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度集经讲记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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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菩萨,无数劫时,兄弟资货,求利养亲,之于异国。令弟以珠,献其国王。王睹弟颜华,欣然可之,以女许焉,求珠千万。

从前菩萨无数劫时,兄弟俩以出外经商来养活双亲,他们来到了外国,哥哥让弟弟把珠子拿去献给国王看。国王看到弟弟丰华正茂,就欣然答应买下,而且把女儿也许配给他,以此索要千万数的宝珠。

弟还告兄,兄追之王所。王又睹兄容貌堂堂,言辄圣典,雅相难齐。王重嘉焉,转女许之。

弟弟回来告诉兄长,兄长就又追到国王那里。国王又看到兄长相貌堂堂,一出语就是圣典,言辞文雅,少有人能比,国王就再次嘉奖,想把公主转而许配给他。

女情逸豫,兄心存曰:婿伯即父,叔妻即子。斯有父子之亲,岂有嫁娶之道乎?斯王处人君之尊,而为禽兽之行。即引弟退。

当时这个公主的心更偏向于嫁给兄长。但是兄长心存正念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丈夫的兄长等于是父亲;对于男人来说,弟弟的妻子如同女儿,既然有父子之亲,哪里可以再作婚嫁之道呢?这个国王虽然处于人君的尊位,却做禽兽的行为,我们不能这么干。于是兄长就带着弟弟回去了。

女登台望曰:吾为魅蠱,食兄肝可乎?

因为当时公主对兄长起了爱意,见他不肯娶自己,于是由爱转恨。她登上高台,看着他们走远,就说道:“我即使做个鬼魅之虫,也要吃你的肝脏。”就这样发了恶愿。

辗转生死,兄为猕猴,女与弟俱为鳖。鳖妻有疾,思食猕猴肝,雄行求焉。

再说,往后他们就辗转于生死,兄弟投生做了猕猴,而公主和弟弟转生为鳖,成了鳖夫妻,鳖妻有病,一心想着要吃猕猴的肝,雄鳖就出去寻找。

睹猕猴下饮,鳖曰:尔尝睹乐乎?答曰:未也。曰:吾舍有妙乐,尔欲观乎?曰:然。鳖曰:尔升吾背,将尔观矣。升背随焉。

它看到猕猴下树来饮水,就说:“你听过妙乐吗?”说:“没听过啊!”雄鳖说:“我的家舍里有美妙的音乐,你想去观听吗?”说:“可以啊!”往古时候动物对话,很是可爱。鳖说:“你现在升在我背上,我带你去观听,到我那音乐厅里去观赏世界级的音乐好吗?”它说:“好啊!”于是就爬到鳖的背上,随它游走。

半溪,鳖曰:吾妻思食尔肝,水中何乐之有乎?猕猴心恧然曰:夫戒,守善之常也,权济难之大矣。曰:尔不早云?吾以肝悬彼树上。鳖信而还。

游到半路上的时候,鳖说:“其实是我妻子想吃你的肝,水里哪里有什么音乐呢?”猕猴这个时候一惊,心想:戒是守善之常,权是济难之大。它当时很有智慧,我们持戒就是

恒时要守善道,但是也不要守死了,权是要济难的一个方法,就是还是要懂得权巧方便。所以它那个时候就要打妄语的意思了,但是这个不是真实的妄语,是叫做权巧智慧。然后就说:“你怎么不早说?我把肝悬在那棵树上了。”鳖也很傻,竟然相信了。它以为骗到了猕猴,结果猕猴反过来骗他。它就说:“那我们赶紧回去拿吧。”就又游回来。

猕猴上岸曰:死鳖虫!岂有腹中肝而当悬树者乎?

猕猴上了岸,就说:“死鳖虫!哪里有腹中的肝悬挂在外面树上的道理呢?你真是很愚蠢啊!”

佛告诸比丘:兄者,即吾身是也。常执贞净,终不犯淫乱。毕宿余殃,堕猕猴中。弟及王女,俱受鳖身。雄者,调达是。雌者,调达妻是。

佛告诉诸比丘:“兄长是我的前世,常常持贞净之行,终究不犯淫乱,那一世是为了了结宿世的殃业,才堕在猕猴中。弟弟以及王女都受了鳖身,雄的是提婆达多,雌的是提婆达多的妻子。”

菩萨执志度无极行持戒如是。

菩萨执定志愿行持持戒到彼岸的高行如上所说。

这就是当时守不淫乱戒,照一般的人看,这是求之不得的事,但是菩萨守正,因为已经事先许配给弟弟了,不能够再去娶弟弟的妻子。这就是说他守忠贞,在持邪淫的净戒上纵然舍命也不犯,再多的好处也不违犯,这说明他把道心看得比一切都重,这叫执志守贞。

 

昔者菩萨,乘船渡海,采宝济乏。海边有城,苑园备有。华女临渚,要其辈曰:斯国丰沃,珍宝恣求,可屈入城,观民有无。

过去菩萨乘船渡海,到海里的宝洲采宝,想救济贫乏。海边有一座城市,各种美妙的园林应有尽有。当时那些如花的妙女走到海岛边上,对商人辈说:“我们的国家非常富裕,物产特别丰盛,珍宝可以任意希求,你们可以屈驾入到城市中,看看人民的风情如何。”

商人信从,鬼魅厌惑,遂留与居,积年有五。

商人信从了她们,入了城市,结果就被这些鬼魅所迷惑,留下来跟她们同居,前后过了有五年。

菩萨感思二亲本土,出城登山,四顾远望。睹一铁城,中有丈夫,首戴天冠,俨然恭坐。谓菩萨曰:尔等惑乎?以魑魅为妻。捐尔二亲九族之厚,为鬼所吞,岂不惑哉?尔等无寐,察其真谚矣。方有神马,翔兹济众,可附旋居,全尔身命。若恋蠱妻,死入斯城,众毒普加,悔将无救。

有一天菩萨思念父母和故乡,就出城登山,四顾远望。只见一座铁城,里面有位大丈夫,头上戴着天冠,正襟危坐,对菩萨说:“你们何等迷惑?竟以魑魅邪鬼为妻。捐弃父母双亲和九族之后,被鬼所吞,岂不迷谬?你们不要睡着了,去查查真伪吧!到时候有神马前来,可以救济大家,骑在马背上就能够回归本土,保全性命。如果还恋著蠱魅之妻,那就会死在这个城市里,遭到各种毒害,到时候后悔无及,没有能救援的。”

菩萨承命,讹寐察之。睹真如云,厥心惧焉。明日密相告等人,佥然各伺,睹妻变为狐体,竞争食人,靡不怃然,曰:吾等死矣。相惊备豫,懈即丧矣。

菩萨承命,就假装睡着了,私自查看,果然如此,心里特别害怕。第二天秘密地转告给同辈人,让大家都回去私自查看。结果都发现,妻子变成了狐鬼之体,竞相吃人,没有一个不害怕胆怯,说:“我们死定了。”互相心惊胆颤,时时防备,生怕一旦松懈,就被狐鬼吃掉。

马王臻曰:孰有离居,心怀所亲,疾来赴兹,吾将济尔。

这时马王前来说道:“有哪个心怀双亲,想离开此地的?赶快骑在我背上,我可以救济你们。”

商人喜曰:斯必天也,群驰归命。

当时商人们欢喜地说:“这一定是天命。”大家就纷纷奔到马王的背上,归投返乡。

妻即抱子寻迹,哀恸其辞曰:怨呼皇天,为妻累载,今以为鬼。哀声伤情,辞诣王所,厥云如上:今者惶惶,无由自持,惟愿大王,哀理妾情。

当时那些狐狸妻子抱着孩子,循着足迹,非常哀恸地说道:“天呐!天呐!做了几年的妻子,现在竟然被误认为是鬼。”她们当时哀声伤情,到国王那里去说辞,都像前面这样说:“我们现在惶惶不安,没办法过生活,唯愿大王以慈愍心来料理妾等的心情。”

王召菩萨问其所由,即以所睹,本末陈之。王睹色美,疾遣婿去,内之后宫,为其淫荒,国政纷乱。鬼化为狐,日行食人,为害兹甚,王不觉矣。

当时国王就召来菩萨等人,问他们前后的原由,菩萨就把一向的所见都告诉给了国王。国王当时被狐狸的美色所迷,很快就把这些丈夫们都打发出去了。然后把这些狐鬼全部收在深宫里,来满足他的淫欲。结果他被狐鬼所迷,国政荒乱。这些鬼化为狐狸,每天都要出去吃人,造成很大的危害,但是国王却没有觉察。

后各命终,生死轮转。菩萨积德,遂得为佛。狐鬼魂灵,化生梵志家,有绝妙之色。

后来各自都死掉了,在生死里轮转。菩萨因为积德行仁,终致成佛。那些狐鬼魂灵,化身在梵志家。这些妖怪类往往生来有绝妙之色,这也是业感稀奇之处。

佛时于作法县求食,食毕出城坐树下。梵志睹佛相好,容色紫金,项有日光,若星中月。睹佛若此,其喜无量。归白儿母:吾女获婿,其为世雄,疾以名服,具世诸好。梵志家室,携女贡之。

佛当时在作法县求到饮食,饭食完毕后,就出了城市,坐在树下。梵志看到佛容颜相好,呈紫金色,颈项有日光,就像星中之月。见到佛有如此相好,他欢喜无量,回来就对孩子的母亲说:“我们的女儿得到夫婿了,这是世间之雄。赶紧以华贵的美服作装饰,好好地打扮一下。”于是梵志家室,带着女儿要来贡献给佛。

道睹足迹,妻曰:斯无欲之神雄,岂以淫邪乱其志乎?父曰:吾女国之上华,胡高德而不回耶?

道路上见到佛所走的行迹,妻子就说:“这是无欲的神雄,怎么能以淫乱坏其志愿呢?”老梵志说:“我们女儿是倾城之色,哪里有高德见到这样的美色而不回心的呢?”

妻即颂其义曰:淫者曳足行,多恚敛指步,愚者足筑地。斯迹天人尊,无自辱也。

这妻子还是有些智慧,她就以一个偈颂来表达她的看法。她说:“贪嗔痴三类人各自的脚印是不同的,淫欲者走的路总是摇荡而行,多嗔恚者的步伐叫敛指步,而愚痴暗钝人的脚印会筑在地上,陷得很深,而现在的脚印是属于天人世尊的,我们不要自招羞辱。”

父曰:尔薄智也,戾而行矣。以女献焉。

但是这个老婆罗门特别顽固,他说:“你是愚蠢,没有智慧的,还是赶紧走吧!”就这样还是想把女儿献给世尊。

世尊告曰:第六魔天,献吾三女,变为老鬼。今尔屎囊,又来何为?

世尊说:“第六魔天献给我三个魔女,结果都变成了老妖鬼,现在这个装屎的皮囊又献过来干什么?”

梵志恧然,妻重耻之。

当时梵志就很羞惭,妻子也感觉非常地耻辱,没有颜面。

时有除馑,进稽首曰:愿以惠余。

当时有个比丘,上前顶礼说:“愿佛送给我。”他依旧还是个好色之徒。

世尊戒曰:尔昔为王,女时为鬼,以色诳尔,吞尽尔民,尔不厌乎?除馑耻焉,退禅获定,得沟港道。

这一切都是因缘,都是由于过去的一段邪情所致。如果没有佛给我们开示,我们就不知道前因后果,还认为是偶然事件,其实丝毫也不是偶然。

当时世尊就开示往昔的因缘:“你啊过去就是那个王,这个妖女过去就是狐鬼。她以美色诳骗了你,吞吃了你的国民,你到现在还不厌离吗?”经佛这么一点拨,这位比丘感觉很羞耻,他就退后修禅得定,证得了初果罗汉。

佛告鹙鹭子:菩萨自受城中人戒已,旋家归命三尊,自誓辞云:时当死死,不复犯如来应仪正真觉清净重戒。积戒弘多,佛道遂成。

佛告诉舍利子:“那位菩萨自从受了城中人的戒后很快返家,之后就归命三宝,自己发誓说:‘即使我要死掉,也不再犯如来正等觉所制定的清净重戒。’以后他积累的戒行越来越多,持得越来越清净,就从这里走到了佛道。”

尔时长者,吾身是也。王者,今比丘是。鬼者,梵志女是。城中天人者,鹙鹭子是。

佛说:“当时的商主,就是我的前世;国王是今天这位比丘;狐鬼是今天梵志的女儿;城中的天人是舍利子的前世。”

菩萨执志度无极行持戒如是。

菩萨执定志愿行持持戒度彼岸的高行如前所说。

也就是的确菩萨在那一世里觉悟过来,认为贪爱女色就会落到这般下场,所以他回来以后就开始归依三宝,走清净的道路,唯一地以法道为从,即使死了,也不犯如来所制定的清净戒律。这样执定了志操以后,他修习戒行越来越好、越来越深,结果从这里走到了无上菩提的果位。我们也应当这样开始建立誓愿,一定要走持戒波罗蜜的大道。

 

太子慕魄经

闻如是,一时佛在闻物国祇树给孤独园。是时佛告诸沙门:往昔有国,名波罗奈。王有太子,名曰慕魄。生有无穷之明,过去现在未来众事,其智无碍,端正晖光,犹星中月。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当时佛告诉诸沙门:往昔有个国家叫波罗奈,国王有太子叫做慕魄,生来就有无穷的光明,对于过去、现在、未来的很多事情都能无碍地照知,端正晖光,有如星中之月。

王惟有一子,国无不爱,而年十三,闭口不言,有若喑人。王后忧焉,呼诸梵志,问其所由。对曰:斯为不祥也,端正不言,何益大王?后宫无嗣,岂非彼害哉?王宜生埋之,必有贵嗣。

国王只有这一个孩子,国人无不爱戴,但是长到十三岁,还是闭口不说话,就像哑巴一样。国王后来很担忧,叫来梵志询问是什么原因。梵志说:“这是不祥之兆,相貌端正却不会说话,对大王有何利益?后宫没有子嗣,岂不是他所害?国王应当活埋他,一定会有后嗣。”意思就是,这是一个妖孽之兆。

王即恧然,入与后议,后逮宫人,靡不哀恸,嗟曰:奈何太子禄薄,生获斯殃。哀者塞路,犹有大丧。具著宝服,以付丧夫,丧夫夺其名服,都共为冢。

国王当时感觉很羞惭,就入到深宫和王后计议,王后和宫人无不哀伤,叹息地说:“太子怎么这么福薄?生来获此殃祸。”当时人群悲哀,塞满了道路,就好像是要出大丧一样。当时就让太子穿好宝服,交给了丧夫(也就是要执行活埋的那些人)。丧夫夺掉了他的名服,共同做了一个坟墓。

慕魄惟曰:王逮国人,信吾真喑。即默敛衣,入水净浴,以香涂身,具著宝服,临圹呼曰:尔等胡为?答曰:太子喑聋,为国之害,王命生埋,冀生贤嗣。曰:吾即慕魄矣。

慕魄心想:国王和国人都相信我是真哑。他就默默地收了衣服,入水洗浴,用香涂身,穿好宝服后,就走到丧夫挖的坟旁边,说道:“你们想干什么?”回答说:“太子聋哑,是国家之害,国王命令我们把他活埋,希望能够生出贤善的后代。”太子说:“我就是慕魄啊!”

丧夫视车,霍然空虚,观其形容,曜曜有光,草野遐迩,犹日之明,圣灵巨势,神动灵祇。丧夫巨细,靡不慑惊,两两相视,颜貌黄青,言成文章,靡不畏焉,仰天而曰:太子灵德,乃之于斯乎!即叩头陈曰:愿旋宁王,令众不嗟。太子曰:尔疾启王,云吾能言。

丧夫看到车子霍然空虚,没了人,知道他就是太子,见到他的容颜奕奕有光,在荒野很广阔的地带就像日月那般明朗,有好大的圣灵威势,这种神光震动了灵祇。那些丧夫大大小小无不惊慑,两两相看,脸色变得青黄,看到太子出言成章,无不害怕,仰天说道:“太子竟然有如此的神德灵异!”就磕头陈谢说:“愿太子赶紧返回,以安国王的心,也让大众不再哀叹。”太子说:“你们可以赶紧回去,启白国王说我能说话了。”

人即驰闻,王后兆民,甚怪所以,心欢称善,靡不悦豫。车驰人奔,殷填塞路。慕魄曰:吾获为沙门,虚静之行,不亦善乎?意始如之。帝释即化为苑池树木,非世所睹,即去众宝,衣化为袈裟。

当时丧夫赶紧驰奔回来,启奏国王。国王、王后以及成千上万的人,都很惊奇:事情怎么是这样?心里都感叹:“好啊好啊!这回好了。”无不心情悦愉。当时人奔车驰,填满了道路,都争相来看这个奇迹。当时慕魄说:“我去做沙门,行持寂静之行,不是很好吗?这样才满我的愿。”帝释当即变化园苑树木,不是世间的景象,去掉了太子身上的各种珍宝,把衣服化成袈裟。

王到已,太子五体投地,稽首如礼,王即就坐。闻其言声,光影威灵,二仪为动,王喜喻曰:吾有尔来,举国敬爱,当嗣天位,为民父母。

当时国王到来,太子五体投地,按照礼仪稽首后,国王就让他就座。听到他的声音,光影威灵,这个世上的男女都会为之震动。国王非常欢喜,宽慰地说道:“我有了你,使全国人都敬爱。你应当继承天位,成为万民的父母。”

对曰:惟愿大王,哀采微言。吾昔尝为斯国王,名曰须念,处国临民二十五年,身奉十善,育民以慈。鞭杖众兵,都息不行。囹圄无系囚,路无怨嗟声,惠施流布,润无不周。但以出游,翼从甚众,导臣驰除,黎庶惶惧。终入太山,烧煮割裂,积六万年,求死不得,呼嗟无救。

慕魄说:“唯愿大王慈悲采纳我的微言,我过去世曾经做过国王,叫做须念王,那个时候在国内统治人民二十五年。

身体奉行十善,以慈心养育人民。当时国家中各种鞭杖、兵器都止息不行,监狱里没有系囚,路上没有怨尤声,以慈悲心恩惠全国境内的人民。但有一次因为出游,跟随的翼从很多,导臣便奔驰在前,驱逐两边的人民,使得人民非常惊慌恐惧。以此恶业,令我最终堕入太山地狱,被烧煮割裂达六万年之久,求死不得,呼叫无救。”

当尔之时,内有九亲,表有臣民,资财亿载,众乐无极,宁知吾入太山地狱,烧煮众痛无极之苦乎?生存之荣,妻子臣民,孰能分取诸苦去乎?惟彼诸毒,其为无量。每壹忆之,心怛骨楚,身为虚汗,毛为寒竖。言往祸来殃,追影寻身,虽欲发言,惧复获咎,太山之苦,难可再更。是以缩舌,都欲无言,始十三年。

“在那个时候,虽然我内有九亲,外有臣民,资财巨亿,享有无极的欲乐,但是哪里有人知道我入了太山地狱,身体被烧煮,感受无限的苦痛啊?那些生存的荣耀、妻子、王子、臣民百姓,谁能为我分取一点点痛苦呢?只能独自承受各种业的苦毒,无限无量。每每一想起这些的时候我都心胆颤裂,痛至骨髓,身体流出虚汗,汗毛都竖起来。所以一想到所谓的往祸来殃,如影子跟定身形一样,虽然想说话,但害怕再获殃咎、再次感受太山之苦,因此我就缩紧舌头,不敢说话。其实我不是喑哑,只是一直止语,达十三年。”

而妖导师,令王生埋,吾惧大王获太山之咎,势复一言耳。今欲为沙门,守无欲之行,睹众祸之门,不复为王矣,愿无怪焉。

“但那些妖邪的导师出鬼主意,让国王来生埋我,我害怕父王此举会招致太山地狱的殃咎,因此势必要再说一句话。现在我想做沙门,守无欲的道行。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众祸之门,不想再做国王了。做国王只会造下无数的祸殃,业力实在可怕,因此我只想一心出离修道,愿父王不要怪罪于我。”

王曰:尔为令君,行高德尊,率民以道。过犹丝发,非人所忆,以之获罪,酷裂乃如之耶?如吾今为人主,从心所欲,不奉正法,终当何之乎?即听学道。

国王说:“你当时是一位仁君,行为高尚,有很尊贵的道德,以十善之道来率领人民,过失只是人们都想不起来的那么一丝发,却要以此感受这样残酷裂身的大罪罚。那么像我今天做人主,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不奉持正法,我的结局又当如何呢?太可怕了!”于是就听许太子出家学道。

王还治国,以正不邪,遂致丰乐。慕魄即自陈情绝欲,志进道真,遂至得佛。广说景模,拯济众生,以至灭度。

国王回返之后,就开始战战兢兢,以正法治国,不做邪曲之事,最终使得国家丰盛快乐。再说,慕魄自己陈情后绝离世上的欲求,也就是去离、断绝世间一切的荣华富贵、权势等,一心修出离之行。他有宿命通,知道过去世的情形,

知道贪求这世上的任何法都是恶趣之因,实在太可怕。的确这世上的荣华五欲都是虚假的,一旦贪著,就会堕落。由于他害怕轮回的缘故,所以一心向往出离,希求解脱,这样不断地在道上增进,终于证入真如,得成正觉。然后为众生广说成道的法要,这叫景模,是一代教法的弘规,能够引导迷失的心逐渐入于正道,以至于得到解脱和成佛,这就是一代时教。

佛告诸比丘:时慕魄者,吾身是也。父王者,今白净王是也。母者,吾母今舍妙是也。

佛告诉诸比丘:“当时的慕魄,就是我的前世;父王是今天的白净王;母亲是今天的摩耶夫人。”

夫荣色邪乐者,烧身之炉矣。清净澹泊,无患之家矣。若欲免难离罪者,无失佛教也。为道虽苦,犹胜处于三涂。为人即远贫窭,不处八难矣。学道之志,当如佛行也。欲获缘一觉应真灭度者,取之可得。

荣耀、声色、五欲等的邪乐,是焚烧自身的火炉,一旦陷入其中,由此而造很多罪,就会把自己烧毁。清净淡泊,离开名利声色的诸欲,就处在恬淡、无有忧患的清净之家了。如果想免除患难、远离罪染,那就不能忘失诸佛的圣教,为道虽然一时勤苦,但比处在三涂中受苦强多了,以后做人就能远离贫困,不处在八无暇的状态中,以为道会积聚起很多正法的因缘,会越来越顺利。学道的志愿应当像佛一样来行,也就是为着成就无上菩提的大道,就应当忍苦修行。

这样就是所谓淡泊明志,一切声色五欲都能舍得下,能耐得住寂寞,就表明一心清高,寻求无上道的志愿。想要得到声闻缘觉灭度一切苦厄的涅槃果位,也是取之就可得的。因此,为道虽一时勤苦,却能得永远的大乐。

佛说经竟,诸沙门莫不欢喜,稽首作礼。

佛讲经完毕,沙门众无不欢喜,向佛顶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