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度集经讲记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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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十六事,一其心得禅。

再者,菩萨思惟十六种事,一心在道而得禅定。

何谓十六?喘息长短即自知,喘息动身即自知,喘息微著即自知,喘息快不快即自知,喘息止走即自知,喘息欢戚即自知,自惟万物无常喘息自知,万物过去不可追得喘息自知,内无所思弃捐所惟喘息自知,放弃躯命不弃躯命喘息自知。

再者,是哪十六事呢?就是呼吸是长还是短,当即自己了解;呼吸动身怎么样,也自己知道;喘息是很微弱还是显著,也自己知道;呼吸快不快也当即知道;呼吸停了还是在走动,也自己知道;呼吸间是欢快还是悲戚,也自己知道;自己思惟万物无常呼吸而自知;万物过去就不可能再追到,也喘息自知;内在无所思,放掉自己所想,呼吸也知道;放弃躯命还是不弃躯命,呼吸也知道。

道人深思,有是即得是,无是不得是。

道人思惟缘起,有这样就有这样,没有这样就没有那样。也就是说,有这个因,才有果,没有这个因,就没有果。所谓万法都是从缘起而有,而非自身自有的,一定是有那个才有这个,没有那个也不会独立出这个,这是缘起之道。

夫生必有老死之患,魂灵不减,即更受身。不生即无老,不老即无死。念是一其心得禅。

既然有生,就必定有老死等的灾患,如果魂灵或者业识没有消减,就还会再度受身。所以只有不生,才不会有老;只有不老,才不会有死。这样思惟后,一心求证无生的圣道,而得禅定。

道人以眼观世生死,但以十二因缘,念此一其心得禅。

道人又以妙眼观察世间的生死,唯一是以十二因缘而流转。也就是,有了无明才有行,有了行才有识,有了识才有名色,有了名色才有六入,有了六入才有触,有了触才有受,有了受才有爱,有了爱才有取,有了取才有有,有了有才有生,有了生才有老死。反过来,没有无明当然没有行,没有了行就不会熏识,没有识就不会成名色,没有名色更没有六入,没有六入当然无触,没有触就不会有受,没有受也不起爱,没有爱就不会有取,没有取就不会有有,没有有就没有下一世的生,没有生也就没有老死。这就是还灭门的道理。

由此一心寻求出离生死,因为世间无非就是十二种因缘的流转,没什么别的东西,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主宰性、自在性的我,一切都是缘生缘灭的,不要执以为有什么我。道人悟明无我,一心安住,他不再有很强的自私性、自我意识,知道以前认为我要这样,我要那样,我是这样,我是那样,都是错误的,一切都是因缘的流转和变化,就像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流,其中并没有我的存在,由此而得禅定。

道人以五事自观形体。一曰自观面类数变,二曰苦乐数移,三曰志意数转,四曰形体数异,五曰善恶数改,是谓五事。数有变异,犹如流水,前后相及,念此一其心得禅。

道人又以五种事观察自己的形体。

一、看到自己的脸不断地变化,从婴儿脸变成儿童脸,又变成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只要把从小到大的照片摆开来看,就知道面貌在数数地变异。

二、看到自身的苦乐也是数数迁移,有时乐,有时苦,常常处在变幻当中。

三、看到自己的欲求、兴趣等也在不断转变,儿童时的所喜,少年时不喜;少年时的追求,到中年时觉得索然无味;中年时的拼搏,老年时看来都是一种妄执等等。由此可知,人的心意、爱好都是阶段性的,没有什么固定的,只不过是一时的心情、一时的追求而已。

四、看到自己的形体数数变异,小的时候很柔软,到了年轻的时候很挺拔,中年以后就萎缩了。

五、看到内心的善恶数数改变,时而善,时而恶,有的时候起善心,有的时候起恶念。

就像这样,从五个方面看到的确身心在不断地变异、流转,就像水流一般,前后不断地相续。这样念及此身心是一个流水般的相续,里面没有常,道人以此一心念道而得禅。

通过观无常也能明白我们的身心没有什么自性,都只是缘起的幻化,因此不要在这上面执著或者安立什么意义。过去我们执著身心是我,认为我特别不得了,特别要维护、尊重,实际上都是假相,当见到无常以后,就会发现这里没有什么永恒,也没什么固定的,它并不是我。

道人念禅当云何?目见死人,自头至足,谛观熟视,存想著心。行坐卧起,饭饮万役,常念著心,以固其志,得禅自在所念。

再者,道人念禅又应当怎样呢?应当去看看死人,从头到脚,谛观熟视,把它记在心里,一忆念就能浮现。这样在行住坐卧当中,以及饮食和做各种的事情时,都常常把这死人的状况留存在心中,以此来稳固出离的志愿,这样就能得禅自在所念。

譬如人炊数斛米饭,欲知熟未,直取一米,捻燮视之。一米熟者,明余者皆熟。道志若兹,心之迴走,犹水之流。道人直念一事,心停意净。应仪真道,灭度可得。

好比人做了几斛米饭,要知道有没有熟,就直取一粒米捻一捻看,这一粒如果熟了,就知道其它的也都熟了。我们修道也是如此,要一门深入,心围绕一个中心不断地运行,犹如水流一样不间断。道人心系在一个事情上面,所谓制心一处,无事不办,由此使心停意清净,就能证得阿罗汉道,可以得到灭度之地。

第一之禅,欲得应仪可得不?曰:中有得者,有不得者。何行能得?何行不得?于一禅中,有念有爱,道则不成。天地无常,虚空难保。尽内秽垢,无贪爱念。志净如斯,应真可得。

那么在一禅中,能不能得到阿罗汉果呢?这里有能得到的,有不能得到的。怎么修能得到?怎么修不能得到呢?在一禅中,有念有爱,就不能成道;善观天地无常,虚空难保,能够尽除内心的垢秽,没有贪染爱念,心地这般清净,就能够得到阿罗汉果。

二三至四,执心当如一禅。志存一禅,未得应仪,命终可趣,即上七天,受寿一劫。在二禅终,上十一天,受寿二劫。处三禅终,上十五天,受寿八劫。处四禅终,上十九天,寿十六劫。

二禅、三禅、四禅,执心也应当如一禅,应当这样来把握心。心住在一禅中,没有得到阿罗汉果,命终会生在哪里呢?就会生上七天,寿命一劫。在二禅终了,会上十一天,寿命两劫;处三禅命终,会上十五天,寿命八劫;处四禅命终,会生十九天,寿命十六劫。

道人自观,内体恶露,都为不净。发肤髑髅皮肌,眼泪涕唾,筋脉肉髓,肝肺肠胃,心胆脾肾,屎尿脓血,众秽共合,乃成为人。犹若以囊盛五谷也。

道人观察自己内在身体的恶露都是不净,头发、皮肤、骷髅、肌肉、眼泪、鼻涕、唾液、筋脉、骨髓、肝肺、肠胃、心胆、脾肾、屎尿脓血,总而言之,由这些不净物共同和合才成为一个人。因此,人就是各种不净物的聚合,而没有别的,就像用一个皮囊盛着各种谷物那样。

有目潟囊,分别视之,种种各异。明人如此,内观其身。

具眼者把这个囊打开来,泻落在地上,一样一样地看,就会发现这里面其实只是各种不同的货色,并没有一个实有的东西存在。有智慧的人就像这样来观察自己内在的身体。

四大种数,各自有名,都为无人。以无欲观,乃睹本空。一其心得禅。

四大种的法各有自己的名称、相状和组成部分,里面都没有人。道人以无欲的客观之心去观察,才知道原来这个身体从头到脚都没有人,本来无我,这样一心住在道上而得到禅定。

道人深观,别身四大,地水火风。发毛骨齿,皮肉五藏,斯即地也。目泪涕唾,脓血汗肪,髓脑小便,斯即水也。内身温热,主消食者,斯即火也。喘息呼吸,斯即风也。

当时道人深观一个特定身体中的四大,地水火风,把它一样一样分析清楚。头发、汗毛、骨头、牙齿、皮肤、肌肉、五脏,这些就是地大;眼泪、鼻涕、口水、脓血、汗液、脂肪、骨髓、小便等,这些是水大;内身的温度、暖热,能够主消化的这些热力,就属于火大;喘息、呼吸,这就是风大。

譬如屠儿,杀畜刳解,别作四分,具知委曲。道人内观,分别四大,此地彼水,火风俱然,都为无人。念之志寂,一其心得禅。

再者,就像屠夫杀旁生,剖开胸膛、挖出内脏等后,在案板上分成四个部分,就知道它里面的具体情况,真相一目了然,猪、牛里面的东西就是这样。道人这样内观,分别四大,就像屠夫剖开肚子,挖出内脏,放在案板上,就清楚地知道这些是地,那些是水,还有火和风。在这四类东西里面,根本没有什么我,它就是几样东西的组合。这样常常念到这里面是空空无人的,心就安静下来,由此一其心而得禅。

道人自觉,喘息长短,迟疾巨细,皆别知之。犹人削物,自知深浅。念息如此,一其心得禅。

再者,道人能够自己觉知到呼吸长短、快慢、粗细等的相,都能一一地明知了解。就像人削东西,自己知道入得深还是入得浅,一点也不会错的。念呼吸也如此,这样一其心而得禅。

菩萨禅度无极一心如是。

菩萨宿世修禅度到彼岸,常常一心住所缘境,就是这样的情形。

 

太子出游,王敕国内,无令众秽,当彼王道。太子出城,第二天帝,化为老人,当其车前。头白背偻,倚杖羸步。太子曰:斯人何乎?御使对曰:老人矣。

有一次,悉达多太子出游,国王下令,国境内不要让各种污秽放在王道上。太子出城后,第二天帝变成一个老人显现在马车前面,他头发苍白,弯腰驼背,拄着拐杖非常艰难地走着。太子问道:“这是什么人?”御使回答:“是老人。”

何谓为老?曰:四大根熟,余命无几。太子曰:吾后亦当老乎?对曰:自古有老,无圣免兹。

“什么叫做老?”回答:“四大诸根成熟,余生无几,快要死了就叫老。”太子又问:“我以后也会变成这样老吗?”回答:“自古有生就有老,没有人能免除。”

太子曰:吾谓尊荣,与凡有异,而俱不免,荣何益己?还宫存之,一心得禅。

太子说:“我以为自己尊荣富贵,不同凡庶,却也不免衰老,那么尊荣又有何利益呢?”回宫以后,心里一直记挂着老苦,一心在法上而得禅定。

王问仆曰:太子出游,睹国喜乎?对曰:道观老耄,存世非常,心不为欣。王惧去国,重益乐人,惑之以荣华,乱之以众音。欲坏其道意,令守尊位也。

国王问仆从:“太子这次出游,见到国境中的现象很欢喜吧?”回答:“太子在路上见到老耄之人,心里一直想着世事无常,而不快乐。”国王害怕太子远离国土,于是重重地赏益那些宫人或者提供娱乐者,让她们用荣华迷惑太子,用各种的妙音扰乱他的心,想以此坏掉他的道意,让他能留守尊荣之位。

后复出游,王重敕曰:无令羸老,在道侧也。前释复化为病人,体疲气微,肉尽骨立,恶露涂身,倚在门侧。

后来太子又一次出游,国王再次敕令:“不要让衰老之人在道的旁边让太子看到。”前面那位帝释天王又化成病人,身体非常虚弱消瘦,只剩下皮包骨头,浑身肮脏,倚在门口。

曰:斯复何人?对曰:病人也。曰:何谓为病?饮食不节,卧起无常,故获斯病,或愈或死。

太子问:“这是什么人?”回答:“病人。”“什么叫做病?”“就是由于饮食不节制,起居无常规,所以导致生病。有些治愈,有些死亡。”

曰:吾亦饮食不节,卧起无常,当更病乎?对曰:有身即病,无免斯患。太子曰:吾不免患,后必如之。还宫存之,一心入禅。

太子说:“我饮食也不节制,作息也无规律,那我也会生病吗?”回答:“有身体就会生病,谁也不可能免除这种苦患。”太子说:“我也不免这种苦患,以后必定也这样吧!”回宫后心里一直存着病苦之事,一心入于禅定。

后出,帝释复化为死人,舁担建旐,哀恸塞路。曰:斯复何人?对曰:死人。何谓为死?命终神迁,形骸散矣,长与亲离,痛夫难处。

又有一次太子出游,帝释又变成一个死人,亲属们抬着他的尸体,又拿着引魂幡在前面引路,当时路途中充满了哀声悲恸。问:“这是什么人?”回答说:“是死人。”“怎么叫做死啊?”“就是寿命到了,神识从肉体迁出,形骸由此散坏,从此永远与亲人分离,悲痛啊!这世上是很难待的。”太子曰:吾亦然乎?对曰:上圣之纯德,无免斯患。回

车还宫,一心入禅。

太子说:“那我将来也会这样吗?”回答:“即使是上圣道德纯粹者,也不免此患。”太子心中非常悲忧,回车返回宫庭,一心在法入于禅定。

后复出游,之王田庐。坐树下,睹耕犁者,反土虫出,或伤或死,鸟追食之。心中怆然,长叹曰:咄!众生扰扰,痛焉难处。念之怅如,一心入禅。

后来又有一次太子出游,来到国王田边的草庐,坐在树下,看到耕犁者翻土翻出很多虫子,有些伤有些死,鸟儿飞过来追虫子吃。那些虫子很可怜,见到鸟儿飞过来,它们虽然也非常害怕,但是弱小的生命也无法避免这场灾难,只能任由鸟儿啄食自己。太子看到这里,心里很悲怆,长叹地说:“唉!众生扰扰不安,为业力所驱,这样痛苦,这世上确实是很难待的!”这样忆念后,心里非常怅然失意,一心入于禅定。

时日盛出,照太子身。树为低枝,不令日炙。王寻所之,遥睹无上圣德之灵,悲喜交集,不识投身,稽首为礼。太子亦俱稽首于地。父子辞毕,王还于宫,太子一心入禅。

那一天阳光炽盛,照着太子的身体,这是印度一个炎热的夏季,当时树枝弯下腰来遮住太子,不让太阳炙烤他的身体。国王前来寻找太子,远远地见到太子显现无上圣德的光明容颜,悲喜交集,不觉已经投身在地,向太子稽首作礼。太子知道父亲顶礼,他也稽首顶礼父亲。这样父子告辞后,国王返回宫庭,而太子在那棵树下一心入于禅定。

菩萨禅度无极一心如是。

菩萨在最后身做太子时,修习禅波罗蜜一心安住,是这样的情形。

 

太子初生,王令师相。师曰:处国必为飞行皇帝,捐国作沙门者,当为天人师也。

太子诞生不久,国王就召来相师为太子占相。相师们说:“太子如果在家,必定会做转轮圣王;如果出家做沙门的话,将成为天人师、佛、世尊。”

王兴三时殿,春夏冬各自异殿。殿有五百妓人,不肥不瘦,长短无呵。颜华鲜明,皆齐桃李。各兼数妓,姿态倾贤,以乐太子。

国王兴建三时宫殿,春夏冬三季有各自不同的宫殿,殿中安置了五百妓人,个个不肥不瘦,长短合宜,容颜青春光华,齐于桃李,每一位妓人又兼带数位歌妓,姿态妙好,以此来娱乐太子。

殿前列种甘果,华香苾芬。清净浴池,中有杂华。异类之鸟,鸣声相和。宫门开闭,闻四十里。忠臣卫士,徼循不懈。警备之鸟,鵁鶄鸳鸯,惊鸣相属。

殿前种着一排排甘果,鲜花散发着芬芳的香味,清净浴池里也开着各色的妙花,各种种类的鸟儿鸣声相和,交相歌唱。宫门关闭的声音可以传到四十里外,忠臣卫士不懈地守卫。还有很多警备的鸟,鵁鶄鸳鸯等惊鸣相属,充满了快乐。

太子年十七,无经不通,师更拜受。王为纳妃,妃名裘夷。容色之华,天女为双。力势顿却六十巨象。

太子十七岁时无经不通,老师们还要反拜太子为师,领受学问。国王给他纳了妃子,叫做耶输陀罗,容颜光色,可以匹及天女。太子具有大力量,能顿时退却六十头大象。

至年十九,太子都合诸妓,凡千五百人,共处一殿,极其伎乐。欲令疲卧,可得舍去。天令乐人,皆卧无知。

到了十九岁时,太子想出家修道,就集合歌妓共一千五百人,同处在一个大殿之内,极度地歌舞娱乐,想让她们身体疲劳,当她们躺下去睡着没有知觉时,可以乘机逃离王宫。当时天人使歌妓们都沉沉睡去,没有知觉。

太子静思,视诸妓人,犹木梗人,百节皆空,中如竹节。手足垂地,涕泪流出。口唾污颊,伏鼓乱头。乐人皆著名珰,垂悬步摇,华光珠玑璎珞,琨环杂巧。罗縠文绣,上服御衣。琴瑟筝笛,笳箫乐器,纵横著地。警备之鸟,及守卫者,顿瞑无识。

太子静静思惟,看着这些歌妓就像木头人,百节都空,中间就像有节的竹子一样。手脚垂在地上,鼻涕眼泪流出,口水污着脸颊,身体一起一伏地呼吸,头发蓬乱。她们都戴着名贵的首饰,步摇、耳环等垂挂下来,摇来晃去,华光珠玑、璎珞、琨环,非常杂乱。身上披着刺绣的罗衣、上等名服,琴、瑟、筝、笛、笳、箫等乐器,纵横满地。警备的鸟和守卫者,顿时非常困倦,睁不开眼睛,这样子没有知觉。

太子以无蔽之眼,遍观众身,还观其妃。头发髑髅,骨齿爪指,皮肤肌肉,脓血髓脑,筋脉心胆,脾肾肝肺,肠胃眼泪,屎尿涕唾。内视犹枯骨,外视犹肉囊,无一可贵。不净臭处,睹之存忆,令人吐逆。犹蓝假面,文綵衣之,熏香其表,以屎尿脓血,满著其内。愚者信其表,明者睹其内。远之万里,犹复闭目也。

太子以无障碍的慧眼遍观众歌妓的身体,再返回看着王妃,她的身体就是一些头发、骷髅、骨骼、牙齿、指甲,再从皮肤往里看,就是外皮、肌肉、脓血、骨髓、脑髓、筋脉,还有心肝胆脾肺肾等五脏六腑,以及眼泪、屎尿、涕唾,就像这样,完全是一堆不净物,往内看好像枯骨,往外看像个肉囊,没有任何可贵之处。这样不净臭秽之处,见到之后仅仅心存忆念,也会让人呕吐。就像外面包着一层用颜料画的假面,又缠着具文彩的衣服,再熏上香气,里面却充满着一大堆的屎尿脓血等的污秽物,愚者只看表面,认为好纯洁、好美丽,明眼人看它的内部,如此污秽,即使在万里之外,也还是要闭眼不愿意看的。

太子睹之若幻,难可久保。处世假借,必当还主。卧者纵横,犹如死尸,殊不乐焉。一心得禅。

太子看着这样像幻梦般的情景,就知道难以长保,处在这个世间,暂时所拥有的一切就像假借的住房,最后一定要还给主人,完全都不是自己的。这些横七竖八卧在地上的歌妓,就像一具具死尸,一点也不觉得有可乐之处。这样太子一心向道,住于禅定。

从禅觉,仰视沸星,夜已向半。诸天侧塞,叉手作礼,华香众乐,举愿无量。

当时太子从禅定起身,仰视沸星,已经半夜了。诸天充满在虚空中,双手合十作礼,用花香音乐等作供养,然后作无量的祈愿。

太子睹诸天稽首,即说经曰:婬泆最恶,令人狂醉,谤正叹邪,以瞑为明。是故诸佛、辟支佛、阿罗汉,不誉为善,当疾远之。

太子看到诸天顶礼,就这样宣说经法:“淫欲是最邪恶的事,让人狂醉不已、诽谤正法、赞叹邪法,并且以黑暗为光明。所以,诸佛、辟支佛、阿罗汉都不赞叹淫欲为善,应当疾速远离。”也就是要远离在家的生活。

反覆思惟,呼车匿曰:疾鞁犍陟。重自惟曰:城门开闭,闻四十里,云如之何?诸天佥然曰:敬诺世尊,吾等御门,令其无声,宫人无知。马蹄寂然,不闻微声。

当时太子反复思惟后,叫来车匿说:“赶紧备马。”然后又自己思惟:“城门开闭,响声传到四十里外,怎么能出去呢?”

当时诸天都这样说:“世尊,我们守卫城门,让它没有声音,宫人没有知觉,马蹄寂然无声,不会听到些许的声响。”

太子上马,百亿帝释,四百亿四大天王,天龙鬼神,翼从导引,平治涂路。天乐咏歌:无上巍巍,吾生遇哉。得睹灵辉,消心尘劳,永世不衰。痛夫八难,远尊可哀。重曰:遇哉吾等偶谐。

太子上马,百亿帝释、四百亿四大天王、天龙鬼神都在旁边跟随导引,平治道路。天人们唱着赞歌:“歌叹世尊无上巍巍,我们在生何等幸运!能够值遇世尊,亲见世尊的光辉容颜,消除内心的尘垢,永世不再衰损。悲痛世上的八难之人,远离世尊,实在可哀!”这就是皈依之心,知道佛是天中天、圣中圣、无上的导师,能值遇佛是一生中最重大的事情,然而没有值遇佛、不闻佛教化的人,都落在法的八种障难中,他们将陷入不见边际的苦的衰损里。天人们又再次说:“庆幸呐!庆幸呐!我们值遇佛,我们值遇佛,我们得到了安乐之源。”

马始出门,门即有声,马哽咽悲鸣,泪流交颊。诸天厌王,一国无知。所以然者,欲令太子,早得佛道。

马才出门,门就有声音,马哽咽悲鸣,泪流交颊。诸天加持国王,使得他昏昏迷迷,什么也不知道,而且加持一国的人民都没有知觉。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想要让太子早得佛道,成为群生的怙主。

太子弃金轮王七宝之位,忍众苦,度众生。

太子弃金轮王七宝之位,忍受各种苦行,在成道后度脱众生。

菩萨禅度无极一心如是。

菩萨修习禅波罗蜜到彼岸行,是这样一心安住,不散乱在非法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