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殊胜修要讲记 12

辛二、略修法无我见 分二:一、抉择自身三门为无实空性;二、结说法无我见

壬一、抉择自身三门为无实空性 分二:一、简要显示;二、具体修法

法无我见简略修法,如果想:譬如虽然无蛇,但发生错乱依处的花绳却是有的,同样,虽然无我,施设我之处的三门中,身是所见所触之境,语能听到,心念真的在境上有,这些是有实体的。

抉择人无我后,发现人我本来没有,这时会有无我唯法的想法。好比虽然见到绳上没有蛇,但是产生蛇的错觉处绳子是有的,同样,虽然没有人我,但假立人我处的蕴是有的,这样就发生了法我见,或者法存在实体的见。从三门来说,可见可触的身体的境、可闻的语言的境和心念的境,这些是真正有的。比如,眼睛看得到身体的形状、颜色,手还能触摸到;耳根能听到声音;心能觉知心念的状况,这些不是假的,是真正有的。

癸一、简要显示

这些无有成立,身现空,语声空,心念空。

这样认为三门是实法的见解,和一切法空是相违的。其实,三门诸法同样空无所有,无论哪一种,正显现时得不到实法,身现空、语声空、心念空,如同阳焰、幻相、回音那样。

癸二、具体修法 分二:一、观察抉择身语空;二、观察抉择心念空

子一、观察抉择身语空

具体而言,身语是微尘所成,所以观察慧善作分解,渐次清除粗分,最终仅仅微尘也不成立,抉择而印定。

身体和声音都是诸多微尘合成的色法,从粗至细抉择,凡是由多分组合的法都不是真正的一体。次第清除粗法,最终到了边际,会落到无分的状态。若色法有实法的话,最后会落到无分的状态,成了无分微尘和无分刹那的体性。现在以正理抉择,二种无分不成立的话,那色法就不成实法,身体和声音都是梦中事,现而不可得。首先依靠正理抉择身体空性。

第一步,由“有分则非一体”的正理抉择粗色空

先用比喻启发。比如,似乎眼前真的有一块布,就在面前的境上存在,是整体的实法。当把它拆解成一千根线时,发现只是一千个支分,就像一千棵树不是一体那样,这里没有整体的布。一根线乍看还认为这里有一个一体的实法,用刀切成一万个线尘,就像一万粒沙子不是一体那样,这里也没有整体的实法。这个比喻通达后,推到一切处就会明白,只要有多个不同的支分就不是一体,这是有分则非一体的正理。

现在当下自己的身体拆解成头部、左臂、右臂、左脚、右脚、胸部、腹部、背部,体内的心、肝、脾、肺等内脏,血液、骨骼等等,就像屠夫解剖猪身,在案板上只放着很多个部分,没有整体的身,由此清除了整体粗法的错觉。同理观察,比如以一只手臂为例,发现只是上臂、下臂、手三个部分,一旦分解就不见了一体的手臂;再看其中每一节,比如上手臂,从上端到下端有一段一段不同的部分;而且,每一段又可分成上、下、左、右、前、后、中七个部分,刚出现七个部分时就不是一体了,这样逐渐地清除粗相的错觉。一只手也是手腕、手心、手背、五个手指等部分,当拆解成各个支分时,发现不是真的一体;再细分下去,分到微尘之间都没见有实法。其他如头部、内脏等等,都这样观察。像这样分解下去只有两种情况,或者无限可分,那一直分下去也得不到实法,不能成立身体是实法;如果有限可分,当分到极限的状态,一定是无分的性质。

第二步,由六尘围绕中尘的正理抉择无分微尘不成立

选择处在东、南、西、北、上、下、中七个方位的微尘,用六方的六个尘围绕中尘;当中尘对着各微尘时,如果有不同的面向分,那中尘就成了有分,并非实法;如果没有不同的面向分,那只能合为一体了,这样无数微尘积聚,也只是一个无分微尘那么大,此外不会有更大的体积。后一方面再细一点说,若没有不同的面向,比如都同样面向东方,这不成立,因为西方等不能处在东方;这样就不可能成各个分开的微尘,而只能融为一体了。

像这样,以正理抉择了身体并非实法,下至一个极微尘的实事也不可得;这样的身体的显现是怎样的情况呢?它像梦中的身体一样,或者像阳焰一样,看起来有个现相,寻找时了不可得,所以是空性的。

其次,抉择语言的现相是空性的。从时间的流程上观察,像上面所说,观察一段话语,可以分句成字、分字成音节,凡是有分就不是实法。逐渐地清除粗分,如果无限可分下去,那整个过程都没有实法,也就不可得什么了;如果有限可分,最终一定落到无分的状况。

现在要观察无分刹那是否存在。这种无分刹那的声音如果是实法的话,选择前、后、中三个相邻的刹那,前一刹那是过去,这一刹那是现在,后一刹那属未来。这一刹那面向前后刹那时,如果有不同的面向分,那就成了有分;如果没有不同的面向分,三个刹那就融合为一了。细一点来说,假使面向相同,比如都面向过去,但未来不会处在过去,不成立;如果都面向未来,同样不成立,因为过去无法处在未来,所以三个刹那不可能是别别分开,也就只能融合为一了。像这样,再多的刹那积聚也只成了一个刹那,不会有更长的时间的显现,这与事实相违。这样抉择就能断定,不成立无分刹那的实法;所有的语言、声音从粗到细得不到任何实法,就像空谷回音,看似有,寻找时了不可得。

子二、观察抉择心念空

心乃明知分故,也由观察慧善加分解,最终连一个刹那也不成实有,抉择印定。

心是明知分,心和境彼此观待,境是所知,心是明知,心不自成心,依境而成心,境不自成境,依心而成境,既无离心的境,也无离境的心,所以,二者观待,不是独立而有的。

这样一来,时间的流程上,粗相续色身等的境相逐渐拆解成了刹那之流,那么,明知境相的心识也就成了刹那之流。也就是说,心境互相观待的缘故,一个一个刹那的所知各各不同,一个一个刹那对它的明知也就各各不同。一段时期的心识相续,不观察误以为有个整体的实法,其实从时间上拆解,有分就不是实法,当看到只是一个个刹那的明知时,见到这里并没有任何粗相续的实法,所以,最后只需观察无分刹那心是否成立。

第一个方法,可运用上面破除无分刹那的正理,再作一次同类观察,抉择到无有无分刹那的实法,就明知心念如同幻影般,似乎有这个相,实际无丝毫许实法,是空性的。第二个方法,按破四边生正理进行观察。心若真的有生起,那只有四种生的方式,或从自生、或从他生、或从自他共生、或无因生,没有第五种生的方式。如果心自生心,会有无穷生和无义生的过失。如果是由他生,一个实法生起另一个实法,那也应成一切能生一切,以前后心是别别两个实法故。如果是由自和他共同生的话,那既有从自生的过失又有从他生的过失。如果无因而生的话,就成了常有或者常无。总之,承许有实法心生必然只有这四种方式,都不成立故,可见心不是实法。

第三个方法,先抉择心识为刹那性,最后观察两刹那心。如果由前刹那心生后刹那心,就看是未灭而生还是已灭而生。如果未灭而生,还是前刹那心,并没出现新法;如果已灭而生,前法已灭还能生的话,那就无有的法也能生法了,应成龟毛兔角也能产生万事万物了。

诸如此类,运用多种正理可以抉择认定,虽然因缘和合时有心念显现,但是,这就像空中出现幻云那样,看似有实际无,就像月影空花那样。

壬二、结说法无我见

如是,身体下至微尘许的实法也无有,语言如谷响般无其实法,心仅一个刹那也不得实法,通达此理,对自己身语意本来空性获得定解,同样地,诸余有情的身语意三门、外器世间在内,了达都是无实空性的自性,这种心即是了达法无我的见地。

自己这个身体的内容无非身、语、意三类,都抉择了本是无有实法的空性后,类推到一切内情外器的万法,发现悉皆如此,以此会获得法无我见。

这个修法有要诀性。自己这个色身、语言、心念都是空性,其他男女老少、张三王五、猪马牛羊、鬼畜人天,各个的生命内容只有身、语、意三种,只不过现相各式各样而已。只要掌握了方法,再多次地观察会发现,其他有情身体空间的显现,也是各分和合而成的。按照有分则非一体的正理,从粗至细逐渐地拆解,每当见到有空间的各分组成的时候,就知道不是一体,从而发现粗法是空。如果身体是实法,最终只能以无分微尘的方式存在。就无分微尘,同样以六尘围绕中尘的正理可以破除,最后心里能定解:的确身体并非有个实法,而是如空中现幻象那样,只是一个幻觉的境相,找它是得不到的,“原来是个幻觉境相,是空性的”。

此处可以就某人观察,就某旁生观察、某鬼观察,发现色身都是空性的。比如,对眼前一只狗的身体,按前面的方法从粗至细作抉择,跟人是一样的,会发现它也是空性的。

自己的声音如此,其他男女的声音也如此,狗叫、猪叫声音也如此。或就空间观察微尘,或就时间观察刹那。从时间去看,会发现就在一段时间里呈现一个声音的相续,但它一定是由各刹那的音声和合而现的;当落到一个个刹那的音声的显现时,就发现根本没有粗相续的实法;再破掉无分刹那,就发现刹那的显现是假的,得不到实法。所以,所有有情的声音都和空谷回音一样;从山谷的喇叭中发出来的声音,会发现它有后续的回声,后续的回声就没有道理说有实法了,没有任何人发这声音,只不过是因缘和合出现的幻觉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是这种回音,都是因缘和合出现的幻觉的境相。所以,所有有情的声音,无论有表诠义或无表诠义的音声,都是现而不可得的,是空性的。

心念也如此;人同此心,心起这些贪嗔等的念头,实际上,任何有情内在出现各种心念时,如前般观察这个心识相续的状况,会发现它同样是一个念的流。就时间去看是有分的,因而不是一体,无粗法;观到刹那上也不可得,就会断定:任何有情的心念一起,就跟空中幻云的变化一样;在高原上看虚空云,非常明显,忽然之间出一堆云,再过后就没有了,又出现另外的形态,实际上没有真正的云;它也是幻觉的境相。

如此不断地观察会彻底地抉择到,所有的情世间的身、语、意现而不可得,当体空性。因此,自己这个人出现的生命内容,实际上都是幻相;所有地球上的人、整个四天下的人、三千大千世界的人,乃至所有的生命显现,只不过是更大规模的幻影而已。

接着抉择器世间,那不过是个大的身体。比如,一座大山是一个大身体,一个地球是更大的身体,再拓展到一个银河系、一个三千大千世界,乃至无量无数刹土,只不过是越来越大的身体而已。好比一座山峰,实际上就是一个高大的身体而已,性质没有两样的,好比显微镜下看极小的影像和放大镜看到极大的影像一样。这样,色法就以破微尘理、声音可以从破刹那理等去观察的时候,同理可以推断,所有的器世间的现相、五尘的各种类的现相或整体的现相,从粗至细得不到任何实法。

最后推到尽法界、虚空界一切的世界,其中的任何水流风动、地震雷鸣、物体撞击,种种类类全是空谷回音,看似有个声音的相,寻找时了不可得,一切都是空性的。对此最好的比喻就是幻化八喻,或说这一切都是梦,或说这一切都是幻,或说这一切都是阳焰,或说这一切都是空花,或说这一切都是水月等等,一切法现而无有,一点实法都不可得,这叫“一切法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