丙二、广说

丙二、广说分二:一、所取殊胜 二、真实依处

广说法宝的功德分两个科目,就是所取殊胜和真实依处。所取殊胜,是指在我们所取或者所判定的一切所知法当中,圣法是殊胜;真实依处,就是以理成立圣法是每个有情最广大最永久的真实依处。学习所取殊胜这个内容,我们心里会明确地认识到圣法是第一;而通过抉择真实依处,我们心里会了知,只有圣法才是永久的皈依处,从而发誓永久作皈依。

丁一、所取殊胜分二:一、略说 二、广说

戊一、略说

佛、薄伽梵,善说法律。

于一切所知慧观无碍转入的量士夫佛薄伽梵,所说法律,唯一是远离一切过失、圆满一切功德自性的善说,其余以痴心染污的外道宗具有众多相违等过失,故非善说。

我们通过对比来显示佛语是无上的善说,首先讲佛语为什么是善说,然后讲外道语为什么不是善说,这是以理明辨,并不是按个人好恶去贴标签。

如果有一种法,它的自性是远离一切过失,具足一切功德,那决定是善说,而佛说的法就是如此。下面要问,佛法唯一是远离一切过失、圆满一切功德的自性,有什么根据呢?因为佛不是一般的圣凡士夫,佛对于二谛所摄的一切所知法,以智慧观照没有任何障碍地转入,由此就可以决定两点:第一、佛所说的教法远离一切过失,也就是广说当中所说——远离一切迷乱,远离与烦恼相应,远离间断等一切过失。因为佛是真实见了涅槃的道和果,所以他所说的不掺杂任何迷乱,没有任何错误;而且他说的道是无我的正道,所以一定能断烦恼,不可能和烦恼相应;而且他的圣法直接和二障相违,所以是一得永得、一断永断,不可能时有间断,这是第一点。第二、具足一切功德,也就是广说中所说——决定能将众生安立在无漏的法界当中,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佛无碍照见众生的界根意乐,具有方便波罗蜜多究竟的成就,决定能契合每个众生的根机说法,以这样的圣法就能把众生都安置在无漏的法界当中。所以,圣法决定是离一切过、具一切德的自性,所以是善说。

相比之下,外道宗如何呢?它具有过失,更谈不上圆满功德,所以决定是非善说。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外道宗是以愚痴心染污的宗,没有照见万法实相,所以决定有迷乱,表现在他的法当中,决定有不成立、不定、相违等的过失,决定有和现量、比量、教量相违的地方,依这样的法熏习,能不能破无明、断烦恼呢?外道宗和实相不相应,和我执不相违,所以决定不能破无明,决定会和烦恼相应,不能把众生安置于无漏的法界。熏习一种并没有现见所知相仅仅是以痴心染污而臆造的宗,它的后果只会是让学习者增上邪见,不可能开智慧,所以外道宗不是善说。

戊二、广说分二:一、从离过而宣说 二、从具德而宣说

己一、从离过而宣说

正得,无病,时无间断。

如何为善说?即真正见,有些版本为真正说,即是对诸法实相如明眼者见色法般无误现见之后,如实宣说此义,由此诸所化亦依此法能无误见实相,故称真见,即对此无有迷乱。

怎么才是善说呢?就是真正见或者真正说。首先要了解以下的关系:如实见故,如实说;如实说故,如实闻;如实闻故,如实修;如实修故,如实见。我们内道的法就是这样,因为导师自己已现见了诸法的实相,所以他所说的就是真实之法,听闻之后随顺修习,也必然会真实见。这个过程,就是正见、正说、正闻、正修,也就是由觉悟的导师传授教法,而能引生弟子的觉悟,也可以说是以先觉觉后觉。打个比方,一个人现见前方有河,是正见,他说前方有河就是正说,听者听到前方有河就是正闻,按所闻前去也见到前方有河,就是正见。所以以说者无迷乱,所说就不迷乱,也就能带动听者趋入无迷乱。相反来讲,外道宗不具正见,依次是迷乱见、迷乱说、迷乱闻、迷乱修,最后也就不可能真正见,从因到果彻头彻尾都落在迷乱当中。比如外道说有常法的神我,这就是迷乱,因为不如实见,所说也就不如实,是欺诳之法,听者依此修习,也是迷乱,不仅不能见实相,反而增上遍计邪见,所以成了一盲引众盲,相牵入火坑。这样对比我们就可以明白,所谓正得或真正见的含义,从离过上说,就是圣法远离迷乱的过失,相反其它教、其它学说都是充满迷乱,我们如果落到邪法中那就很可怕,这种可怕不是以刀割身体出血的可怕,而是以迷乱瞎掉智慧眼的可怕,一个人对遍计邪见串习坚固之后,就会以充满邪知的眼光的去看待整个世界,身心全都成为迷乱。这就是外道教法有迷乱的过失。

下面是对其他注解的评论:

《大难释》中解释,不但词句,对意义也要由观察获得定解,但这不是忆念法宝功德的角度,而中间宣说一句补特伽罗修行的内容也显得不连贯。

对于正得的含义,有这样一种解释,就是不但对于法的词句要无误地听,对于法的意义也要通过观察获得定解。这样解释,和所说的主题就有一些偏离,为何说偏离呢?因为这里是在讲法宝功德,抉择的对象应当是法宝,而这个解释是从学者修行的角度来讲,所以和主题不太契合。那么从法宝上说,上面“正得”说明了法宝的何种功德呢?自宗说,因为导师是真实见,所以圣法完全是真实说,完全是如实的教法,字字句句都是世尊彻见实相所流现的言教,这样解释就显示出圣法远离迷乱的功德。

第二讲无病:

“无病”者,病为烦恼异名,能断尽此烦恼及习气的无漏法自性,犹如日轮前无机会获得黑暗,无有有漏法或烦恼病。

这是讲圣法无病,是无漏法的自性。导师佛陀亲证诸法实相,断尽烦恼和习气,他的法就是能断尽烦恼和习气的无漏法,无漏法的自性当中没有有漏法,无漏法现前时,绝不会存在烦恼病,就像明暗无法并存、日轮前没有机会获得黑暗一样。

我们从反面衬托可以显得更清楚,世间文化的作者并没有安住于无漏法,自身还在无明之中,没有脱离烦恼,所以他所说的法就是有病。什么叫有病呢?就是这样的法可以和烦恼相应,或者可以和贪相应,或者可以和嗔相应,或者可以和痴相应。比如,鼓吹战争,鼓吹竞争,这样的法并没有和烦恼相违,而是可以和嗔相应。或者鼓吹情爱至上,鼓吹享乐,鼓吹轮回圆满,这样的法并没有和烦恼相违,而是可以和贪相应。或者宣说无三世,无因果,无善恶,无三宝,造恶尊贵,自私合理,这样的法也没有和烦恼相违,而是可以和邪见相应,所以世间的有漏法都是有病。

注释中下结论说:

因此,世间技能等论典,所有学术都与有漏烦恼不相违而可以相应,圣法则超胜彼等。

世间技能等的论典,世间的学术,或者说文艺、体育、科技、影视等等,都是以人来造作的法,如果作者自己没有安住圣法,仅仅以这些法本身,绝对不可能与烦恼相违,绝对不可能超越生死,绝对不可能灭烦恼敌。假如远离圣法,我们可以说,一切世间的学术、技能,在操作过程中,不可能有一个刹那向内回观对治内心的烦恼,这就叫做与烦恼不相违,而且人心在缘这些法时,这些法会和烦恼相合在一起,这就叫做可以与烦恼相应。

比如一门科技,这种法并不是无漏的自性,它不会告诉你无我、空性,不会告诉你破我执、断烦恼的方法,即使你学成了专家,也仍然不会对治我执,实际上在操作过程中,我们以分别心缘着这样的法正在转的时候,并没有一个刹那向内与我执相违。

比如说学习声乐,虽然在外法上,通过刻苦的训练,可以在音声这个法上达到一种境界,但是在声声的歌唱当中,又有哪一声是和我执相违呢?有哪一声能破我执呢?不但与我执不相违,而且还时时相应,也就是说在歌唱的同时,我执也与歌声同在,随着歌唱的不断发展,我执也在发展,歌手将从一个纯朴的人不断演变成一个我慢我爱极为增上的矫揉造作的凡夫,这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呢?

比如说绘画,没有安住于圣法,虽然画了几万幅的山水,可是在笔墨的挥舞当中,哪一次是向内对治烦恼呢?哪一次是在直接对治我执呢?因为它是外法,不是无漏法,在绘画这个法上并没有能断尽烦恼和习气的自性。如果没有圣法摄持、仅仅是一种绘画的技巧,那决定只是无数的妄想分别,只是争名逐利,只是表现自我、增上我执,只是增上迷乱的过程而已。

再比如说踢球,踢了很多年的球,成为世界超级球星,虽然在球场上,人们感觉你很潇洒,但问题是每一次肢体的运动,都是在执著皮球,又有哪一次是在反观自心呢?哪一次是在对治烦恼执著呢?实际上,这个法是和烦恼时时相应的,没有打败对手紧跟着就起嗔;对手势均力敌,紧跟着就起竞争心;打赢了紧跟着就增上我慢,贪执自我形象;在整个过程中,都是执著球场上的幻化影相为实有,时时和痴心相应。所以如果皈依这样的法,那时时都是和烦恼相应,尽管世人都在高呼,把你的照片挂在最显著的位置上展览,但对自己来说,只是一个十足的我执凡夫而已。所以,仅仅以踢球这样的外法根本不能对治烦恼,而且永远是和烦恼相应,踢到哪里,烦恼就跟到哪里,说不定中阴身还会追逐皮球准备射门。

又比如说一个数学家,如果没有依止圣法,在他无数次的演算当中,又有哪一次能跟我执相违呢?仅仅凭一种方程式的推演能对治俱生烦恼吗?所以对法的依止问题,我们要有很大的警惕性,一定要明辨外法和内法在自性上的差别,一个是有病,无法让你去掉相续当中的烦恼,而且只会和烦恼相应。另一个是无病,是真正能破烦恼的圣法。人都想为自己好,但是如果心落到外学之中,那确实是一辈子也没有为自己打算过。因为你一直都是在外法上转,而它又不是无漏法的自性,而是可以和烦恼相应,所以无论你是作文艺、作体育、作科技,都是和烦恼同在,一分一秒也摆脱不了,一直都是顺着生死走,这就是流浪生死。所谓流浪生死,并不是像一般人所说的那样流浪,呈现一副可怜相,并不是这样。今天你在文艺界、体育界、音乐界,或者在科学界,虽然外相上像巨星一样伟大,可是只要心里没有向内皈依圣法,以内教来看,全都是在流浪,白白度过一生,没有一个刹那是在走向解脱。我们只有这样明辨内法和外法的差别、内学和外学的差别之后,才能义无反顾的以圣法为皈依,这才是真正的自利,才是开始进入人生的正道,也只有这样以理明辨内外,才会从心里发出不言有余而皈依圣法的誓愿。

下面讲时无间断:

所谓“时无间断”,或疑:虽然圣法是离过具德,但对其依止,某时会有以其功德不救护的机会呢?

有人有这样的怀疑:生活中有很多法,只是暂时起一些作用,到时这种作用就会间断。比如夏天三十九度高温时,吃西瓜暂时能清凉解渴,但是过一段时间,这种作用就会消失,照样热得难受,所以西瓜这个法就不是时无间断的饶益。或者说身体虚弱,学打太极拳,坚持一段时间之后,全身气血通畅,对养身很有帮助,但是一段时间不打,这种所得就会退失。或者为治感冒,吃康泰克,可以暂时退烧,但是一个月之后,感冒又会卷土重来,可见康泰克这个法也没有时无间断的作用。现世许多法的作用,在临死、在中阴、在后世丝毫不起作用,现在要问:圣法对人的作用,会不会间断呢?会不会有不作救护之时呢?

下面看答案:

并非如此!虽然如意宝、妙瓶等能作利益的妙物亦非时无间断的饶益,但以圣法,所断断尽不恢复,亦无从圣道所得证德中退失,故称“时无间断”。

答案是圣法的饶益时无间断,以什么理由能这样成立呢?因为以圣法一断就永断,一得就永得。所断断了之后不会再恢复,不像康泰克那样的法,而且所得得了之后不会再失去,不像太极拳那样的法。也就是以圣法见道之后,断的障碍不会再生起,证的功德不会再退失,在未来无穷无尽的时间当中,不会有刹那顷的间断,分分秒秒、在在处处都永远保有,想离也离不开。

我们看其它法的情况:第一类是外物的法,比如空调、小车、洋房、花园、药物、饮食、电脑等等,这一类叫做外物,这些法有没有时无间断的饶益作用呢?这些法只是在因缘聚合时能起一点作用,但是因缘一散,就没有任何实义,而且每个人都要死,死时这些外物毫无利益,没有一样可以跟你走,所以外物只是暂时有限的饶益。

第二类是学术技艺的法,比如音乐、书画、拳术、文学、科技等等,暂时会有一些境界,对人的身心也会有一些利益,但是依止这些法,最终也是靠不住,死时照样是糊里糊涂,在火葬场一把火烧了之后,什么都没有。

第三类是后世升天的有漏法,依止各种有漏的定法、丹法,这也不是时无间断的饶益。第一世依止升天的法,第二世升天,第三世就是堕落,我们在轮回当中也做过无数次的梵天、帝释,可是曾经得到的神通、天福、天寿已经全部消失,可见这些法的利益都是有间断的利益。

在《安士全书》中,周安士居士讲过一段很好的话,他分析世上人拥有的法,有三种情况:别人夺得去、我带不去的法;别人夺不去、我也带不去的法;我带得去、别人夺不去的法。金银财宝、家舍田园,是别人夺得去、我也带不去的法;博学鸿才、技艺智巧,是别人夺不去、我也带不去的法;修善积福,是我带得去、别人夺不去的法。这一段话也启发我们,财富等外物别人夺得去,是下等法;学问技艺等法虽然别人夺不去,但是死时也带不走,对后世无意义,是中等法;心相续当中的善法,别人夺不去,可以一直带到后世作利益,是上等法。在这个上等法当中,又可以分为顺福德分的善法和顺解脱分的善法,前者升天受报之后,不可能再作利益,后者才能时无间断的利益。在名言中如是辨别之后,我们就可以了知,依止财富之法的人,是下等人,依止技艺智巧之法的人,是中等人,依止顺福德分善法的人,是上等人,依止顺解脱分善法的人,才是上上等人。这样就可以显示出圣法是一切法当中的圣,是一切法当中的第一,是一切法中的极稀有者,但是今天,人们的邪见增上,把依止财富之法而别无皈依的人,视为最高尚的人,这是何等颠倒。有智慧的人,在一切所知法当中,应当清楚地认识到,圣法才是所取中的最殊胜者。从古至今的智者们,也正是因为领会到这一点,才会放下一切有漏法,弃名利如敝履,视升天为堕落,而唯一寻求无上的圣法。所以,出家求道是大丈夫所行之事,不是帝王将相所能为之。比如后魏的昙鸾大师,年青时代,醉心于长生之术,受了陶弘景的仙经十卷,后来他遇上菩提流支大师,就请教大师:“佛有长生不死的法术吗?”菩提流支大师笑笑说:“长生不死,就是我佛的圣道。”说完给他《十六观经》,并且说:“学习此法,三界不复转生,六道不再往来,寿命超过恒河沙数劫。”昙鸾大师听了之后,心里生起大欢喜,把仙经全部烧掉,专修净业,后来获得大成就。

宋朝的王龙舒居士,博通经史,一天他忽然觉悟,指着这些法说:“这都是业习,不是究竟之法,我要以西方为归宿。”从此之后精进念佛,最后是站着走的。

通过这些例子,大家要懂得名言中的辨别智慧,能直接左右一个人的人生道路,只要大家真正抉择清楚圣法和有漏法的胜劣差别,就有力量断然决定,走上一条一心寻求圣法的路。

彼等应当以事势理成立而信解,此处恐繁不述。

以上是从离过的角度宣说圣法的自性,外法有过,不是真正见而是有迷乱,不是我执的对治而是可以和烦恼相应,利益有间断、终究不可信任。相反,圣法是真实见而无迷乱,是我执的对治而无病,是一得永得而永无间断,这样辨别外法有过、圣法离过之后,就应当发誓唯一内皈,永不依止外在的有漏法。

己二、从具德而宣说

极善安立,见者不空,智者各别内证。

“极善安立”者,即由此圣法,在相续中安立苦集所摄一切所断断尽的究竟无漏安乐,即除此因外,在所知法范围内,再无余法能极善安立解脱安乐。

我们从所安立、能安立、如何安立这三方面解释:

我们学习圣教能获得什么,就是能安立究竟的无漏安乐,因为圣法所安立的就是究竟的无漏安乐,为什么说是究竟安乐呢?因为是苦集所摄的一切所断都断尽的安乐,所以叫究竟安乐。以此简别世间暂时的有漏安乐,也就是说由其它法也可能在相续中安立一种安乐,但是是属于坏苦所摄的安乐,不是究竟。我们学一种法,首先要问:它能带来什么利益?如果最后的结果是有漏的,那说明结果不究竟,没有实义,如果学习它,最终能得到究竟的无漏安乐,那就是所得殊胜,必须去寻求。

下面讲以什么法能够安立无漏安乐呢?我们想得到无漏安乐,而能安立者唯一就是圣法,可以很决定的说,除了圣法这个因之外,在所知法的范围当中,再找不到其它能安立解脱安乐的法。以外教的法、以世间的技艺学术,是永远办不到的,因为这些法的自性不具有这种功德。

也就是说,圣法是宣说无我之理的正道,与苦集根本的我执相违,所以是能断尽痛苦的正道,由圣法就能断尽苦集所摄的一切所断,在相续中安立究竟无漏安乐。其它法与我执并不相违而且可以相应,所以不能安立解脱安乐。

下面讲如何安立:

如何安立?对此以闻思修趣入者,能渐次从三有之处引入于无漏法界。

安立的方式就是缘着这样能够灭苦的圣法,以闻思修的方式趋入。在《辨中边论》中,特别强调了所缘,从不同侧面讲了十二种,在按道次第安立的八种所缘当中,前面三种是闻所成慧任持所缘、思所成慧印持所缘、修所成慧内持所缘。再往上,是现量通达法界所缘、证悟辗转增上所缘等等。一步一步上去,最终得到成佛的最殊胜所缘。所以我们以圣法为所缘,通过闻思修的方便来趋入,最终就能被引入到无漏的法界,因为圣法就是甚深广大的所缘,是如所有义和尽所有义,这也是我们自性本具的,佛是现证了法界,然后用文字来指示,文字所指的就是法界,我们缘着这个闻思修,就能够逐渐趋近于真实,逐渐从三有趋入于无漏法界。以闻趋入的方式就是任持,对圣法能诠文任持于心而不失坏;以思趋入的方式是印持,就是通过四种道理断除疑惑而通达圣法的所诠义,印持她的含义;以修趣入的方式是内持,能以各别自证智以真实的方式内持,通过这样的方式,就可以把我们渐次安立到无漏的法界。所以我们的路,是一条往心性深处内归、内证的路,这就叫做内道。沿着这条道可以从凡夫地一直走向成佛,也就是以这个道可以把我们安立到无漏法界,这叫做极善安立。以世间法安立一个人时,或者把他安立在某种世间事业当中,或者安立在某种地位当中,或者安立在某种文艺科技的成就当中,而真实的安立是向内的,从内一步一步向上,最后就可以安立到佛地。所以我们要进入内道,首先就是必须唯一依止圣法。这一条誓言如果没有,就不可能进入内道,虽然在形象上可能领了一个皈依证,但是心里头并不是向内皈依圣法,这样还是没有入圣教之门。经过这样对比,我们可以了知,心依止于圣法与世间人依止外法的方式正好相反,在世间,要把自己安立于一个很高的职位,虽然会以种种方便、种种手段从外面找门路,但是再怎么也不可能把一个人的内心安立到崇高的地位。一个人怎么才能上进、才能提升呢?唯一就是要依止圣法,以圣法才能极善安立,所以在安立的相上,内外的法截然不同。这个极善安立,绝对不是在心外安立,不是在心外做种种琐事,而是唯一从心上,一层一层地透脱,好像一只虫子从竹筒里面一节一节地往上脱,最后解脱出来。我们也是缘着圣法,一层一层地把自己的烦恼去除,把迷惑消尽,这样就能真正安立,这才是自立的含义。圣贤的文化是这样教人自立然后立人的。

进一步讲,圣法的安立是极善,不是仅仅安立到中途,不是只安立一部分,而是一直安立到成佛,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法华经》中说,世尊之所以出世,他唯一的本怀,就是要开示众生悟入佛之知见,这就是佛的本怀。所以圣法的安立不是只把你安立到人天,不是只把你安立到小乘的化城,不是只把你安立到一至十地的有学道,而是要极善安立于成佛,是这样一种安立!世间的父母师长对我们虽然也有所安立,或者是养育成人,安立于生活,或者是传授技能,安立于一种职业,也有外道老师能教你修有漏的定,可以安立到四禅天四无色界天,但这些都不是极善安立,因为安立得不彻底,不究竟。圣法是把人安立到无漏的法界,在人的相续当中能安立究竟的无漏安乐,这样一对比一衡量,就知道一切法当中以圣法的恩德最大,所以赞叹圣法是诸佛之母,是菩萨之师,是九界众生出苦的慈航,恩德远远超过天地父母。从极善安立这一条,我们可以体会到圣法对我们有最大的恩德,所以对圣法应当恭敬,应当礼拜,应当供养。

下面讲见者不空:

“见者不空”者,即无始以来在轮回苦海中漂泊的诸有情,若仍未值遇圣法而不修行,必将无自在沉溺于无边无际的难忍痛苦之中,而得遇此者,则如大海中央遭遇航船一般,智者们即依此而趣向于大苦海的彼岸,不再退还而行。因此,所知法的范围中,见或了知此者之外,再无更大之义,即此者具有殊胜究竟之义,故称“见者不空”。

这一段主要从正反面成立见者不空的含义,不见者则空,见者必不空,这两条是决定的。意思是如果在轮回中漂泊,不遇法修行,决定是沉溺在苦海当中,如果遇法修行,决定得度、不会退还,根本不可能空耗,没有比这个更真实、更有保证的了。我们知道人生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要遇法、要得法,一个人如果没有遇法,一定是随业惑流转,沉溺在无边苦海中,因为没有任何对治力的缘故。如果遇法,自己又能够皈依而信受奉行,法是必然会加持学人的,因为她是轮回苦因苦果的直接对治,这样就不会再退堕。比喻就是:海中遇船必然得度脱,不遇船就只有永世沉溺,有这样决定的两种情况。因为是这样决定,没有任何模棱两可的不定,所以在取舍上就不能有丝毫差错,只有两种结果,要不你就解脱,要不你就生生世世沉沦。既然是这样又怎么能不皈依呢?所以必须要依止圣法。这样对正反面比较,就知道,在所知法的范围中,什么才是最大的意义?就是见到这个圣法。

“见者不空”的见,不只是以眼睛看到经书,更主要的意思是明行足中的“明”,就是了知这个法,这才是“见”真正的义。我们具有六根,在这个世界接触了很多东西,也了知了很多法,但都没有意义,在一切了知当中,唯一对圣法的了知,才有最大的意义,心能见法,那就是大意义。我们往往认为拥有外在的色声香味触,是有意义,你想想看,就算你拥有再多的色声香味触法,拥有再多的金钱名利,拥有再多的享受,如果内心不明不觉悟的话,也只是一个盲人!相反,外在的法再怎么没有触到,但只要心触到法,就是有真实义也唯有在这一个点上具有真实义,才能够引发无量无边的利益,如果没触到正法,即使在外相上做得很排场很成功,但心里还是很空虚的,不可能得到生命的真实义。所以我们每天应当自己反省一下,我这一天触到一点没有,如果触到一点,那就是有真实义,如果尽是在外边做,心里没有能更明白一点,那就是落空。武则天做过一首开经偈,非常好,她说:“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能解到如来的真实义,那就是见者不空。所以在一切所知法的范畴当中,最重要的就是了达圣法,这才是人生最大的意义,一定要内观法义,一定要做到内心与圣法相应。明白这个道理,能向内相应圣法,那是最好的,其它世间法懂得不多,关系不是很大,只要自己心里能更接近、更契入、更了达这个圣法,将来就会解脱,就可以成为圣人。相反,世智辨聪再厉害,世间法都会都懂,但是不能了达圣法,一样是空过,没有一点实义。所以在一切所知法之中,意义最重大的就是了知圣法。

对此应知,轮回本为痛苦之自性,其对治唯有圣法,依彼之后即能减弱轮回之苦,因此,生起信解的诸明眼者将会如是发起“希有!此语极为真实”的殊胜定解,其余诸愚者值遇圣法,则仅显现文句、未领受意义而舍弃。

轮回本是痛苦的自性,不需要像现代人那样人为地把它装饰成安乐的相,没有任何必要,因为它的自性本来就是痛苦,想把他变为安乐是不可能的,就像你不可能把火变成湿润一样。知道这个真相之后,目标就要放在出离轮回上,而不是放在追求轮回的圆满上。轮回的对治法唯一就是圣法,圣法是灭苦的自性,所以只要依止圣法,就决定会减弱轮回的苦,就像以水决定会灭火一样,决定会起效果。所以,生起信解的明眼者,见到这种决定的对治相之后,他会生起一种对于法的殊胜定解,并不是随他人表面地相信,而是以自己的智慧认识了法的作用,他会在心里真正懂得圣法确实是极为稀有、极为真实,对这两点他心里会发起决定,不会再怀疑,在一切所知法当中,绝对只有这个才是最稀有、最真实的,从此之后就会对圣法生起殷重心,发起稀有想。因为是稀有,就会极为珍惜这个法,所以是“朝闻道,夕死可矣”,能这样为法忘躯,一般人理解不了,怎么会为法忘躯,怎么会为法不要生命?这股精神力量到底从哪里来的?他不了知,这才是智者们认为的胜过肉身的精华,这才是生生世世最宝贵的东西,一旦能得到它,就算是死也没有关系。人最可贵的地方,不在于身躯,而在于心,心又不在于无数的颠倒分别,而只在于圣法!所以真正的智者们,像噶当派的大德们,为什么能一心依于法,法依于贫,贫依于死,死依于干涸之壑呢?因为他的心直接皈依了圣法。所以对于道的问题,上士会一心去融入,下士可能就要摇摇头,他可能觉得这些人的举动很奇怪。所以,人和人的精神境界,是不可相提并论的,有些人活着是为了身外之物,有的人活着是为了身躯,有的人活着是为了爱情,有的人活着是为了他的颠倒思想,而真正有智慧的人应当为了什么而活着呢?就是为了道,这才是最真实的!也许有人会认为:你讲的那个真实,摸都摸不着,是不切实际的宗教妄想。这种人根本不知道他所认为的实际,正是虚假的东西,没有实义,他不知道圣法才是真正的心要,真正的精华,所以人和人就是有这样的差别。在遇法上,又有愚者和智者的差别,愚者遇到圣法以为只是纸张字墨,以为只是口头上念念而已,愚者不知道真正的核心在哪里,真正的心要在哪里,而这些都是要通过自己的智慧确认、把握到才成为坚实的。愚人遇到了圣法也会来听一听,也会来看一看,但心不明了,圣法对他来讲仅仅是显现一下文句而已。什么叫显现文句呢?就是只在眼识前看到了几行字,心里不懂,在耳朵里听到了几个声音,心里不明白,只是听过就算了,这叫做显现文句,没有领受意义而舍弃。所以,经文说“见者不空”,指的是有缘者才见、才不空,有多少人都是失之交臂,有多少人都是走马观花,没有领会到意义就放过去了,这真是遗憾的事。

下面讲各别自证:

所谓“智者各别内证”,是说极为甚深,并非寻思、世间平凡识之行境,即彼现于照见实相的圣地智者各别自证智境前,此为现量,而能圆满作为所境者,唯是究竟智者——佛陀,以总相方式衡量,亦属具有极细智慧的智者之行境。

“智者各别内证”这句话不是说智者在各别内证,而是说这个圣法是智者各别内证。佛成道之后说,“止止不须说,吾法妙难思”,是法非语言分别之所能解,我这个法不是以语言分别能够了达的,语言分别只是一个前方便而已,从这里我们要知道佛法是怎样的一个法。真正的佛法是各别内证,这才是佛法,我们知道对于文字之法,在《宝性论》上说是假教法身,真正的法是证法身,得法没得法的“得”字,是说内证了没有,内证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见实相而开悟,所悟的就是佛教的法。不然人们会想,佛教的法是不是只在文字堆里面钻呢?是不是只以分别心去假想呢?这不是佛教真正的法,佛所说的一切教法,都是指月的标,都是在指月,所以佛一出世就说“止止无须说,吾法妙难思”,不得以,才对众生曲垂方便。“智者各别内证”,是说圣法极为甚深,以世间作学问的方式,无法理解真正的佛法。所以全知麦彭仁波切说这不是寻思和世间平凡识的行境,世间平凡识的境就是凡庸众生六根识前的境,并不是这个境,否则不会说“吾法妙难思”。如果是这个境,那世间的一切男女老少,眼睛能见的,他不会不懂,但确实是不懂啊!也不是寻思的行境,如果是寻思的行境,那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知识分子,他们用分别心不断地在寻思,在推理,但还是触不到。所以了义的法是内证,她唯一只现前在照见实相义的圣者的各别内证智前,所以开悟者都说“如是如是,契会而已”,因为她实在不是用语言能直接表述出来的,这样的得法,是属于现量。圣法真正的证法是道谛和灭谛,佛要说的是他自己现证的境界,不是以语言文字来杜撰一个东西,臆想一个东西,新推测一个东西,不是这样。所以在见道之前,都没有见到真实了义的圣法,只是以文字的方便来趋近于她。真正现量得法见法,具有金刚正眼,是在开悟之后,开悟才能具智慧眼,而真正圆满见法的是佛,佛才是圆满见一切法,能圆满作为所境的唯一是佛。在凡夫胜解行地,是以总相的方式衡量,这也是智者的行境,是很细微的智慧的行境,不是粗大分别心的行境。对于圣法,有的人仅仅理解成文字的教法,文字的教法都是指月的标,它所指的是真正的证法,要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会认为佛法我都懂了,佛法我都通达了,但可能你只是在文字上作文章,只是依文解义,不是真正现量见,真正的妙法是智者各别内证,所以佛说:“学我法者,唯证乃知。”

所谓“各别自证”,其中“各别”是与余法不杂之义,“自”是彼等境的体性无误,“证”是见,合即:此法并非以其余了别宝瓶等的眼识等观现世量所能了知,而唯一是自知之心——不共识之境。

各别的意思是什么?各别就是与其它法不杂,其它法是指根识前所现的迷乱法。根识前所现的迷乱法,都是无而显现的妄相,各别是指与这些不共,如果跟这些共的话,那就应成猫和狗都能见了。自是什么呢?本自叫做自,没有一点错误的实相叫做自,本来就是这样存在,只是你不认识,叫做自。然后,证就是见。总的来说,这个圣法,不是以其它妄识比如了知宝瓶的眼识、了知音声的耳识等,所能了知,而唯一是不共识——无分别智的境。因此如果落在分别识的境界当中,仅是用眼识去分别色法、用耳识去分别音声,仅是按照世间做学问、做试验的那种方式,就不可能真正了知圣法。圣法是远离分别才能现见,所以经上说,太末虫处处能缘,独不能缘于火焰,意思是这种细菌,什么地方都能缘,就是缘不到火焰之上。同样,分别心处处能缘,独不能缘于般若,就是以其余分别识的观现世量不能了知,它唯一是自证不共识的境。整个的意义,是要突出佛法的功德,那怎么突出呢?

故其义为:是具有各别自证智智者行境之故,诸出世间不共功德以修慧觉受而触,则成为不变信解之处。

以圣法是圣者各别自证,显示出圣法是一种可以亲证的永恒的真理,它不是以分别心假立、假想,不是以寻思分别能证,也不是以语言能表,她唯一是各别自证智智者的行境。这个出世间的不共功德,以修慧直接触到之后,就成为不变的信解之处,一切疑团全部消掉,叫做不变的信解之处,这样才会明白、契会于大道。世间法呢,是以分别心假立、假想的一种法。所有的凡夫思想家们,其实都是用分别念在假想一个事情,这怎么能断疑呢?他们建立的思想其实只是一种以分别念假立的法,是一种造作的法,是一种遍计所执的法,心落在这样的法上,又怎么能以无二的方式契合宇宙真理呢?怎么能破除生死问题的迷团呢?这种路是走不通的。我们虽然都在寻求真理,但往往是以分别心在那里绕,真理本自圆成,只有对它触证,才能真正到达无疑之地。所以,不变的信解之处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在见道的同时,断除遍计的障碍,对于这个事情不再怀疑,连很微细的疑都断除了。所以我们只有朝这个方向来求证圣法,才能到达不疑之地,真正的不退转信心才能现前,这样生来死去的疑团才能够彻底打消。否则,这个疑团今生不断,下辈子还是疑,再下辈子还是疑,没有清楚之时。试问:哪一个伟大的凡夫思想家死时没有疑呢?死时真正明白呢?真正生起不退转信心呢?根本没有,都是在困惑之中死去。

所以,“智者各别内证”这六个字告诉我们什么呢?就是如果能够获得内证圣法的功德,那就会成为不疑之人,这时会觉悟到唯有圣法是最真实的法,超越其它一切一切假立的法,在这时会发起一种皈依,就是法性得的皈依,永远不会退。四明知礼大师在《金光明经文句记》当中说:“真信解发,入欢喜位。”《永嘉大师证道歌》说:“游江海,涉山川,寻师访道为参禅,自从认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关。”灵云禅师在沩山禅师处,因见桃花而悟道,他说偈:“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如是已说,一切所知法范围内,所取或所判定的殊胜者,即是圣法。

这是对以上科目内容的总结。前面我们从离过和具德两个方面讲了圣教的自性是离一切过失,具一切功德,是这样一种自性,由此就可以断定在一切所知法的范围当中,圣法是第一殊胜。一开始我们根据世亲菩萨的《论义正理释》,讲了林林总总的法,包括我们心前的一切显现法,在这些法当中要找出一个最殊胜的法,我们找到了,它就是圣法。如果能以理确认它是殊胜,我们的心自然就会皈依这个法,就会随念这个法,不可能再徘徊不定,不可能再趋入另外一条道,这是很决定的。相反,对圣法的自性,如果你心里没有以智慧真正认定好,那你还会徘徊不定,今天缘缘这个法,明天缘缘那个法,不可能做到像噶当派的大德那样一心依于圣法,不可能像祖师大德那样一心为了圣法而放下万缘,不可能为道而忘身,而忘财,而忘色。为什么古德能够一直这样做呢?就是因为已经用智慧认定,所以有那么大的勇气,有那么大的决心,有那么大的精进。我们要激发出全身心趣入圣法的大精进,关键就在于信念,而信念的关键就在于以智慧认知。

如果通过这次的学习,自己心里能真正明白,那就是获得,说明经文对自己产生了很大的效果、意义、功用。如果学了之后,只是在文字表面上过去,还没有触及到法义,虽然也有功德,但只能叫远因,当下并没有激发出火花,所以听经会义是很重要的。如果只是口头上,跟着念一念“离一切过、具一切德”,不一定会发起唯一皈依圣法的誓愿。她是离过,离什么过呢?导师自己没有一点迷乱,所以句句都是符合二谛的实相,堪为标准,三世不易,这样的法,有什么迷乱?而且,导师他宣说的圣法是无漏法的自性,不会掺杂任何病,不会与任何烦恼相结合,所以说圣法是无病,不会和任何烦恼病相连。而且是时无间断,因为这个法是实相,实相有什么变易呢?一旦契入之后,这个证得的东西会变吗?决定是时无间断。再说圣法具一切德,因为以圣法能把你极善安立到无漏的法界,能让你达到生命的圆满。而且只要和它相应,一见就不空,一定是趣向解脱。而且是智者各别内证,并不是以分别心在缘一个什么。假如说圣法只是一种学术,只是一种概念,缘这个学术、缘这个概念有什么用呢?但不是这样,圣法是每个有情生命的本相,这个叫圣法,这才是法的真正内涵。如果把佛法当作无数种思想中的一种,当作一种知识,那就是大错!一切众生的真如本性,一切生命的本来面目,是圣法,这样才知道圣法是一种何等深广、何等真实的法!这样的圣法是不是一切法当中的圣呢?是不是一切法当中的第一呢?是不是最殊胜呢?决定是这样的。所以六祖大师在《坛经》的开头就说:“善知识,总净心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又说:“摩诃般若波罗蜜,最尊最上最第一。”

以上这些内容,归纳起来,就判为所取殊胜。“所取殊胜”意思是在一切所知法当中判定这是第一殊胜,真正判定之后,人人都会成为道人,不会再愿意做俗人。我们披剃出家,抛弃一切,想要来寻求什么?想要走什么样的道路?这是一个极大的问题,不仅是口头上念一念的问题,我们学习这一部分,不只是会念一念、会讲一讲,最重要的是要出现一个生命的全新的方向,全新的愿力,全新的行为,这样来念法最为重要。

丁二、真实依处分二:一、略说 二、广说

真实依处,就是从依止者的角度来说法宝是真实的依处。在世间有许多所谓的依处,但都不是真实的所依,也就是不能成为趋向解脱的所依,不能成为究竟的所依,因此不是真实的依处,而佛的圣法是真实的能到达究竟的依处。

戊一、略说

法律善显。

注释是以破疑的方式来显示法律善显的内在含义。

法律善显者,或疑:佛陀圣法有说蕴等有,有说蕴等无,有说亦有亦无,有说非有非无等,说法无量,故难依托。

怀疑者认为,佛的说法无量,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所以就难以依托。比如佛的法轮当中,第一转法轮宣说蕴等实有;第二转无相法轮宣说蕴等乃至刹那和微尘都无有,只是名言中假有;第三转善加辨别法轮,分别来说,就是遍计所执和依他起在胜义中无,圆成实在胜义中有,了义之中唯一是实相如来藏,没有遍计所执和依他起,而针对于凡夫的境界来说,就是遍计所执无,依他起有,圆成实有,所以是亦有亦无;在密法当中,不说有也不说无,这一切都不说,直接就是大清净、大平等。这样说法就有很多种。照理来讲,你说一种答案,我们就依这一种,现在有这样多的说法,而且都是佛说的,我到底该依哪一种呢?所以就难以依托,以说法无量故,难以依托。

下面是回答。就是以说法无量,不但不表示佛的圣法有相违等的过失,而且正好显示出佛善显法律,是方便达到究竟的成就相。

并非如此!以量士夫佛薄伽梵极善了知所化界、根、意乐后,如擦拭如意宝一般,从二谛展开之法粗、细、极细、究竟诸义,随其堪受而宣说的此等一切,唯一成为所化相续烦恼的调伏,并是趣向究竟菩提,无一句别义,无一句违逆,无一句不说真实义,一切皆不相违而同归究竟菩提,故称法律善显。

我们要明白,之所以有无量的说法,它的原因何在?原因有两个,第一:所化的界根意乐不同,有无量的差别;第二:佛陀是世间解,善知一切所化界根意乐的差别,能各各契机说法。以界根意乐差别无量故,佛相应无量的界根意乐就宣说无量的法,这正是善应群机的方便究竟的相。打个比方,就像是擦拭如意宝一般,众生都具有如来藏,佛就像摩尼宝师一样,开发众生的如意宝,众生的垢各不相同,有粗垢,有中垢,有细垢,针对这种种的情况,佛就说种种妙法来净除众生的心垢。最开始佛宣说苦、空、无常、无我的四谛,因为只有这样宣说才能激发众生的厌离心,对治众生乐著生死的心,所以就针对名言分别心的现象,宣说诸法是无常,是苦、空、无我,把众生的分别心从乐著生死转变为厌离生死,从而趋向于解脱。在根机相对成熟之后,为了进一步遣除众生对于法的实执,佛又转了第二转无相法轮,宣说一切法无我,目的就是破除对法的执著。然后再宣说第三转了义不了义善辨法轮,其中宣说如来藏常、乐、我、净,是直接指示心的实相的功德,这样众生才了知自己本来是佛。从上面的分析就可以了知,佛陀说法,是从二谛展开的法,粗、细、极细、究竟诸义,随顺众生所能接受的程度,而作相应的宣说,因此佛法就有所谓的顿法和渐法,就有所谓的大法和小法,就有所谓的权法和实法、显法和密法,有大小、偏圆、顿渐、显密等等的无量法门。实际上都是以一实相为体,只不过针对众生的根机不同,或者以粗分的义告诉他,或者以细分的义告诉他,或者以极细分的义告诉他,或者以究竟的义告诉他,实际上佛法并没有相违之处。因为众生的根机有胜劣,所以所传的法自然就会有粗细的差别,佛有很不可思议的权巧方便,他与众生界没有任何的障碍,能够契机任运地说法。也就是针对不同根机,或者是说粗的法,比如对小乘人说小乘法,是很粗分的法,只说到粗大的色心二法不存在,而微尘和刹那是有,依这样的法修习,可以解脱人我执和一分法执,可以解脱分段生死。但实际上这是粗分的层次,粗大的色法和心法没有,这是真实,而所谓微尘和刹那有,是有意趣的,佛并不是说胜义中微尘和刹那是有,但小乘人的根浅,不能接受一切空,只能说到这里为止。对于能够接受法无我空性的大乘所化,就说一切法空,连微尘和刹那都是空的,这就是细的法,但这个只是打破实执,还没有直接指点如来藏的面目。第三转法轮就再宣说极细的,也就是直接以言语开示心的本性,这就是极细。然后所谓的究竟就是密法,远离言说的秘密。从以上所说可以看出佛是如何说法的,就是由于众生的根机有很大的差别,佛就随众生能接受的程度,而宣说相应的法。

这样说法,效果如何呢?就是唯一成为所化相续烦恼的调伏。“唯一”这两个字,就是百发百中,不会有不成为烦恼调伏的失误的机会,所以说唯一。为什么是唯一成为所化相续烦恼的调伏呢?因为契机的缘故。如果不契机,比如说,机浅法深,机深法浅,机渐法顿,机顿法渐,机小法大,机大法小,都有不到位的地方,或者不成为所化相续烦恼的调伏,或者不是最恰当的方便。这就像对病人施药,能相应病人的病情,就成为良药。佛说的法从利他没有失误的角度,就叫做唯一成为所化烦恼的调伏。再从究竟的归趣来讲,八万四千法门都是趋向究竟菩提。为什么这样说呢?理由有三个:第一、众生平等具有如来藏;第二、两种障碍是客尘忽尔的障碍;第三、佛的悲心是彻底的,因此佛的一切法最终都是趋向究竟菩提。

“唯一成为所化相续烦恼的调伏”,是指佛以方便宣说三乘法,乃至无量乘,是为善应群机的缘故。趋向最终菩提,是指宣说究竟一乘法,因为究竟皆成佛的缘故,《法华经》当中,佛开权显实说“我说一乘法,无二亦无三”,所以没有二乘和三乘,佛法究竟唯一是引导众生成佛的法。

下面再把“善显”的相,明显指示出来,“法律善显”的善体现在哪里呢?“无一句别义,无一句违逆,无一句不说真实义,一切皆不相违而同归究竟”,这一句话就是法律善显的相。无一句别义,是指没有一句不是成佛顺缘的法,不可能偏离这个主题说一句其它的意义;无一句违逆,是指不可能有一句与成佛相违、是成佛障碍的法;无一句不说真实义,是指没有一句不是在说对所化真实对治的法。

以大医王来作比方,大医王对于八万四千种病人,开八万四千种药方,从哪方面可以说明药方的善妙呢?可以从三个方面说:第一、没有一句不是引导他病愈的法,在这么多方子当中不会出现第二种意义,不会出现教人如何杀盗淫、如何打电子游戏、如何增上我执等等的意义;第二,不会有一句是不对治疾病、反而加重病情的药方,虽然对热病者开的是治热病的药方,对凉病者开的是治凉病的药方,表面看起来似有相违,但是对每个病人各自来说,都能让他趣向于健康;第三,这些药方没有一句不说真实义,没有一点虚诳性。

为什么药方会有这样善妙显现的相呢?这就要归结于医王具有平等的大悲和无碍的智慧,因为他有平等的大悲心,所以从他的意乐来说,就不会有对一者想救度、对一者不想救度、对一者想彻底救度、对一者不想彻底救度的偏袒之心。体现在他的药方上,只有一种意义,就是把病人从病苦之中彻底救度的意义,除此之外,不会有其它不作救度、只救度一分的意义。其次,因为他智慧无碍的缘故,所以他对病人所开的药方决定是最恰当的,如果智慧还有障碍,就不能开出完美的药方,就会以不对症而存在和趣向健康相违逆的地方。比如本来病因在胃,却开了治肝的药,或者本应去寒却开了泄火的药,或者应当一步一步来调治,却下药过猛,这些都有违逆,都是智慧有障碍、不灵妙的反映。第三,医王无碍照见药因药情,有不可思议的对治方便,所以他开的方子没有一点虚诳的地方。

以医王智慧和大悲究竟的缘故,他的所有药方都不相违,都是共同趋向一个目标,就是让所有患者的疾病都得到痊愈,这样的相就是药方善显的相。假如说这些药方当中,有一种不是治病的方子,就不叫至善,或者有一种是不好的、不能达到对治效果的药方,也不叫至善,或者有一种当中掺杂虚诳、不是以智慧现见的药方,那也不叫至善。这些不善的相一个都不存在,那就成立医王的所有药方实际是善妙的药方宝库,我们会说这样的药方宝库善妙至极。下面请问:能不能以医王的药方无量,各不相同,就成立他的药方不可靠呢?这是不合道理的,以药方无量所反映的不是自相矛盾,而是说明药方善显,是应病而显,是无碍而显,无错无乱,没有任何拘泥呆板之相。这一切药方,正是心空无碍、灵明任运的流现,不是不可信任,而是最应当信任。

有些版本翻译此句为“法律善说”,意义相同。有些注释解释此句为为了爱惜佛制戒律学处,其实若从对字与意义两方面观察,便可了知是否为经典之密意。

法律善说和法律善显是同一个意义。对法律善显,有些注解解释为为了爱惜佛制定的戒律学处,所以善加显示佛制的戒律。但是全知麦彭仁波切说,这不是经典的密意,经典在这里是要显示圣法的功德,也就是以“法律善显”显示一大藏教就是一大方便藏,非常善巧,非常圆融,力用不可思议,显示的是圣法契合群机的方便到达究竟的相。

戊二、广说

决定出离,趣大菩提,无有违逆,成就和顺。具足依止,断流转道。

所谓“决定出离,趣大菩提”者,或问:一切圣法同入唯一究竟胜义之相,其义如何?

这是在问一个问题,所谓一切圣法同归于究竟胜义之相,这是什么意思呢?佛的无量无边的法藏,无不还归此法界,一切大小显密、偏圆顿渐之法,都同归于究竟的胜义之相,这怎么理解呢?

下面从圣法决定出离和趋大菩提来说明:

从轮回粗大乃至无明习气地之间的一切所断,无余出离的种种方便,悉皆具足,能作断德圆满之因,就此称为决定出离,断尽二障的同时,获得所证究竟的无上圆满菩提,故称趣大菩提,此即宣说一切所断断除、一切所证证得的大菩提降而趣入,故为究竟一乘。

决定出离和趋大菩提,是从断证两个侧面来说的。从圣法能断的作用上就说以圣法决定出离,从圣法能证的作用上就说以圣法趣大菩提。佛的整个法藏,具足从粗大的烦恼一直到最细的无明习气地之间,能作出离的所有方便,法门无量,应有尽有,这就说明圣法能作断德圆满之因,从这个角度称为是决定出离。如果以圣法只能出离一分烦恼障,那叫仅仅一分出离,不叫决定出离,而一分烦恼障出离的同时也只是一分证得,只现前了一个人无我空性的智慧以及有限的神通等,不是趋向究竟菩提。比如一个专科医生,他能治胃病,只能治标,他给病人开的药方就不是决定出离的药方,因为病根没有彻底断,只是一分出离,不能让病人趣向痊愈。但佛是大医王,可以肯定,吃他的药决定出离,虽然有人只要吃一服,有人需要吃一百服,但是从他的药方的最终效果来说,是决定出离的,因为对你的粗分乃至最细分的无明病,他都能提供对治的方便,所以是决定出离。

趋大菩提是从证的反体上来说,因为断一分就会证一分,能无余断,就能无余地证,所以决定出离也就是趋大菩提。比如,以风能把一切阴云吹散,这是比喻无余决定出离,而无余出离的同时就是日轮圆满地显现,这是比喻趣大菩提。

经中这两句话宣说了以佛的圣法最后都归到断证圆满的大菩提。我们常说,归元无二路,方便有多门,众生都平等具有如来藏,法界是平等一相,不可能有两种,佛接引众生趣入法界的方便虽然有多门,但最后都是要趣入大菩提。佛的能力是究竟的,佛的大悲又不会舍弃任何一个有情,所以以佛的圣法引导,最后都要汇归于断证圆满的大菩提,因此是究竟一乘。打个比方,比如到北京,可以从内蒙古走,可以从辽宁走,可以从河北走,可以从天津走,可以从不同的路走,这就是方便有多门,但最后是共同趋入北京城,这就是究竟一乘的比喻。“决定出离”和“趋大菩提”这两句,是说明一切法都共同趋入究竟的胜义之相,究竟只有一佛乘,这是佛法的特点,这是佛法的功德相,表现出佛的智悲圆满,他的圣法也是圆满。

如果我们依止一位医生,用他的方子并不能使人人都无余出离疾病、恢复圆满健康,这就说明不圆满。但是有一位医王特别稀奇,不管是对哪一个病人,都能开出药方对治,而且最终的结果都是究竟,个个都是如此,没有一个是只能治到一半为止,再往下就治不了。从这两点,就可以认识圣法是真实的依处,我们只要依止圣法,最后就能够决定出离,趋大菩提。

不是以佛的整个圣法,一种人究竟只能成就声闻菩提,一种人究竟只能成就缘觉菩提,特殊的一类才能究竟成就佛菩提。有一种说法是究竟三乘,意思是说,医王说你这个底子差,究竟只能治到下等,或者你这个底子是中等的,究竟只能到中等,或者你的底子是上等的,可以治到圆满,这叫究竟三乘,是不了义的说法。以了义来说,胜义之中没有三种决定种姓,而是一切众生平等具足自性住种性法界如来藏,所谓的二障只是客尘,并不是实有,佛的方便又是究竟,因此依止佛陀的圣法,不可能究竟是三种结果,而是究竟都成佛。这样才显示出佛法的伟大。从实相上来说,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从现相上来说,众生的障垢虽有深浅粗细的不同,但圣法同样能够对治,因此最后众生都成佛。这与外教的法有很大的差别,因为它们是不平等、不究竟的法,它们不会说教主和教徒平等,而是一者是上帝,另一者只能做子民,永远也不可能做上帝。

因此,一切圣法的所诠义无有丝毫取此舍彼的相违,一切均无违逆,无不是圆满道的支缘,故由所化意乐的差别,佛说无量法无有违逆。

以圣法都是究竟成佛的方便,没有丝毫舍此取彼的相违,所谓舍此取彼,就是这种是成佛的顺缘,应当取;那种是成佛的障碍,应当舍。因为法完全应机,佛的应机又不会有失误,怎么会有一者要取,一者要舍弃的呢?这个法的问题是针对于所化来说的,意思是,来取药方的人根本没有取此舍彼的相违,一种说这个药方好,我可以用,另外一种说,这个药方不行,我要扔掉,找另外一个医生,没有这样的相违。一切没有违逆,都是圆满道的支分助缘,就是说大医王开的所有方子,都是圆满趋向成佛的一分一分的助缘。比如,医生说,你先治脾胃吧,这个治脾胃的法就是一分的助缘。第二次医王又说,应该补血了,虽然和前面有一些不同,但是不是支分助缘呢?肯定是,还是在治疗身体上做帮助。然后第三次说,这一次给你散寒的药,这也是治病的支分助缘,这样三次都叫做是圆满道的支分助缘,都是趋向于病愈。病人不应该说第一次是治病的障碍,第二次和第三次才是治病的助缘,否则就成为对医王和药的毁谤。所以医王针对于每个人病情的差别以及病情在不同阶段的差别,宣说无量的药方,在趣向健康上,无有任何违逆不一致的地方。同样,由所化意乐的差别,佛宣说无量法也没有违逆。

下面讲“成就和顺”的含义:

不仅无有违逆,且以下下一切功德分,于上上中含摄而无分别故,此等一切于一关要中具足,称为“成就和顺”。

首先讲“下下一切功德分于上上中含摄而无分别”。一切功德无非是断德和证德所摄,下下乘法的断德和证德都在上上乘法当中含摄无余。比如登山,越往上见得越深广,而且下下所见完全无余含摄在上上所见当中,分不开来,到了须弥山顶,整个四天下都尽收眼底,完全成为圆融一味,下下所看见的一切全都收进来,一分都不会缺少。从意义上来说,比如下士道修习无常、修习恶趣痛苦、修习业果、修习十善业道所引发的断德和证德,都无余含摄在中士道修习四谛、十二缘起、别解脱戒所引发的功德当中。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后者是更深入的法,比如在四谛当中就含摄了恶趣苦、无常的内涵,在十二缘起当中含摄十善业、十恶业业果的内涵,在别解脱戒当中含摄十善业业道的律仪,而且后者比前者更深入,所以在断证上完全摄尽前者。中士道和上士道相比,中士道的断证功德又摄在上士道的菩提心、六度四摄、缘起性空的正见等当中。比如中士道的出离心的功德也含摄在菩提心当中,别解脱戒的功德也含摄在菩萨戒当中,证悟人无我空性的智慧也含摄在证悟法无我空性的智慧当中,十二缘起的正见也含摄在缘起性空的正见当中,小乘的禅定神通等功德也含摄在大乘禅定神通等功德中。在上士道当中,显教波罗蜜多乘的功德又含摄在密教金刚乘的功德当中,也就是愿行菩提心的功德完全含摄在密乘里面。而密乘当中事部、行部、瑜伽部修习的功德分,又含摄在无上瑜伽部当中。

这样就可以了知,佛的圣法,下下法的一切功德无余摄在上上法当中,就像小溪的水融入江河,江河的水最后会归大海,在大海水当中圆满具足百川之味一样,这样就可以成立一切一切的圣法是在一个成佛之道当中具足,有些是佛道的正体,有些是佛道的支分,而这一切都会归于佛道,所以是究竟一乘,成就和顺;或者说一切道的断证功德,都是从自心显发,全都是于如来藏恒沙功德中具足,不可能离开一分,不可能不摄集,所以是成就和顺;或者说“一切从此法界流,一切还归此法界”,所谓圣法就是要指导众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佛之知见就是我们的心性,从二谛展开,由说粗、说细、说极细、说究竟,就有了下下上上的无量圣法。依这些法,与自己的心,有粗分的相应,就会现前粗分的断证功德,有细分的相应,就会现前细分的断证功德,上上含摄下下,而这一切一切功德最后都会在一心中圆融具足。所以称为“成就和顺”。

若圣法为种种别义,或是相违,或一者中不含另一者,虽不能作真实依处,但并非如此的缘故,法之大小以自己能受持多少,于彼亦可成为真实依处。

从道来讲,如果圣法除成佛之道外,还有其它与此无关的种种义,这些其他种种义就不能成为真实依处;如果圣法存在一类是成佛方便、另一类是成佛障碍的相违,是成佛障碍的那一类就不能成为真实依处;如果圣法下下的功德不能会入上上,下下的一类就不是进入上上的支分助缘,也就不能成为真实所依。但是,因为在一大藏教之中,这些违逆、不和顺的相丝毫也不存在的缘故,所以对于整体的圣法以你自己能受持多少,确实都可以成为真实的依处,依止它如理修习,决定是成佛的方便,决定可以通向成佛。

或者更具体一点讲,从离过增德来说,圣法如果在让我们离过增德这个意义上,还有种种别义的话,这种种别义就不成为真实的依处,既然她不能让我们远离过失、增上功德,也就不成为真实的依处。如果圣法当中有相违的两类,其中一类可以离过增德;另一类反而增加过失、损减功德,那另一类就不能作为依处,我们只能皈依其中有利益的一分,应当舍弃有毒的一分。如果圣法下下的断证不含摄于上上,或者说不具足下下而有一个上上的话,我们可以不要下下,只取上上。但是因为这些违逆不和顺的相,完全远离的缘故,所以佛法如蜜,中边皆甜,法的大小随我们自己能受持多少,完全都是让我们远离过失、增上功德的妙法,完全都能让自己趣向一切过失断除、一切功德证得的佛果。

或者从心性来讲,圣法三藏十二部,字字句句都是在显示我们当人的心性,离心之外没有一字,这就是圣法无有别义。圣法是对心的实相和现相,或者开显粗分的义,或者开显细分的义,或者开显极细分的义,或者开显究竟的义,总是在说这个心,这有什么违逆呢?哪里有一者应理、一者非理的不一致呢?难道说你的皮、说你的肉、说你的髓,会有相违吗?而且任何一法都是在说心,既然是一心就没有不能圆融、不能融通的道理,所以一者中含融另一者,就像帝网千珠,重重交映一样。心的现相不离实相,心的实相不离现相,土即是心,心即是土,净土和禅并没有实质的差别。显是密之显,密是显之密,显密也是圆融。所以,佛的圣法中,任何一法都是当人自心中的妙法,随取一法,都能消归自己,都能趣向觉悟,都可以成为真实依处。圭峰宗密大师说:“诸宗始祖,即是释迦。经是佛语,禅是佛意。诸佛心口,必不相违。”一切佛教诸宗的始祖,就是释迦如来。经教是佛语,禅是佛意,诸佛的心口必不相违,所以宗门教下也不相违。不了义是了义的方便说,了义是不了义的真实说,不了义是方便,了义是方便生,所以了义法和不了义法也不相违。

未通达如是关要而视声闻法为下劣之人,心中容纳不了如来深广妙法之理后,自趣舍法之衰损。

“未通达如是关要”,就是没有通达圣法圆融、究竟一乘的关要。“视声闻法为下劣”,就是认为声闻法不是成佛的方便、和成佛无关,不含摄在佛道当中,这样一种把声闻乘当做外道那样无用的看法,就是下劣之想。当然在法上是有了义和不了义的差别,对了义不了义如理的分析,不属于这种情况。打个比方,比如小学、中学、大学,在学科内容上当然是有深浅的差别,但是如果认为小学没有用,小学是求学的障碍,这就是下劣想。“趣入舍法的衰损”,这是结果。以小乘是成佛障碍的下劣想作为因,就会引起舍小乘法、谤小乘法的衰损,造下极重的罪业。和这个内容相关的,就是密宗认为显宗下劣,显宗认为密宗是外道,禅宗认为净土宗是愚夫愚妇所行,净土宗认为禅宗是口头禅,或者宗门认为教下是说食数宝,教下认为宗门是盲修瞎练,诸如此类不通达关要而执他宗他法为障碍的下劣想,都会引起舍法、谤法的重罪。

下面讲通过有漏法和圣法之间的对比,来显示圣法是真正的、永久的依处:

“具足依止、断流转道”者,一般依止此种彼种的一切有漏有为法,最终无不灭尽,是故虽获转轮王、帝释、梵天之王政,却无依止,纵然获得者自己于彼未舍弃希求,然从所得角度,必将成为无有依止或不可取。

这一段是讲有漏法并非真实依处,希求有漏法的人最终会落得无有依处。注释中所说“此种彼种的一切有漏有为法”,包括整个三有所摄的无量无边的有漏法,下至无间地狱上至有顶,横可以说,遍及十方的轮回世界,竖可以说,从无始乃至于无终的轮回诸法,可以一概决定地说,最终没有一个不灭尽,全归于毁灭。既然是灭尽的法,当然就是无实义的虚妄之法。如果要去把捉,要去希求这样一种终归坏灭的法,最终只会落得无有依止。从这一切有漏有为法当中,举三个最辉煌的成就来作表示,就是欲界人道转轮王的王政,欲界帝释天的王政,色界大梵天王的王政,这些可以说是三界最圆满的法。可是就算成为梵天、帝释和转轮王,也只是轮回之中无依无怙的流浪者而已,因为虽然从自己的角度想永远拥有,一直没有舍弃过希求,但是从所得的角度来说,所谓的有漏法的王政是要坏灭的,怎么能永远拥有呢?所以最后决定会落得个无有依止。我们要明白,这是有漏有为法的本性,谁也无可奈何。我们思维一下,崇高的法最终会堕落,以这种崇高的法能作为真实的依处吗?新生的法最终会消亡,以这种新生的法能作为真实的依处吗?积聚的法最终会消散,以这种积聚的法能作为依处吗?会合的法最终会离别,以这种会合的法能作为依处吗?虽然世间人们对轮回的圆满依依不舍、充满眷恋,但最终只有永别,轮回当中终究找不到一个可以成为真实依处的法。所以才会看到这个世界上充满了这样的景相:人们要告别政坛了,要告别青春了,要告别家园了,要告别舞台了,要告别赛场了,要告别讲台了,要告别工作了,总有一天是要告别的,总有一天是要落得个孤独无依的,总有一天要踏上轮回新的征程。所以,如果我们把心寄托在某种轮回有漏法之上,最终怎会不痛苦呢?怎会不空虚呢?怎会不失落呢?政坛上最显赫的就是皇帝,比如秦始皇、成吉思汗对王政充满了执著,他们不想百年后死去,而是想万寿无疆,可是召集天下的方士,没有一个人能开出不死的方子,自己的心里虽然一直想把握王政不放手,没有舍弃过希望,但是从所得法的角度讲,毕竟是梦里功名,如何能抓到呢?一直想保有,本身就是痴。红极一时的电影明星,她们都想永远做天后,可是岁月无情,在红颜已逝时,她们比一般人更加凄凉无奈。上次讲过的顶生王,他到了三十三天,和帝释天平起平坐,经历了三十六代的天帝王朝,他还想坐天朝的第一把交椅,而且想永远坐,最后以一念竞争心从天国的宝座上翻身落地,往昔的尊荣在刹那之间如云烟一般消失。这时能再抓到一个微尘吗?所以,获得者自身虽然从来没有舍弃过希求,全心爱著,如果所得能够永远拥有的话,他愿意永远拥有,但最后都是两手空空,孤零零地去。

以一般老百姓来说,谁不渴望家庭永远和美呢?谁不渴望永远团圆呢?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轮回当中曾经组成过无数个家庭,事后观察,还不是同归于破灭。所以把心寄托在假合的家上,家散了心怎么办呢?或者,女人们把心寄托在自己的丈夫上,但是丈夫也是要死的,靠不住,把心放在孩子身上,最后孩子也是要飞的。或者,商人们把心寄托在财富上,但财富终究也是要散得一干二净。所以,这是有为法的本性,谁也无法改变,轮回之法注定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依处,幻化客尘,哪里来的坚固呢?智者们正是洞察到轮回有漏法坏灭的本性,无有实义,因此他才毅然走上皈依圣法的不归之路。佛在经上也说:“如见衰老及病苦,并见心离而死亡,勇士能断如牢家,世庸岂能远离欲。”在这一颂当中讲了有智慧和无智慧的两种人生道路。没有智慧的人会恋著五欲,恋著轮回中的圆满,想永远拥有,但是有智慧的人知道,这是决定不可能的,所以他一见到轮回之中的衰老病苦,乃至于身体和心识都要分离的坏灭之相,他就明白唯一靠得住的只有圣法。

以上讲了有漏法不是真实依处,理由就是自己虽然不舍弃希求,但是所得最终不可取,是依不到的。下面讲圣法是真实依处,就是只要你不舍弃希求,圣法不可能不成为信赖之处。

圣法并非如此,依止者自己若未舍弃圣法,圣法不能作为依止或信赖之处,何时何处也不可能。

在名言之中,有漏法和圣法持有截然不同的相,只要心里能正确认定这两者的差别,就会引生断然的取舍。以圣法来讲,皈依圣法之后,自己方面如果能不舍弃,在圣法方面,她的自性,何时也不可能不作你的依处,何时也不会辜负你、远离你。无论是在海角天涯,无论是在异国他乡,无论是欢乐还是痛苦,无论是兴盛还是衰败,无论是今世还是来世,或者未来的无量世,圣法绝对不可能舍弃你,这就是永恒的依处。因此找来找去,真正的依处唯一是心中的圣法,并不在外物上,真实的依处离自己这样近、这样方便,是这样坚固可靠的依处,一个刹那也不会远离你,和你连一个微尘的距离也没有,只要自己肯皈依,当下就有了依处。这样就明白,是要内归、是要依止法才对,如果往外去寻求,那就叫无休无止的轮回流浪,生生世世都会没有归宿。在这个世界的舞台上,有那么多人,一直都在向外奔走,向外争取,向外追求,为什么他们会成为归家的浪子呢?就是因为没有智慧,错误地认为人生圆满的依处是在外境上,结果导致无数生以来都在这种追逐虚幻肥皂泡一样的运动当中,一轮又一轮的流浪。

下面再讲圣法是真实依处的理由:

所谓依止,应需了知,正法作为所依后,其上的依止者何时亦不乏依止,亦即以导师亲见一切所知相而宣说作为根据后,具足依止。有些仅解释为正法依于佛,或依于如来藏,尚未开出数句之含义。

为什么说圣法具足依止呢?只有以理辨明,我们才能决定。道理在哪里呢?我们看,所谓的圣法就是真理,而真理又是永远不会变的,所以依止于真理的人也就永远不会没有依处。内身外财会变,技艺智巧会变,都会失去,有漏善法也有穷尽之时,但是有一种法不会变——那就是真理不会变,所以真理就成为真实的依处。圣法是佛亲见一切所知相而宣说的,所以所诠是真理,历三世而不易,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到未来无尽的时间当中,不会有所改变,永世可以依止。因为她是真实不虚,所以才是永世可依,不然只要有一点虚妄就会被推翻,不会成为真实依处。现在我们把心安住在这样的圣法上,什么时候会没有依处呢?相反,把心寄托在刹那刹那生灭的虚妄法上,又何时能有真实的依处呢?总而言之,就是因为圣法是导师现见一切所知相而宣说的,以这条根据,我们依止圣法就永远不会没有依止,因为是依止真理的缘故。

比如,导师针对分别心的现相宣说无常,可以贯穿一切有为法,无论在轮回中的哪个城市,无论在古代的唐宋还是在现代的21世纪,诸法无常的本性不会变,这个法何时都可以依。又比如世尊说缘起,一切法都是缘起,都是此有则彼有,此无则彼无,这个缘起的法也是何时都没有欺诳,是我们真实的依处。又比如世尊说无我,一切人类,无论非洲人、美洲人,还是西藏人、汉族人,在五蕴上确实找不到人我,以法来说,大到宏观的天体星云,小到微观的基本粒子,一切都是空无自性。所以圣法是三世不易,可以永作依止。以真理不变的缘故,所以圣法生生世世可以作不变的依处。什么法才是真实的依处呢?在一切所知法当中,只有圣法才是我们真实的依处。

下面再讲“断流转道”的含义:

对此或作是念:如是圣法,虽可称为无欺信任之处,此世界中于一切妙事妙果受用,唯一是妙,然而妙者穷尽,现在再无作为,并无一概的信任之处,故正法也是如此。

这是先设疑问,所疑的地方是:圣法虽然是无欺信任之处,但不是一概的信任之处。打个比方,我要从成都到北京八大处,从成都双流机场乘班机抵达首都国际机场,当我下班机后,飞机对我来说再没有所作了,它只是一段时间作为依处,并不是永久的依处,在下一段时间当中,我要依止出租车去八大处,因此班机不是我的一概信任之处,出了机场我需要换另一个法作为依处。现在问:圣法也是这样的法吗?不是,圣法可以一直把我们运载到无学地,在一切法当中,圣法是永远可以信任的依处。认识了这一点,我们皈依圣法的心,从时间上就能一直发到成佛而后已。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对哪一种法的信任能够达到这样持久呢?我们常说,我要依靠某个人,我要依靠某个法,但只是一段时间的依靠,因缘尽时,所依就像烟消云散一样,还能依个什么呢?但是有这样一种法,对它能信任到永远,这就是圣法。如果能看到这一点,我们对圣法就会发出最长远的皈依誓愿,可以一直发到生命的终极——成佛。真正能从心里由衷发起这种永作皈依的坚固誓愿,那功德是无比巨大的。因为这样的誓言,在时间上发到了极致,贯穿了从发心到究竟成佛的一切阶段。这不是为了上大学得到学位,发誓在十年当中,依止世间的种种学科,不是这样狭小的心量可以相比,也不是说为了做神仙,发誓依止一个有漏的丹法,做了神仙之后,誓言也就到了期限,不是这样一种量。从皈依圣法的誓言贯穿整个成佛之道的始终这一点上,我们也可以体会到,为什么一个皈依会发生无量无尽的功德,远远不是一般善法可比的道理。

下面看回答:

并非如此!若依圣法,则具有安立善妙究竟之处——所作已办、负担已弃的无学道果位,此时不再从一种作业转至另一种作业,或者从一者至另一者相续不断而流转的情形真实已断,故称“断流转道”。

究竟之处,依现代的话来讲,是生命的终极,也就是所作已办、负担已弃的无学道果位。这一段是要成立圣法是一概的信任之处。道理就是:如果以一个法只能安立到中途,此后还有所作,那就需要有新的依处,前者不成立是一概的信任之处。现在以圣法可以最终安立到无学地,不再有继续前进,不再有从一种作业变为另一种作业的情形,因此没有任何不堪信任之处,可以成立是一概信任之处。换句话说,唯一依止圣法就能到达究竟,不是在这之外还需要依止另一种法,不是以圣法只能安立在中途,在这之后还需要找新的依处。由此可知,圣法是始终可以信任的依处,我们可以放心地发誓,生生世世唯一皈依圣法,一直皈依到底,不再皈依其他法。可以很坚定地这样发誓愿。

《释明论》云:“无上即断流转道,趣于究竟为流,至此真实尽故为断。”

世亲菩萨在《释明论》上说,无上就是断流转道。这个流转不是指三有的流转,它的意思是,在还没有达到究竟时,会有从一处转换到另一处,从一种作业转换到另一种作业的相,这叫做流。达到究竟时没有了流转,这叫流断。所谓断的意思,不是断障的断,而是路到这儿断了,没有了,不再迁流了,这叫断。因此以圣法最终把你安立到无学位时,再没有要走的了。皈依圣法的结果就是这样能让我们到达圆满。

各家注释中,此句解释为断除心与心所之流转,或断除轮回中流转等,然仅为一面之言,尚未解释圆满,此后二句意义深奥,故唯此处开显。

其它的注释把“断流转道”解释成,以圣法的作用断除心和心所的流转,或者仅仅断除轮回之中的流转。这样解释虽然也可以,但只是一面之言,没有把圣法堪为究竟依处的功德之相显示出来。所以全知麦彭仁波切说,仅仅在这里,我把具足依止、断流转道的甚深意义合盘托出,其它注释当中没见到有这样解释的。

决定出离,趣大菩提,无有违逆,成就和顺,具足依止,断流转道,以上六句经文的意义明了之后,就要从心里发愿,发什么愿呢?发住持圣法的愿。因为在一切法当中,最殊胜、最稀有、最尊贵的法,就是圣法,关系到世间和出世间所有有情生生世世利乐的法,唯一就是圣法,一切有情能够恒时信赖的法,也唯一是圣法。所以对于整个有情界的利乐来说,最重要的关键就是要住持圣法。圣法住持一天,众生就有一天安乐,圣法一天不住持,众生一天就会陷入衰损。因此有心的人,真正认识到圣法是一切利乐源泉时,就应当发起住持圣法的大愿。

如是了知所知法的范围内,能信任不变的有事,唯有圣法,并对“三世所有诸佛菩萨、声闻缘觉及诸众生的安乐善道,一切唯从圣法光明出生”生起信解之后,应当发起住持圣法之愿,以经云此愿涵摄佛子无量诸愿之故。

我们在无误抉择之后,能够决定两个唯一:第一个唯一,在一切所知法的范围中,能够作为信任不变的有事,唯一只有圣法,圣法以外的其它法都是会失坏或不如实的法,不可能成为信任不变的有事,这就是“具足依止、断流转道”两句经文所说;第二个唯一,一切世间和出世间六凡四圣的安乐善道,不会从其它法出生,而唯一从圣法光明出生,这就是“决定出离,趣大菩提,无有违逆,成就和顺”四句经文所说。这样唯一决定之后,我们就会认识到圣法对整个世界的意义有多么重大,没有圣法,众生将不会有真正的依处,都将像游魂一样漂泊生死,没有归宿;没有圣法,众生将无法步入任何一种安乐的善道,只能在苦海中永远沉溺,所以凡是具有慈悲和智慧的大士,如果想真正利益普天下的有情,一定要发起住持圣法的大愿,没有这条大愿,怎么谈得上自利和利他呢?所以为了饶益一切自他有情,要发的根本大愿,就是住持圣法的大愿,在这条根本大愿中含摄了佛子无量无边的行愿,一切佛子自利利他的行为都会从这个宏愿当中出生。

在《华严经·十地品》当中讲,菩萨安住欢喜地,发起大愿:“愿受一切佛法轮,愿摄一切佛菩提,愿护一切诸佛教,愿持一切诸佛法,广大如法界,究竟如虚空,尽未来际,一切劫数,无有休息。”这是初地菩萨住持圣法的大愿。

同样,在《普贤行愿品》当中说:“我为菩提修行时,一切趣中成宿命,常得出家修净戒,无垢无破无穿漏,天龙夜叉鸠槃荼,乃至人与非人等,所有一切众生语,悉以诸音而说法。”其中,“我为菩提修行时”,就是愿摄一切佛菩提,愿一切修行都摄归于无上菩提的果地圣法之中。“一切趣中成宿命”,就是愿持一切诸佛法,发愿自己在一切趣当中受生时,都能够不忘宿命,不忘失自己的本愿,在相续当中住持圣法,不失坏圣法。“常得出家修净戒,无垢无破无穿漏”,就是愿护一切诸佛教,发愿恒常能够出家受持清净戒律而护持一切诸佛的教法,因为“毗尼住世,我法住世。”“天龙夜叉鸠槃荼,乃至人与非人等,所有一切众生语,悉以诸音而说法”,是愿受一切佛法轮,发大愿对所有一切人与非人等的众生类,宣说圣法,让众生普遍受持诸佛的圣法,而获得利乐。应当如是发起住持圣法的大愿。

如是随念法宝功德之后,心想:今日能遇法宝光明,何等庆幸!理应随分随力受持圣法。

如是如理随念法宝的功德之后,重要的是归到自己心上。对于自己现在能值遇法宝应当发起极其庆幸之心,应当发出尽力受持之心,这样才能在心相续当中引发殊胜的善根,不只是听一听、说一说而已。对于值遇圣法光明的意义,我们以前没有很深的认识,也就不太珍惜。现在应当这样作意:最稀有的圣法如意宝,今天竟然被我值遇,这真是无量劫来稀有难逢的一天,何等的庆幸,在一切所知法中,圣法是最殊胜、最稀有的,是最能饶益我们的最真实最永久的依处。因此这比遇到其他任何法都要有意义得多,这不是遇到一亿美钞,遇到豪华别墅,遇到金杯大奖,可以比其万一的。一般贪欲未断的凡夫,当他们遇到名利财色时,都会欣喜若狂,而我们今天是遇到一切法中最殊胜的圣法,为什么不庆幸欢喜呢?对这件事,自己一想起就应当欢喜啊!轮回当中转了那么长的时间,遇过那么多法,可是都没有一点价值,为了那些法我们失去过多少生命,流过多少泪水,骨架子堆起来比须弥山还高,流过的眼泪比四大海还深,可是没有得过一点实义。而今天终于值遇了利乐之源的圣法,自己应该从心里感到庆幸,这是最庆幸的事。从今以后,再不能无意义地虚耗人生,再不能自暴自弃,应当随自己的能力,按自己的本分,尽心尽力受持圣法,即使能受持一分,也是最有意义的,超过其它一切世间的善根。所以弥勒菩萨在《辨中边论》中讲,以十法行将会获得无量大福德聚,这不是不了义的说法,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即使太阳可以冷,月亮可以热,但“十法行获福无量”这一点是绝对不会错的。所以对于圣法乃至供养一点,念诵一句,作意一下,修习一点,演说一次,都具有极大的意义,超过一切世间善根。

弥勒云:“谓书写供养,施他听披读,受持正开演,讽诵及思修。”如是应勤修十法行,以成就人身大义。

人生的大义就在于此,在其它法上并不会有人生的实义。大家心里应当觉悟,从今以后应当踊跃欢喜,应当在法上勇猛精进,即使颠沛流离也不舍离圣法,应当以十法行去度过今生乃至无量生的分分秒秒,以这样来做一个有意义的人。

我们的本师释迦文佛在因地无佛出世时,想要求得经法。当时天帝化成罗刹,对他说:“你如果能剥皮为纸,析骨为笔,打骨出髓作墨,我才可以对你开示佛经。”菩萨听了生大欢喜心,为了法就真的剥皮析骨,罗刹惊叹,隐身不现,这时十方佛现身,为菩萨宣说圣法。

《大涅槃经》上说:有一位仙人在罗刹前求法,罗刹说:“你能舍身,我就可以对你说。”仙人就登上高处,投身直下,罗刹接住他的身体,对他宣说圣法:“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大方便佛报恩经》上说:往昔有位转轮圣王,从婆罗门面前求法,把自己的身体挖成一千个疮,在里面注满膏油,点成千灯,供养法师,希求半偈圣法。于是法师为他说偈:“夫生则死,此灭为乐。”

又比如,常啼菩萨没有听到般若时,恒常啼哭。后来听到虚空当中有声音告诉他:“你往东方去,会遇到善知识开示你。”常啼菩萨就舍身肉求取供养品,直到法胜菩萨的住处,遇到菩萨入定,常啼菩萨就站立着一直等待法胜菩萨出定。菩萨将出定时,又刺血洒地来供养。后来得悟法音,顿然明白般若心要。

往昔的诸佛菩萨是这样为了求得一四句偈而甘愿舍身,来成就人身的大义。今天我们已经值遇圣法光明,很方便就能闻思修行,自己身在宝山当中,为什么不努力受持圣法妙宝呢?能够值遇大乘的显密妙法,是多生累劫修积善根的结果,比昙花一现还要难得。《法华经》中说:“譬如优昙花,一切皆爱乐,天人所希有,时时乃一出。(比如优昙花,为一切人所喜爱,在天上人间极为稀有,经过很漫长的时间才会出现一次。)闻法欢喜赞,乃至发一言,则为已供养,一切三世佛,是人甚希有,过于优昙花。(听到《法华经》能够欢喜,下至赞叹一句,这种稀有已经超过优昙花。)”《金刚经》中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在末法时代,能对大乘般若法,欢喜信受,确实是已经在无量佛所种过善根,所以是极为稀有。)《无量寿经》中说:“人身难得佛难值,信慧闻法难中难。”(所以,以信心和智慧来闻法更是难中之难。)今天,诸位生在末法时代,难遇难闻的圣法已经值遇,已经听闻,确实应当好好把握这种千载难逢的因缘,应当精进以十法行来实现人身的大意义,不要虚度光阴。

如是圣法,下至于一偈义听闻受持开演思惟,亦能成就无量利益,广于经中应当了知。

不是很多,仅仅是四句偈的法义,你能够听到,能够受持到,能够开演,能够思惟等等,就已经成就了人生的无量利益。

在佛经的文字里面蕴含了极为深广的密意,因为佛经是佛语的积聚。当年世尊住世时,把他的心意借语言这个方便,传给弟子们,而弟子们听到佛语,能观照持心,就能开悟证果,得无量利益。在佛涅槃之后,佛的一代时教都结集在三藏十二部当中,那里面有如来甚深广大的密意。我们以恭敬心读诵、听闻、受持、开演、思惟,就等于开始有机缘能和佛陀相遇,佛经的文字中,确实有世尊的心意,有导师安住的密意在里面。如果我们能反照自心,能领会到密意的一分,就能得到无量的利益。

以比喻来说明,比如《黄帝内经》是中医的源泉,是大根大本,因为里面承载着黄帝的大智慧,中医的大智慧、大方便,中医的高境界全在里面。如果后人不重视不恭敬这本《内经》,不以《内经》为引导,就不可能有机会得到黄帝的心意,也就很难契入中医的深层境界,最终中医从根本上就会失传。虽然黄帝有真实的知见,但是只有以默契相应才能感受到,他对后人的大慈悲,就是把自己的智慧结晶放在《内经》里面,传到后世,有缘的人能够虔诚、恭敬、受持它,这本《内经》所蕴含的古圣黄帝的密意,才可能在他的心前显现出来。

同样的道理,佛陀是量士夫,他现量见一切所知法的相,他的语言是在指示一个境界,我们需要以自己的心来观照到这个真实相,如果能以虔诚恭敬之心,就像在佛前亲聆佛语一样,那佛语就会成为直接的引导,其中的真实密意,就有机会在我们心前显现。所以我们不能认为经书只是一般的文字,我们持这个圣法,不应该仅仅停留在寻行数墨上,应当知道,一本本薄薄的经书实际上里面有如来的全身,有深广的法界,有如来的大智慧、大慈悲、大方便,里面有五道十地的大境界。确实在末法时代,如来是示现为文字相,以教法作苦海众生的导师,成为出离苦海的慈航。这里面的密意实在比虚空还广,比大海还深,能对它受持,就是亲近诸佛的法身。能依经观照持心,就是成佛的正因。所以,功德不可思议。可以这样说,假如今天所有世间的文化技艺都失传,人们不会开飞机,不会发电,不会用电脑,不会生产种种食品,这并不是很大的损失。但是如果人们对于圣法不听闻、不读诵、不开演、不受持、不思维、不供养,那整个人类就会逐渐埋没三宝种性,会逐渐陷入无明之中,不知取舍,不知出离,不能觉悟,无法趣入诸佛大光明、大清净、大平等的境界。

今天的时代,人们面对古代圣人留下的文化精华,不虔诚、不恭敬、不能发心受持,只是凭着自己凡夫的分别心搞一套所谓的新知识,这样真正的精华都会失传,后继无人,人们的心会越来越趋于下流,会越来越浅薄。同样,如果佛弟子对圣法不恭敬受持,那圣法也会逐渐隐没。相反来讲,在五浊恶世,如果有人对圣法具有虔诚的信心,能对圣法的一偈听闻、受持、开演、思维,就能成就人身的无量利益。这是在末世续佛慧命、绍隆三宝种性、使圣法传承不绝、广布流通的巨大功德,绝对不是其他世间善根可以比拟的。

在《法华经·法师品》品中,佛说:“药王,在在处处,若说、若读、若诵、若书,若经卷所住处,皆应起七宝塔,极令高广严饰。不须复安舍利。(佛告诉药王菩萨,在在处处,或者演说,或者读诵,或者书写,或者经典所安住的地方,都应当建起七宝之塔,极令高广,作种种庄严。)所以者何?此中已有如来全身。此塔应以一切华香、璎珞、缯盖、幢幡、伎乐歌颂,供养恭敬、尊重赞叹。(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经就是如来法身的全体,所以在在处处应当起七宝塔,因为法身无依、以塔为依的缘故,所以对此塔就应当种种供养。)若有人得见此塔,礼拜供养,当知是等,皆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因为是亲近法身的缘故,所以是亲近大菩提。)”经中又说:“若复有人,受持、读诵、解说、书写妙法华经,乃至一偈,于此经卷敬视如佛,种种供养……乃至合掌恭敬。药王当知,是诸人等,已曾供养十万亿佛,于诸佛所成就大愿,愍众生故生此人间。(如果有人能受持、能读诵、能解说、能书写这部《妙法莲华经》,下至于一四句偈,对于经典像对佛一样恭敬,以种种香花、璎珞、衣服、音乐等供养,乃至合掌恭敬。药王当知,是诸人等,已经供养过十万亿佛,在诸佛前成就大愿,以悲愍众生的缘故,再来人间。)药王,若有人问,何等众生于未来世,当得作佛,应示是诸人等,于未来世必得作佛。(药王菩萨,假如有人问:什么样的众生在未来世将能作佛?我应当指示:这些人于未来世,必当作佛。)”

《金刚经》中说:“须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如是等七宝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罗蜜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说,于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如果三千大千世界当中所有的须弥山王,以这样多的七宝聚拿来布施,如果有人以这部般若金刚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演说,前者的福德与后者相比,不及百分之一,不及百千万亿分之一,乃至以算数、以譬喻都无法衡量这两者的差距。)”

经中又说:“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如是人等,则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