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美朗巴传 7

病里正观

之后,在桑耶青普三年闭关的誓愿即将圆满时,由于生活粗劣,饮了有毒的茶水为助缘,多世所积累的残留恶业和信财的债务,在自己身上成熟了业报。

(尊者说:在桑耶青普闭关三年接近圆满时,由于生活条件差,无意间喝了有毒的茶水,以这个为缘,多世以来所积累的残余恶业和欠的信财债务,在自身上成熟了果报。

当时看起来是喝茶中毒,很多人认为毒茶是生病的因,但尊者说:那只是引发疾病的助缘,它是导火线,引爆了过去世的余留恶业,和出家享受信财的债务,身上出现了病相。)

当时,后背因为风病而疼痛,仿佛被人用石块砸击那样。前面以气血扰动使得胸部疼痛,如同用钉子钉入身体般。脚上得了象皮病,举身沉重。身体的精华全部耗尽了,像衰败的百岁老人的身体那样虚弱。吃喝都不好,身体无力,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走三步膝盖就开始颤抖。

(尊者后背因风病而疼痛,像石块砸在身上一样。前胸因气血扰动而疼痛,像钉子扎入身体那样。脚上得了象皮病,这是一种淋巴炎症,表现为小腿肿胀、青淤、流脓,肿得有象腿那么粗,皮肤硬得如同象皮,导致全身特别沉重。身体的精华都耗尽了,像一百岁的老人那样衰朽。而且,没有好的饮食来调理、护养,渐渐身体没了力气,连说话都吃力,走三步路,膝盖就开始发抖。)

如果我现在突然死去,从我自身来说,对于觉沃(阿底峡尊者)噶当巴的传记由衷向往后,差不多做到了“心依于法、法依于贫”等的四依。对于自性大圆满的实相,自己的心已经有把握的缘故,哪里还有疑和忧呢?主要是父母年龄老了,很可怜。而且一心托付我的那些施主和具信心的眷属弟子,他们求义利的意愿还没得到满足。我自身以闻思修三者承事圣教和对有情广作义利的心愿尚未圆满,心有遗憾。我称念:“邬金仁波切钦诺!邬金仁波切钦诺!”如是反复不断。

(尊者想:如果现在突然死掉,那么对我来说,发心随学觉沃噶当巴的修行传记后,差不多做到了“心依于法、法依于贫”等四依法。也就是实行了一心出离,一心依法。在此之上,对于自性大圆满的真实义有把握的缘故,心里哪有什么疑和忧呢?身体只是虚假的影子,本性是无死的。由于彻见本性,远离了对死亡的担忧。

尽管如此,但又一想:我的父母年纪大了,很可怜;那些诚心依托我的施主和具信心的眷属弟子们,想从我这里得到教授和引导等,他们的意愿还没满足。而且,我自身一直想为佛教服务,以闻思修来承事圣教,对有情作广大义利等,这个心愿还没实现。想到这,尊者数数地呼唤:“邬金仁波切钦诺!邬金仁波切钦诺!”)

境况虽如此,由根本上师传承、持明海众的大悲力,我心上不必感受病苦的重担。对于病,因明空大界灸法的缘故,(所治)病苦和(能治)对治的分别念全部收于离边大界之中,于教授生定解,于逆缘未入恐惧。

(虽然是这种情况,但由于根本上师——莲师的传承和持明海众大悲力的加持,尊者心上并未感受病苦的负担。对于病症,他运用明空大界的灸法[不是以一般火灸等来治病,而是住在明空大界中],病苦和对治等分别,全部收入了离边大界中,毫无苦受。这一切很奇妙,尊者外现上病得很重,好像快不行了,连路都走不稳。一般人就认为:大成就者怎么还生病?还病得那么重?等等,有各种想法。实际他一直住在光明境界中,对此我们要有清净观。

这样,尊者对于佛法,尤其大圆满的教授生起定解,对于逆缘,心里没有一点恐惧。正如《心经》所说:“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五蕴是空的,观自性常在,哪有什么苦厄或恐惧呢?)

若细致观察,随生何种身苦心忧,除五取蕴之外,别无所生。以病痛为例,色上有病的刺痛,如是以受了知刺,以想取当下刹那的分齐相,以行复作痛,以识受取刺的自性等,其法性实为苦谛,以圣者智慧胜伏之关要便了知了。

(以下是尊者就此情况,对后学作的教导。

尊者说:如果对病苦细致观察,就知道不论是产生身苦还是心忧,除了五取蕴上出现一些相以外,其他什么也没有。我们对虚假的身体非常执著,所以生病时很恐惧;病到极点是死,对死的恐惧就更大,因此在生死中有很多忧虑。这都是凡夫心,圣人不畏惧生死。

以病苦为例,所谓的“病”就是色受想行识的五分现相。色蕴呈现病相,身体这儿痛那儿痛,像被毒箭刺到。受蕴是以它了解到刺痛,酸、麻、胀、痛、痒等。想,是对于当下刹那清楚地取相。心前有很清楚的境界相状,取这样的相就叫做“想”。前刹那痛了后,下一刹那又作痛,这样造作的心相续不断,叫做“行”。然后,以识受取到刺的体性如何等等。

这种五取蕴在世俗上决定是苦的法性,或者就是虚妄分别的体性,在实相中本来没有。正当起这个病痛的妄现时,不接纳它,就不会有对这种刺痛的虚妄的了知,当时就不会取现前这一刹那的境相;而没有境相,它就不会再发起痛,也就不会去受取刺的体性。这样就在缘起链上截断了,不会落在苦的妄执当中,就从中胜伏了。所以说“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彼时,我与某些具信心和誓戒的弟子同作荟供时,在自显的清净虚空之中,自在得道者唐东加波从发髻处披下的发辫拴在腰间而作腰带。遇后,赐予我清净的现相,所有的显现都合于乐空弥满中了。我心知,这是成就者仁波切除我寿障的征相,胜解与恭敬炽然而生,由此唱出了以下道歌:

(在那期间,尊者跟具有信心和誓戒的一些弟子作荟供时,在自显的清净虚空中,出现了大成就者唐东加波。“自显”,指并非外在事物,而是自心与祖师的心相应时,以自心自然现出的相。当时唐东加波现为瑜伽士,头上有发髻,向后垂着很长的辫子,绑在腰间当腰带。尊者就这样见到了。

之后,唐东加波赐给他清净的现相。也就是以祖师的加被力,顿时出现了清净相,一切显现都合在乐空大周遍当中。尊者知道这是大宝成就者给自己遣除寿障的相兆,胜解和恭敬非常炽盛,于是唱了这样的道歌。)

见证极顶大圆满阿底,

修于无名见境中解脱,

行中之王已立修胜幢,

乞丐我今纵死亦无悔。

(“诸见极顶”,指在圣教的各种见解中,大圆满是见之极顶。民国的贡嘎上师讲过《七抉择见》[龙钦巴造],从浅到深依次是:凡夫执实见,外道常断见,小乘人无我见,大乘唯识见,大乘中观见,大手印俱生智见,大圆满见。得出世间见非常不易,得大圆满见更是难中之难。尊者说:我对于诸见极顶——大圆满阿底约嘎[最极瑜伽]已经证到了。

又说:我的修是在没有名字的见的境界中解脱。“无名”是说不但没有物,连名也没有,一切都超过了。住在这个见的境界中解脱叫做“修”,此外没有别的修。

“行王”,指诸行之王。在修上完全建立了,让它占据了主要地位,再不会流落到别的地方,就叫做“建立胜幢”。

尊者说:我对于大圆满的见、修、行都已确立,即使现在死去也不后悔。死不过是个假名,证到了大圆满见,也具有修,在行上也完全确立了,还会到哪里去?)

存亡财食阴气凝成冰,

压迫解脱后颈障证面,

了知诸佛菩萨呵责已,

为命存故但受劣资具,

未染放逸行过心乐喜。

故劣螳螂树皮为饮料,

平日汉茶捆置于一边,

心已定作供养三宝因。

(这一段讲尊者十分注重因果取舍。

“存亡财食”,具信施主为了给活者祈福消灾等所供养的财物,叫做“活者之财”;为了超度亡灵所供养的财物叫做“亡财”。这些财物没有如法回向等会有很大障碍。另外就是饮食。人都要靠饮食来维生,而受用时要作如理的想等,就像《遗教经》所说的,比丘受用饮食要知量,过分受用会欠下很多业债,败坏道业,障碍成就等等。

如果对于这些财物没有如法受用,就必然在心相续中积聚阴气。阴气多了就结成了冰,重重地压在解脱的后脖子上,让人抬不起头来,意思是障碍获得证悟。

业债极其沉重。正如古德所说:“施主一粒米,大如须弥山,今生不了道,披毛戴角还。”有些人不重因果,随意受用信施,大肆挥霍,唯恐受用不多、浪费不够。但要知道,受用多了无法增上道业,毁坏解脱的慧命,而且会堕落。有这么沉重!施主的一粒米就像须弥山那么高,如果不了道,坐享清福,随意挥霍,将来就是做牛做马,多少辈子也还不清。《前行》里也讲,有些上师以及寺院的监院等,因为受用信财不如法而堕落。

像这样,业债重得背不动,在解脱道上稍微修出的一点功德,就会被压住,障住修证的面目。业障重了心会被蔽住,现前有的修证会退掉,没有的修证也生不起来。

尊者十分小心,知道修证要好好保护,不能有任何沾染。否则修证的面目即使现出来了也会被蔽住。这样了解,知道诸佛菩萨呵责修行人享受不清净的财物后,选择做一名乞丐,除了一些非常下劣、菲薄的维生资具以外,从未沾染放逸之行的过失。意思是从不放纵身心,随意享受。

现在的一些人,房子、车子、衣服、饮食、电脑、手机……不断地挥霍信财,没有一点求道之心。有的人甚至贩卖如来,为了自己享受五欲,以佛法骗取财物。但要知道,三宝是非常沉重的境,缘此稍做一点善法也能很快增长福德。即使现前有些业障,不太聪明也不要紧,只要能在三宝门中用心地修福,就会很快消业障、开智慧。反过来,如果在三宝门中造罪,随意享用信财等,也会很快堕落。

尊者说:我这一生小心谨慎,心上从未沾染放逸行的过错。所谓“无罪一身轻”,尊者对于信财连半点也没乱用过。一直是破衣烂衫,吃最粗粝的食物过活,所以他心里很快乐。如果我们回想自己一生,在佛门里不但没得成就,还欠了很多债,心里一定不安。

尊者又说:我平时是把最差的螳螂树的树皮煮了当饮料喝,别人供养的高级汉茶等,我都捆在一起放着没敢用。因为受用不起。我们学传记,看到古德的行持,就要以此为榜样,不要学现代派,因果上是没有古今之别的。现代的潮流很不好,谈修行的话,根本没人关注;一说到怎么摆阔气,怎么享受,各种流行事物等等,却乐此不彼、趋之若鹜。岂不知享用不净的信财跟吃毒一样,会败坏自心,障碍成就。

这是近三百年的事,那时藏地不富裕,人们生活很简单,喝汉族茶是很高级的享受。因为要从汉地远道运来,路途艰难,十分不易,所以汉茶是高级品。对于别人供养的汉茶,尊者一捆一捆地包好,事先就想好,这些全部舍给三宝作供养。我们可以想象,当时尊者在山洞闭关时,这些东西全部放在一边,一点不沾。)

然以他者净信所赐饮,

无分别中饮此为助缘,

往昔业债报应忽然现,

四大和合顿为茶毒搅。

(尊者谦虚地说:别人以清净的信心赐给我饮料,我当时没作什么分别,直接就受用了。结果以此为缘,宿世业债的报应突然现前——喝茶中了毒,原本调和的四大忽然翻江倒海般搅动起来。

当时尊者以一点缘就引发了宿业,使得四大不调,出现病相。)

后夜吾从睡暗中醒觉,

前胸血气径直向上冲,

出息入息艰难即将断,

立不舒适坐下亦难忍,

难动之苦逼迫而煎熬。

(到了后夜时分,尊者从睡眠中醒来,发觉很不对劲,胸腔处的血气不断地上涌,呼吸困难,感觉快断气了。站起来不舒服,坐下去也特别痛,全身痛得动不了,被这种痛苦逼迫、折磨着。)

恶缘知为宿业乞丐我,

一切功德之源上师父,

于大乐轮顶上明观后,

速道深修上师相应行。

(尊者说:我知道恶缘都是业的表现。宿世的恶业一遇到缘,就以病痛的形式现了出来。

从这里要看到,尊者在生病时,起的是什么心,怎样以世俗和胜义的修法转为道用等等。这都是我们效仿之处。这里是深信业果,知道苦乐都是业的果,所有苦都是宿世造恶的报应,怨不得别人。

这样了知后,尊者就开始修上师瑜伽。因为一切处只有依靠上师,任何情况都要观上师。他当即将一切功德来源的大宝上师观在头顶大乐轮上方,修持速道甚深的上师瑜伽。)

病痛即除罪障之扫帚,

以此知为上师之大悲,

病痛现为上师取四灌,

上师亦复知为我自心,

心本空寂离根境中放。

病痛除罪障故→知为上师大悲加持→观病痛即是上师,在其前取四灌→观上师是自心→观心是空性而坦放

尊者想:病痛是清除罪障的扫把,是上师现出病的形相来加被我。

尊者已经修到很高的地步,稍有点缘,宿世的罪业就要翻出来,这些一消除,就现前更高的道证。那时他马上想到:这样很好,通过生病,宿世的恶业能很快消除。

这是世俗修法。也就是首先想:身上出现痛苦,这是消业的表现,不必害怕。之后想:这是上师的大悲住在我心中。上师要去掉我的罪障,现在就现成病,像扫把一样,消除我累劫的业障,重报轻受。这样把病痛观成上师,并在上师前取四灌顶。实际是修上师瑜伽的作意。而且,起烦恼,感受痛苦,遭遇不理想环境等,对于一切显现都要观成上师。知道是上师给我作加持,没有一个不好。这样观成上师,心马上就转:多么幸运,这是上师在加持我!

尊者又想:上师是什么呢?除了我的心没有别的,自心就是上师。这时心就安了,安了以后就要入于胜义。这是胜义修法。上师就是本心,是实相,是胜义,不是别的。

那么心又是什么呢?心的自性是空的,没有根没有边,没有着落处,因此在空境中坦然放任。)

于彼病苦不成乃法身,

病体性净即圆满受用,

以证胜伏病痛为应身,

三身无别境中缚解尽。

……

以此痛于界上清平故,

见于实相义普贤自面。

(尊者接着说:病是三身不二的体性。空性之中病不成立,这是法身。病的自性是清净的,是圆满的受用,这是受用身。病痛一起,我就应缘以证知本性而胜伏了病痛,这是应身。

意思是病上具足体相用,所以是法报化三身。病的本体是空性,这是法身。病起时的相就是清净的,没有不清净的法,一切都是安乐,这是受用身。它一现前就应缘起用,觉知了它,而且把它转化了,就是应身。在三身无别的自性中,没有解脱,也没有系缚,所以无缚无脱。

这个病痛,执著时有色受想行识各种相,但在清净的法界中一道清平,没有高低、起伏、苦乐等相。这时已经见到了实相义普贤的自面。)

出关

在桑耶青普,终于圆满了三年闭关誓愿。在闭关期间,我将食物中的精妙部分都割舍出来,每逢各月初十,就在青普匝玛给冲修作五供与灯供。每年四、五两月,供灯一百盏,从未间断。《上师密意集》的药修及荟供,修了近一万遍。对于空行的火供也多作了些。“托”的补充、八大法行四种事业的火供等,也以广的方式作了一些而积累资粮。得到少许的存亡信财,从未恣意享用,少分也未浪费,都换成了酥油。酥油千供全部圆满了。

(这就看出,尊者特别注重积累资粮。

在三年闭关期间,他把好的食物都存好,用作供养,从不随便享用。每个月初十这天,因为莲师要来,就在青普的匝玛给冲[莲师和弟子们曾在此处修八大法行],作五供和灯供。每年的四月和五月,因为日子好,会使功德成倍增长,就在这两个月里,每天都供一百盏灯。这是把平时储存的酥油用作灯供。

而且,前后修过近一万遍的《上师密意集》药修和荟供。这个数量很惊人,平均每天要修十遍左右。还作了很多的空行火供。又补充了“托”的修法,这是指自受灌顶。八大法行的息增怀诛四种业的火供等,也以广的方式作了一些。像这样非常注重积集资粮。

尊者说:我平时得到的活人和死人的信财,自己从没随便使用过,全都换成了酥油。由此圆满了以酥油作千供的愿。)

在树木丛生的园林中,以劝善的欢喜发起,将糌粑与食品全都作为供养之缘。七月初八,如同小虫从果皮中出来般,我到了桑耶不变任运成就处。适逢当地农夫遭遇旱灾,很可怜。纯粹以利益他们的发心,我到了桑耶的黑波日山上,为祈雨等而作烧供。

(尊者出关后,在一个有很多树木积聚的园林中,以劝信众修善的欢喜心驱使,把所有的糌粑和食物用作供养资具,作了彻底的供养。这种以身作则,带动人们修善的心,叫做“劝善”。

尊者说:到了七月初八,自己像一只小虫从皮壳里钻出来一样,离开了山洞,到了数十里外的桑耶寺——不变任运成就殿。当地很多天没有下雨,农夫们因遭遇干旱,非常可怜。那时,以纯粹想利益他们的发心,到桑耶寺对面名叫“黑波日”的山上,作一些烧供来祈雨等[请龙天降雨]。)

初十吉日,在与真佛无别的觉沃大菩提身像面前,呈献千供之云,以普贤供养的观行作了印持。并发大愿:在现前和究竟一切时中,转成圣教与有情的无上义利;凡是与我结缘的存亡有情,都安置于清净的解脱和一切种智的果位。如是而作印持。

(到了初十吉日,尊者来到觉沃像前,这不是大昭寺的觉沃像,是桑耶寺里的一尊石雕释迦佛大菩提身像,这也极其殊胜,跟真佛没有差别。他在佛像前广设千供,自己住在普贤供养的观行中作了印持。然后发了大愿。

所发的愿有两个:一、在现前和究竟一切时中,以此善根力使自己成办圣教和有情的无上利益。

要知道,发愿有两个重点:一是圣教,二是众生。愿一切时对圣教作贡献、对有情作利益。我们要随学尊者的发愿,做任何善法都要想:从现在起到尽未来际之间,我都要对圣教和众生作无上的利益。这就把握了要点。

二、将所有活着和死去的与我结缘者,都安置在解脱和成佛的果位。

这是有情方面的发愿。凡是跟我结缘的众生,无论是善缘还是恶缘,在生或已死,见过我的身相,听过我的声音,和我有过接触,或者心缘念过我等等,不是只给他世间快乐,而是了知有漏乐会变坏,纯粹是苦性,把他们安置在解脱和一切种智的清净果位,得到真实利益。这是尊者出自全然的利他心,自然以这种发愿来印持善根。

我们作供养时不要只是凑热闹,参加一个活动,看到丰盛的供品时,像小孩看鲜花一样,高兴一下就完了,关键是要以大愿来印持。也就是业和愿要结合。做善业后要发大愿,以普贤行愿来印持,这叫做“结行殊胜”。这样确实能让善根往所愿的方面实现,这一点特别重要。我们学传记是要学祖师,不是听听就完事。)

在桑耶寺的中层佛殿,作盛大的荟供时,由忆念起莲师、菩提萨埵和二十五位君臣的大悲及传记,极为增上地出现了欢喜和厌离之心。

(莲师会在初十亲自降临,所以尊者特别注重,在桑耶寺的二层殿里作盛大的荟供。[桑耶寺有三层,分别是西藏、汉地、印度的建筑风格。]当时见景生情,自然想起了莲师、菩提萨埵和二十五君臣。在藏地佛法最辉煌的前弘时期,父亲莲花生大师、菩提萨埵和二十五位君臣大弟子们,就是在桑耶寺兴盛了讲修法业。尊者一想到他们的大悲和传记,欢喜和厌离就极为增长地出现了。一下子增长了很多倍,远远超过平时。

这是一种悲欢交集、难以形容的心态。心缘哪方面就会起对应的心。尊者一方面想到莲师等的传记、当年辉煌的法业等,起了很大欢喜心;另一方面想到自己孤单一人留在浊世,人们不做善法,尽做无意义的事,又起很大的厌离。)

当时除身上穿的衣服和法本外,一无所有,因此称得上是舍一切事者。

(那时,尊者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和带的法本以外,没有任何财物。尊者说:我可以称得上是舍一切事者了。

这是一代大圆满祖师的风范。他在外层上示现共小乘的头陀风范,因果见极其深入,取舍毫不错乱。不像有人认为的:那是大祖师,行为无取无舍,可以随意使用信财等等。尊者说:我连少分都没有浪费过。也不像有人认为的:行世俗善法没什么意义。尊者在每个月能使功德增上的特殊时日里,都殷重地作供养。不是学了无分别,就舍掉一切善行。当然,修行到了某个阶段时是要舍事而专修,但不是最后什么善事都不做。而且,他有无伪的出离心,确实做到了噶当巴的“法依于贫”。除了一身穿了好多年的衣服和平时带的法本以外,什么也没有。有的是圆满的修证功德,以及极清净的为佛法和众生的心。这是我们所要随学之处。)

 

思考题

一、尊者在对待存亡财食上是怎么做的?自己如何学到这种取舍因果的细行?

二、尊者生病时是如何作观的?随自己的能力,学习其中的观法。

三、思维尊者在积资粮、发大愿上的做法,并尽力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