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除此中邪妄分别

(二、破除此中邪妄分别)

第二,破除于此修轨邪执分别者。

“修轨”是指道次第的修法轨道,其中以思择修为主。首先讲讲对方的邪执分别,然后以理加以破除。

心未趣向圣言及释诸大教典现教授者,

心没有趣向“佛的圣言和菩萨的释论这些教典,全部现为修心教授”的境界,这里说到了产生邪执分别的原因。也就是说,如果在自己心前,经论已经显现成修心的教授,或者已经趋向这种看法的话,那已经在认同“经论中所说的都是指导止修和观修的教授”,除了止修之外的那些内容就全都是在指导观修的方法,这样就不会否定数数观察修这种修心方式。这种人之所以会产生邪执分别,只认止修而不认观修,就是因为他内心里并没有趣向“圣言现为教授”的境界,对于修的看法太狭窄了,他在无量的修法内容中,就只承认止修是修。

以面先看看对方的邪执分别。

作如是言:正修道时,不应于境数数观察,唯应止修。若以观慧数观择者,是闻思时故;又诸分别是有相执,于正等觉为障碍故。

这一句话里讲到了对方的立宗和他提出的两个理由。

立宗:正式修道时,不应当再缘着境数数观察,而只应当止修。这由两个理由可以成立:第一、以观察慧数数观察思择,只属于闻思时候的做法;第二、诸分别都是有所缘相的执著,对于正等觉成为障碍。

其中的第二个理由在讲止观时会具体地破斥,因此下面就只破斥第一个理由。破斥的要点是:在修的时候,有很多方面的修心,都是以数数思择而展开,因此说它“只属于闻思时的做法”,这是不成立的。下面对此具体地解释:

此乃未达修行扼要极大乱说。

“修行扼要”,是指透过闻思的抉择,已经决定好了所修的法义后,就按照所决定的法义数数地在自心上串习,由此观念或心态就会转变而修成无颠倒的心,这就是思择修的要点。也就是说,很多内心颠倒的调正都必定需要透过数数思择来达成。“未达扼要”是指这种人并不了解转变自心的原理或者缘起,他在种种转心的要领上一窍不通,才出现了这么大的胡说。

现在要注意到:心是怎么颠倒的,以及该怎么纠正过来。比如,我们心里颠倒地认为“世间的万法是恒常而住的,是有真实安乐可得的,这里面有个常一自在的我,还有各种清净的法”,这样心缘着常乐我净这四种错谬义,数数不断地计执分别,串习到量后就出现了颠倒心;随着这些颠倒心而不断地运转,不断地起惑造业,就一直陷在轮回的苦流里出不来。这就成了必须修正过来的地方。

那么,到底该怎么修正呢?就是要把这种内心错乱的缘起方式纠正过来,这种纠正就叫做“转心”。它的运行方式要和过去完全相反:首先要由闻思发生智慧,确认到世间法的确是“无常、苦恼、无我、不净”,内心认定了这些真实义毫无疑惑,就叫作“取得了定解”;之后的修,就只是按照所确认的真实义而数数不断地串习,当心观察不断地了解真相后,就不断地发生正确的观念,这样就能从根源上停止颠倒的分别,由此就把颠倒心转成了无颠倒心。无论是修厌离心、悲心、信心、断恶修善的心,都是要这样经由思择来转变观念,再依靠串习来变成正确的心,塑造成稳固的品德,由此就会达到离过证德的实效。这就是修心的扼要。

《庄严经论》云:“此依先闻如理作意起,修正作意真义境智生。”此说从其思所成慧如理作意所闻诸义,修所成慧真义现观乃得起故。故所应修者,须先从他闻,由他力故而发定解。次乃自以圣教正理,如理思惟所闻诸义,由自力故而得决定。如是若由闻思决定,远离疑惑,数数串习,是名为修。

这一段是确认修的涵义,《庄严经论》里说到发起修慧的进程,这里先要依靠闻慧而生起对所闻法义如理作意的思慧,又从思慧串修如理作意,也就是经由串习决定好了的修行内容,才生起现证真实义境的修慧。这就说得很清楚,从思慧如理作意所听到的修心的法义,由这条途径,修慧真实义的现观才得以生起。

由此可以明确所修的内容,先要从他人处听闻,也就是说先要去听一位合格老师的讲解,因为他很清楚修的内容是什么,能直接传给自己,由于老师有认识的力量加进来,自己会很快明白所修的内容是什么,这叫做“由他力故而发定解”。但这还不够,因为这只是老师心里有定解,以他的力量使自己明白起来,但是这还不够,因为毕竟自己心里还没有出现断定,所以在听了老师的讲解后,自己还要用圣教和正理如理地思维所听到的法义,由自己的力量来产生决定的认识,这叫做“由思自力故而得决定”。

这样已经决定好了所修的内容,就好像已经确认了该走的路那样。之后数数串习这个所决定的法义,就叫做“修”。就像决定了路线以后就去实行那样。

所以就清楚了:修的内容就是闻思决定的内容,修就是指在自心上数数地串习这个内容。

故以数数观察而修,及不观察住止而修,二俱须要,以于闻思所抉择义,现见俱有不观止住及以观慧思择修故。是故若许一切修习皆止修者,如持一麦说一切谷皆唯是此,等同无异。

“故”字是指确认了所修是闻思所抉择的法义之后,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数数观察而修”和“不观察止住而修”这样两种修的方式都需要。理由是:在闻思所抉择修的内容上,现量见到有不观察止住而修和用观察思择而修这样两种方式。因此,如果承许一切修习都是止修,那就像拿着小麦说一切谷物都唯一是小麦一样,或者拿着一只鸡说一切动物唯一是鸡那样,显然是偏见。

总的来说,修习的内容就是闻思所决定的内容。而闻思决定的内容又有两种:一是数数观察而修的内容,二是不观察而止住的内容。举例来说,修暇满这一分法,首先要由闻思来决定暇满的体性、暇满的难得和义大这三种内容,然后,修就是不断地思择这三种内容来引发取心要欲。这个欲一旦引发出来,就修出了一分德相。像这样,显然要用思择修来发展修心。而修寂止的方式又不同,同样要由闻思来抉择修的内容,比如修寂止的加行和正行,该怎么依次第修,有哪些要点,都要由闻思来抉择好。正式修的时候,就放下观察唯一住在止当中。像这一分闻思所抉择的义就要止住修。所以认为“一切修唯一是止修,观察只是闻思时的事”,显然是一种偏见。

复如闻所成慧以闻为先,思所成慧以思为先,如是修所成慧亦应以修为先,以其修慧从修成故。若如是者,则修所成慧前行之修,即是修习思所成慧所决定义,故说修慧从思慧生。

这一段是用道理来证成“修慧从思慧生”这个结论。

大家首先要知道闻思修三种智慧是怎么成就的。依次要看到:闻慧是由闻的因缘成就的,也就是由如理的听闻才成就闻慧。比如,听闻法师讲某个无常的现象和原理才得到这些方面的认识,这些闻慧显然是由闻而成就的。同样,思慧是由思的因缘成就的,也就是说,数数地思维所听的法义才出现思慧,比如听了无常的法后,自己以各种道理和事实来思维是不是无常,最终出现了确认的智慧,这就是思慧。同样地,修慧也是由修的因缘而成就,也就是修慧的发展是以修为前提。这样的话,修慧的前行就是修,修又是串习思慧所决定的义,因此“修慧是从思慧生”。

这里要慢一点看清楚这样三层因果关系。一、修慧从修而来;二、修从“思慧所决定的义”而来;三、“思慧所决定的义”又从思慧而来。因此,修慧是从思慧而来。这样就能把握好闻思修三慧次第生起的轨道。

以是若有几许多闻,亦有尔多从此成慧;此慧几多,其思亦多,思惟多故,从思成慧亦当不尠;如思慧多,则多修行,修行多故,则有众多灭除过失、引德道理。故诸经论,皆说于修,闻思最要。

再看三慧的关联或者决定的关系。这都是要透入缘起,这个上有决定缘起的规则,就是你有多少多闻,就有这么多成就的智慧。闻慧有多少,思就有多少。思维多的缘故,从思成慧也就不少。就像思慧有那么多,修行就有那么多。修行多的缘故,就会出现很多除过引德的功效,或者会有很多这种状况。所以诸经论都说,对于修,闻思是最重要的。

现在在因果上确认,这很好明白,我听了多少就有多少闻所成慧。比如说听闻轨理中讲了怎么出现闻法的意乐和加行,只听了一点就只知道那一点,只有那一点闻慧,听得很多,那闻慧就很多。全面地听了,就有全面了解,这是显然的道理。由于闻慧多了,思维就多了。如果闻得不多,坐下来没得思维,也不可能自己去发明是。所以必须得缘着所听闻佛的教导,各经论里讲述的道理、做法,然后坐下来才去想:这个闻法的意乐怎么发起?闻到底有多少功德?有什么意义啊?它为什么是极其重大的事?为什么说用自己的肉去买都合理?以闻法怎么断器的三过、具足六度?怎么出现闻法的贤善的意乐、加行等等。

这样一个一个想下来,就思维得很充分了。这样思维多的缘故,思慧也就不少。这样思慧多的缘故,他决定下来的融通的智慧、行为的做法就很多,那么他的修行就很多。如果思慧没有,就感觉没有什么可修。但是思慧多的缘故,主动性就根本不一样,他在修上开发了很宽阔的天地,开阔性很大,在任何处他都知道该这么做,该这么起该这么串习,该这么练习,都做得来,而且非常绵密地在进行。真正的有了思慧,那么一天二六时当中,时时刻刻都在修当中,一切处他都在修当中,不会感觉没什么可修。

处在一种被动、受困惑的状态,那是思慧没打开的缘故。就好比要实验一个东西,首先把原理搞通,至少没有疑惑。如果搞不通,你问这该怎么做?还是做不来,那是因为没思慧。思慧已经有了知道怎么做,但是他表现出来不熟练,他没有掌握,那是什么原因呢?就因为他不肯练习。思慧开启得很多的时候,修就一定多。由于修多的缘故,除过引德就多了。

也就是具修的人,在他身上看起来,那就表现得很明显。过去学了一年就是那个样子,还增加了过失。现在看起来很不同了,学一点,他就已经在变一点、改一点。改一点叫除过,变一点叫引德。智慧一定要打开。由于心打开的时候,你的人生境界已经开始在变化了,已经变得非常开阔、非常明朗,处处时时他的主动性全部从这里出来了。你就看到,他确实在不断地进步。怎么他一下子就在改就在做了?那是什么原因?就是因为他开了思慧了。

过去有句话叫“愚昧就是挨打”,确实就是这个道理,是被自己烦恼所打、无明所打。因为你愚昧只有坐在那里,根本没有主动性。但是,智慧一开了,眼界一开了,他就开始做得来,他方方面面都知道怎么处理,这个过应该怎么把它去掉,怎么避免,那个德应该怎么修集。他能够很快速转入,按照这个轨则来进行。之后,心就能不断地趣入了。

就像过去的农民由于见识小,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只能够耕那三亩地,根本不知道发财之道。但是见解一开了:哦!这边可以赚,那边可以通。然后他就做得来,可以打通天大拳,这个人的活路就大了,处处都赚钱的道。但见识没开的时候,他就根本干不来。那是为什么呢?被愚昧障住了,就是因为闻慧没开、思慧没开。

闻慧就是他孤陋寡闻,从生到死都局限在很狭小的境界里。思慧没开,他就不明白各种道一一怎么样进行,怎样转入。这些不懂,也因此愚昧就是被动挨打,愚昧就是举步不前,愚昧就没有开拓。但是只要闻思慧一起来,他就开始知道:哦!原来有这么多修的地方,发展余地太大了,时时处处都有修的。而且不会像一潭死水一 样不活动,开始有主动力了。之后,他知道这必须得自己去修,等是等不到的,也不可能等上十八年,立地成圣人。

这样,闻思修这条路给激活了。激活了以后,这个人的面貌就不一样了,已经开始真正进入正轨了。这样只要接上这条正轨,闻思修就是一步步地在发展心,而且它是次第相生的。就是在缘起上有这么三步,而且串联起来后,按第一个键时候,马上就转到第二个键的运行里,再转到第三个键里,然后就进入修行的流水线了。这样的话,每当一个法义过来的时候,经过闻思修三环节,就出来一个成品。这个成品就是心上的证德,就能除过引德。这样的话,修行就很有希望,那你确实就是天天都在改换生命。

只有这样进行,才能最快速地转变掉我们的气质。日有日进,月有月进,年有年进,不应该举步不前。上品的修行就是天天都会变,下品就是一年才有变,那就是主动性太差了。

前面说的闻器三相里讲一个希求,就是这个道理。世间上也是有志者事竟成。有欲求的心他就一定会做,关键看意乐大不大。很喜欢打拳的人,他学了一招马上就练。他开始模仿,开始练了,他就喜欢这个。如果你很喜欢法,那你一学了什么法,就开始练了,他就转得快。所以,千万不要以为全部到了二十年以后才去修,这是个错谬的观点。法是很大的,一直到成佛为止,所以必须切合自己身上,从该做的这一步就开始修起,不然一辈子也没得修的。

常常打比方,就像一个人小学开始学写字,应该是老师教一个字就应该开始学着写了。他说:不行,等我全部都看完了你们怎么教这些字,而且我想清楚该怎么写,然后我再来写。这样的话,中国文字有无数。同样,虽然有闻思不转入修,也不可能实证,那就成了好笑的事了。就好像那个人几十年后一个字都不会写,但是他谈得来,他也听过,每个字是什么样的笔画,而且看到了板书,还能讲出一番道理来,这个第一笔怎么写,第二笔怎么写,记得很清楚。我们写字的姿势如何,怎么用腕,怎么用劲等等。人家说:你自己写一个。他说:我只是闻思。这样到了八十岁也一个字都写不来。

所以,一定要循着道次第,是由下到上一级一级进行。当前一步,闻思决定好了就进入修持,这样他就有一分改变。再进入上一层,他再继续进行修持。你已经到了道次第圆满的修心教授里,这已经很方便了。不必要自己再去想,我怎么样把它排成一个修心次第?怎么样来组织我的闻思修?

其实,整个菩提道的修行全摄在这一个程序里,你就按照它一步一步进行就完了,这样就更加有底了。每一次都是闻一分、思一分、修一分,这就来得快,不致于常年举步不前。

若谓闻思所抉择者,非为修故,唯是广辟诸外知解,若正修时,另修一种无关余事,如示跑处,另向余跑,则前所说悉无系属,亦是善破诸圣言中,诸总建立三慧次第生起之理,则其乱说“趣无错道不须多闻”亦成善说。

前面说到了闻思所抉择的法义就是要修的内容。如果说闻思所抉择的不是为了修,只是开辟外的知解,正修时要另外修一种与此无关的事情,那就像先已经指示了要跑的地方,但到跑的时候往其他跑道上跑,前面说的根本毫无关系,那何必要做呢?

假设要做一些与修无关的闻思,就只有两种原因,要么是作为修外的娱乐,要么是觉得可有可无。凡是无关大体的事,最好是不要,因为做了反而浪费时间。这样就破掉圣言所说“总的建立三慧次第生起之理”,不应该说闻思修,应当只说修。既然安立了闻思修之名,顾名思义,是要从闻到思到修次第相生的,这是我们修学佛法一贯的规则。

如果闻思修次第相生,那么“趣无错的道不需要多闻思”就是一种乱说。反之,如果闻思与修毫无关系,则谬说“趣无错的道不须多闻”也成了善说。原因是闻思于修完全是无义之举,那么花若干年去闻思不就是在浪费时间、耽误大好时光吗?为了使修行人远离无意义之事,直接进入实修就应不需闻思。

但实际上趣无错道是必须要有多闻的。因为修行必须要确定所修的是什么,要知道这个,必然是要通过听闻了解、通过思维决定,之后进入无错的道修行。不经过广泛的闻思,就无法决定道的含义,那就难免进入错道里。或者由于无法决定道的内涵、数量、次第、如何相生的道理,而在修行上,出现次第错乱、数量不够、无法如理进行等等的过失。所以,怎么会不须多闻就能够趣入无错道呢?

譬如前面我们曾讲过的依止法,一定是先思维如理依止的胜利、不如理依止的过患,这样对依止法生起好乐心。然后要知道,这里修依止意乐的根本是信心和恭敬,信心是从念功德而生,恭敬是从念恩德而生。那么该如何念德、念恩?又须按照缘起决定之理来思维。这样对每一步确实都有决定不移的定解,之后就能趣入无错的道了。再者,有了意乐就能发起加行。按照这样来修,确实能修出依止的善心和善行。从理上能够决定,只要质对了,量达到了,标标准准的无颠倒心就能发得起来,这种叫做无错道。

假如不多闻,自己停留在一知半解里面,在闻上都没达到量,不知道前后整个运行规则,更不要说获得决定义。这样内心不决定,就没办法使心直接进入如理如量的修行。那么行为会一直在这个正轨里面有序地运行吗?会数数地串习到量吗?绝对是不可能的。

这样才知道,原来所修就是闻思所决定之义,闻思就是为了决定所修之义,所以,必然是要有闻思修三慧,也必须要用智慧去认定其中的缘起律。

下面要认识的是没有了达闻思修的扼要,会造成什么后果。这又有两种,

第一种后果:学教的人在正修时并没有更多的修行内涵。

未达此等扼要之相,即是:多习经典续部,与一从来未习教者,于正修时,二人所修全无多寡。

没有了达由闻而转入思、由思而转入修这个次第生起的关要,就造成了这样的现象:一个学过很多经典续部的人,和一个从没学过教法的人,在正修的时候,两个人的所修没有多和少的差别。

很多人都犯这个毛病,从最初就没有了解学法应当闻思修紧密相联。虽然学了很多法,在正式修的时候却没见到有更多的修持,这就是没有掌握关要的结果。

其实,最初就要懂得是为了修心而作听闻和思维的,每一次都要注意听受修心的法要,而不是关注知识的积累。如果还没有建立修心的目标,学法就不会有吸收和抉择的重点,注意力就会放在收集知识或者猎奇、赶场合等上,听完之后并不知道要修自心,丝毫不按照听闻到的作思维,更不会按照思维决定的义在自心上串习,这样一来,就不可能把法转为实修的内涵。即使学了很多,也是一个也修不来,和没有学的人没有差别。就像学武术,如果只听不思不练,在实战的时候就会一招也打不出,和没有学的人没有差别。这就是没有把握大的操作要点的结果。

现在初步学法的时候,还有过去读书时很强的习惯势力。现代教育,着重在培养知识技能,和修心没有多大关系。一直习惯了在做知识的轨道上走,进入学佛也是一样的习气,只会积累知识,参与活动,展示才能,喜欢辩论、考试,而不习惯去作什么反省、改过,一提到修心、改过就特别不愿意,就想方设法避开不谈,这样一来,就基本上都成了虚假的学法,这样就算学上十年,也没有任何修行量上的增长。怎么造成这种停滞的状况呢?原因是:从一开始,闻、思、修三个环节就没有紧密地相连,三者的相连应当从最初一步就开始,而不是到最后一步才开始。就好比学做人,要从小就开始,而不是到了晚年才开始。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都要学习,都要把认识转入实践。

正确的方式应当是听一点,就思维一点,就已经在这一点上抉择我该怎么做人。懂得怎么做后,就马上实行。这样就在修上出现了一分新内容。按这样学,当然是听的越多,思维的就越多,发起的实践就越多。而实践越多,进步就越多。这样一分分地学下去,和不学的人在实践时相差很大。学了的人有很广的实践天地,不学的人就原地踏步,没有更多的开拓和进展。

第二个后果:放弃闻法和观察抉择。

又彼行者,是执闻法及观择等以为过失,诸恶轨派令成坚固。

没有了达闻思修的扼要,还会发生下面这样的偏差:一些自认为是实修派的人,认为闻法和思维抉择等都没有必要,听很多和观察很多只是在增加分别障碍修行,以这种见解会使这种恶的轨派变得非常坚固和有势力。

这又跑到了另一个极端上面,破坏闻思修的正轨。这样把闻思和修割裂开来看,而且坚决地排斥观察抉择。这一类的片面者、寡闻者,以一味地排斥观察修,而深陷在自我设定的概念中,不肯做任何观察抉择,由此断绝了无数个修心的机会和积资净障的途径。由于他拒绝闻法和观察,只守着一种庸俗的安住,导致长年内心毫无进步。

由于没有通达闻思修关联的要点,导致从道前基础开始,就得不到修心的任何进展。比如,不去观察闻法的利益和各种行为的缘起等,就不会发生定解,在闻法轨理的修持上也就难以相应和实行。

在依止善知识的方面,没有思维善知识的功德,就不生信心,没有忆念善知识的恩德也不会生起敬重,这样内心根本没有变动,行为就更没有变动。而反面的串习却一再地加强,邪的分别和观察发展地越来越多。

又比如修暇满时,不去观察暇满的体性、难得和义大,这就不可能发展出取心要欲,也就仍然像从前一样,不会倍加珍惜人生,每天努力地摄取实义。

又比如修无常观时,如果没有大量的思维,也根本生不起死的想法,不会有今天就会死的紧迫感。这样,当然遮不住心随现世法流转。

修恶趣苦,也要靠大量的思维,要不断地做设身处地的考虑,才能引起念恶趣苦的心,才有恶趣的观念,才知道其实恶趣离自很近,只有一口气的距离。一口气不来,就已经掉在恶趣大深渊里,一进去就出不来,那就全完了!这才觉得害怕,才会一心归依三宝。

而归依的根本就是对三宝的信心,这也只有思维三宝的功德才出得来。思维三宝的体性、归依的学处、利益等都是特别重要的修持,在决定了修的涵义后,照着串习,才修得出归依。十善业道建立在对业果的胜解信上,更需要大量的听闻、串习、观察、抉择才可能引起胜解,这以后才有融合在自心上的实修,如果一开始就放弃观察,那就截断了修心的命脉。

出离的意乐源于对苦集二谛和十二缘起大量的观察,只有不断的观察,才会定解轮回的真相,确认了轮回是苦,才会引起坚决的出离。之后,还要靠大量地观察修,数数地串习,才可能使道心坚固。这样有了纯正坚固的意乐,才真正有解脱道的实修。大乘意乐以悲心为要点,也只有由大量的思维才可能引发。空性的见解,也要由观察的途径来引出,不依靠正理观察,也无法产生人无我和法无我的定解,像这样,如果执着闻法和观察等和实修无关,是有过失的事,那就会完全舍弃不理,导致无法发展修心。

是故串习闻思二慧所决定义,虽非修成,然许是修,有何相违?

因此,串习由闻思慧所决定的义理,虽然不是修成,但承许是修,这并没有什么相违。

总的要看到,修成是果,修是因。没有因就没有果,所以修成以前一定有各种修的过程。修是指对于闻思所决定的义理,真正在自心上串习。“承许是修”和“没有修成”并不矛盾,就像还没有学成,但可以承许是学。比如,在幼儿园就开始学习了,以后各阶段的学都是学成的因,这些学习不是学成,但可以承许是学。

像这样,要认识到修是广义的概念,并不是到了高深的境界才属于修,从起步时就有一分修持。比如走路,从开始能扶着走,就已经是在走了。直到年老为止,每天都在走。又好像“做人做事”是非常广义的概念,有各方面的内涵和高高低低的各种层次,不能到了八十岁以后才有做人做事,以前就没有做人做事。其实,一辈子都在做人做事,只不过有层次和阶段的差别。

像这样理解了修的涵义,就见到各阶段和各层面上都有修的内容,下至三岁的小孩都有修心之处。不管在什么修心之处,懂得怎么做、照着实行就叫做“修”。比如给儿童讲佛菩萨的功德,他听后照着念“南无佛”,就是一种修。像这样,每当以闻思决定了一种修的义理后,照着在心上串习,就都是修。

若相违者,则诸异生未得初禅未到定时,应全无修。以欲地中,除说已得入大地时,由彼因缘可生修所成慧之外,余于欲地无修所成,对法论中数宣说故。

如果没有修成还承许是修,有相违之处的话,那应当承许在凡夫还没有得到未到定时就完全没有修。原因是:在欲界中除了得到第九住心,以欲心一境的因缘有可能产生修慧之外,在欲界的其它地位绝对没有修所成慧,对法论中数数宣说了这一点。

因此,在初禅未到定以下的地位就完全处在无修当中。这样一来,连你们没有修到未到定以前,也是没有任何修持。但是没有修,怎么会忽然出现未到定呢?难道无因还出果吗?如果无因不会出果,那也应当承许修慧是靠修作为因才达成的,这就不能承许“修成才是修”,而应当承许闻思决定了义理后,在自心上照着串习,就都是修。

故言修者,应当了知,如《波罗蜜多释论·明显文句》中云:“所言修者,谓令其意,成彼体分,或成彼事。”譬如说云修信、修悲,是须令意生为彼彼。

所以所谓“修”应当了解就像《波罗蜜多释论》中所说:是使自心成为那种体分,或者修成那种心态,成为自己心中的事实。比如修信心,要在自心上修出对善知识的信心、对三宝的信心。修悲心也是要在自心上修出这样的悲心。要这样理解修的涵义。

思维心中的法道

1、 思维所谓修决定包含止修和观修。

2、 思维闻思修三慧次第相生、不可以分离的决定的道理。

3、 思维与修无关的闻思和不须闻思抉择的修是什么样的状态?应依靠什么样的道理断除这两种颠倒心?思维这两种的心态对修行将会造成怎样的恶劣影响?请依观察、思择遣除自心里类似的颠倒。

4、 思维决定真正修的体相,在自心中建立修的正确概念。


以是诸大译师,有译修道,有译串习。如《现观庄严论》云:“见习诸道中。”盖修习二,同一义故。

以这个原因,诸大译师译为修道或者译为串习。就像《现观庄严论》里所说“见习诸道中”,就是指通常说的见修二道,可见修和习是一个意思。既然修就是习的意思,那么心按照那样去习惯、去练习当然就是修。尤其用“习”字马上就能有所领悟。外在的东西也要练习,内在心上的法较为隐微,但缘起的门一打开,见到心里无形的道,然后知道念念要在这上面走,在这上面去习练。不知道的人整天荒废修习,知道的人从早到晚都在习练。所以懂不懂门道大有差别,懂门道时时都能修,不懂门道的人就只能空过。

又如至尊慈氏云:“抉择分见道,及于修道中,数思惟称量,观察修习道。”此说大乘圣者修道,尚有数数思惟、称量、观察。思择此语,则知若说将护与修二事相违,是可笑处。

再引用弥勒菩萨《现观庄严论》的教证说到:顺抉择分、见道和修道里,都有数数思维、称量、观察的修习之道。其中,顺抉择分是指加行道。想想这个教证就知道,如果认为观察后的护持跟修二者相违,那就是可笑之处。

上至大乘圣者在修道位尚且要数数思维、称量、观察,如果圣者修道位的观察思维都不属于修,那就是处在非修的颠倒状态,没有修法内涵。但谁会说大乘圣者不具有修法的内涵呢?

如是如说修习净信、修四无量、修菩提心、修无常苦,皆是数数思择将护,说名为修,极多无边。

这才知道,譬如修习净信、慈悲喜舍、菩提心、无常苦,都是数数思维抉择、保护,称之为修。像这样应思择修的法门极多,是数不到边的。

所以,承认修只是止修或者修成,已经完全封闭了修法之门。对此本论着重加以破斥,同时显明修就是串习闻思所决定之义,这样就会开拓出无边广大的修法天地。

过去我们把无数的修法门类都颠倒地认为不是所修,一概予以舍弃。现在这种见解已经被打破,那么积极性和主动性就出来了,就想:那么多的修心内容我都放空档了,现在必须重新捡起来。例如修信心,只有去思维功德才能生起信心,不思维功德而数数串修,信心哪里会有?哪里会增长?

再说慈悲喜舍,都是对待众生的态度,这也必须得思维众生都很匮乏乐和乐因,所以我对他慈;他们具足苦和苦因,所以我要对他悲。因为跟我同体,他有善根有福乐,我要修愉悦的喜。再说,贪嗔分党完全是我执的产物,毫无意义,何必那么狭隘?所以要住在一种无有贪嗔的平等舍当中。

这些都要通过思维才能知道,之后才知道颠倒在哪里,好的地方就要不断地培养串习,才有这样的心出来。

或者修无常苦,也要通过不断地观察来决定这世间是不是无常,是不是三苦相续。真正认定了以后,就有了出离意乐,对待轮回盛事的心态、言行、观感等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认定这些都是苦性毫无意义,一定要从中解脱!这样不会再想从中求取到圆满、快乐。

修就是要把错误面修正,把好的地方修炼出来,这样才能除过引德。要把那些颠倒心态剔除掉,好的方面励力地培养,这样时时在自己的心上非常有理智地调整,才真正走上了离苦得乐之道。这必须自己身体力行,别人是没办法代替的。如果自己不主动寻求改变,处在十分愚痴的状态里就很危险。你看世间弱智的人,他连基本的自救能力都没有,这是很危险的。一旦自救的力量发起来了,不好的地方立即能排、能消,好的地方能数数培养,这个人就进入了自新之路,这样才是有前途的。另外,就是千万不要堕在无因论当中。懂了缘起,就知道事事要靠自己励力地除过引德才有前途。不要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幻想着哪一天诸佛菩萨大慈大悲,无条件的把最好的东西给我。结果却发现自己还是老样子。这是什么原因?这就是一种谬解,必须得把自己的力量发动起来。

譬如服药也只是一种辅助,用药以后调动起体内的正气把邪气赶走,这个时候是依靠自身功能的调节,才从病况里出来。这样才懂得自动自发的主动性是有多重要!

《入行论》及《集学论》云:“为自意修我造此。”是二论中所说一切道之次第,皆说为修。《集学论》云:“以如是故,身受用福,如其所应,当恒修习,舍护净长。”此说身及受用、善根等三,于一一中,皆作舍护净长四事,说此一切皆名为修。故言修者,不应执其范围太小。

再举一例,《入行论》和《集学论》里说:为了我自己的心能实修的缘故,造了这部论。这是寂天菩萨的谦词,也是示现给后人的典范。他说:我造这部论,实际是为了自己的心能够进入修道的缘故,能够策勉我的心,激励我的心更好地起修,所以把经教里修心的要义摄集在这里。

这很明显是对后人说,已经这样摄集起来的要义,是按照它的轨范一点点地来修心。可见《入行论》和《集学论》从头到尾的道次第都是修,从<第一品 菩提心利益>开始就是要观察修的。有人问:第一品不只是说利益吗,怎么叫做观察修?他不晓得为什么从这里就要开始观察修,我们想一想,不修利益怎么会有信心和欲乐?所以没有经过道次第的启蒙,就不了达一切圣言都是修心教授。在那种极片面的眼光里,只能见到一线,就是他认为的那个修,此外一切都否认是修,那是多狭小啊!

《集学论》里面讲:以这个缘故,身受用善根,按照所应搭配的那样,应当恒时修习舍护净长这四件事。总的这一切都叫做修。譬如身体受用等是要布施的方面,要护持布施的善心不失坏,这就是护;清净各种障碍,就是净;布施以后以随喜这分所作,让功德增长,就是长。这些都是修,方方面面都要按照佛法的指导,自己发起实行。

所谓的学就是仿效,老师已经讲明该修什么,接下来自己就要以思维决定好。因为这是一生的课程,一旦决定就不变了。然后就按着这个模板去实行,不要搞很多花样。搞很多花样,完全是立奇好异,象现在搞什么创新一样,本质上只是一个表演,跟修行毫无关系。

实际上,归依不需要什么创新,所归依的就是诸佛的法道,关键是我们要有一个清净的传承,得到这个传承后用思慧把它决定好,再随之真正殷重、长时的行持,按照这样去做就成了。佛法跟世间法不一样,它没有什么要改革创新的,所有的大菩萨都知道这件事,他们都一致表白:我们就是开显佛的密意。像这样,我们作为后学,就是学习先祖的法规,我们是他们生出来的,叫学子,就要按照那样去做。不按那样去做,那到底是来干什么呢?这个要好好问一问。

下面破除第二个邪执:

又说一切分别是相执故,障碍成佛,弃舍一切观察之修。此为最下邪妄分别,乃是支那和尚堪布之规。破除此执,于止观时兹当广说。

又说到一切分别都是相执的缘故,障碍成佛,因此舍弃一切观察修。这是最下劣的邪妄分别,是支那和尚之规。如何破除这种执著,在止观时会广作宣说,这里就不多谈。

又此邪执障碍敬重诸大教典,以彼诸教所有义理,现见多须以观察慧而思择故,诸思择者,亦见修时无所须故。

这种邪执就是认为观察是闻思时的事情,修的时候不必要,修的时候是另修一种,这就导致障碍敬重诸大教典。因为这些教典里的义理,现见了多数都需要用观察慧来思维抉择,而这些思维抉择的,又见到在修的时候不必要,所以就对于这些大教典不生敬重。

又此即是圣教隐没极大因缘,以见诸大经论非是教授,心不重故。

这又是使圣教隐没的极大因缘。以见到诸大经论不是修心的教授,心里不重视的缘故。

总的来说,如果不明白这样的修心之轨,由于偏在只认止修为修,就见不到修心之处,对很多教典都认为是无关实修的事。他看不到宣说业果、归依、依止法、苦谛、菩提心等都是以观察思择来修行的教授。这些教典都在开示真实义,开示缘起之理,教导我们按照这样不断地思维、抉择,就会发起无颠倒的心。当然最初要有一个无颠倒的认识,然后随顺缘起正道的意乐和行为不断地去熏习,从而彻底转变心相续。

不通过观察思维就没办法转变观念,所以在根子上心和行为翻转不过来。尤其现代,因为邪执深重,熏习了很多邪见,在没有破除的时候,心完全被蒙蔽了。邪见好比毒素,一旦熏得深了,慧命的机体就没办法正常运行,一直受它的掌控,落在邪机制的运转里。要破除它,必须通过观察抉择,在观念上有一个大翻身。这个时候内里的正机制开始运动了。之后,逐步逐步地让它运动的力量增大,就可以遣除邪的系统,或者不支持它,使它不起作用。正面的方面,在缘起正道上运行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相续恒常、猛利,这样就真正地除掉了过去的过失。

为什么一开始就要破掉不作观察的见解呢?这里要认识到颠倒心是一个很大的系统,执著庸俗的无分别是正道,会导致整个系统不发生丝毫的变化,甚至会成为保护这个邪机制的方便,使得数十年无义的空过。这就是很大的过患。

就整体的圣教来讲,这也是让圣教隐没的极大因缘。此处用了“极大”二字,正是由于认为圣教只是一种讲说的法,没有修心内涵,所以都有一种图省事、走捷径的想法:既然从教典里学到的东西都只是讲讲,修的时候根本不需要,那就不必为之花费精力了。这会导致普遍性的废弃教典。

人的心总是在作评判。譬如让你随便去取几种东西,一种高级,一种中级,一种低级,随手都会去取高级。这是他惯常的逻辑。现在他的心里一评判:哦!这个修心教授才是真的,那些教典只是口头说说的,一点用处没有!当然他的心就不重视教典了,而且传染面很大。这样就很容易愈趋愈下,结果最后圣教隐没了,人们就连很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一个非常简单的调整都做不到。

总的来说,要让一个凡夫的颠倒心逐步地转成无颠倒心,须要一个很庞大的圣教体系,这是为了对治众生观念的病,从而转化他的意乐和行为。在这上面,由于众生知见的颠倒是无量无数的,遍布于各个侧面,所以诸佛菩萨说经、造论、演教,用很大的慈悲心来反复不断地讲解、指示。或者把慧眼亲见的真相直接开示给众生,或者用权巧方便把众生逐渐引入实相。这些圣教住世弘扬,就使得法道能在人们的心中不断地转动,给予众生真实的利乐。所以我们发愿的时候,都是为着圣教和众生的利益不断地祈愿。

但是,如果认为这些所观察的地方全部不是修,修持毫无必要,那他就认为这可能是一种课外娱乐,好像佛菩萨也是闲着没事,要转转文、讲讲话来搞一点佛教文化。其实不是这样。前面一再说了,一切圣言都是能给众生显示究竟利乐的方便,不然就成了佛无义利而说法。但是这决不可能。就当年释尊说法的情况来看,最基础的因果法一说完有多少人证果?多少人信受奉行?这不是很明白的事情吗!

如是修道有思择修及不思择止修二种,然如何者思择修耶,及如何者止住修耶?谨当解释。

像这样修道有思择修和不思择止修两种。那么在什么情况下要思择修?什么情况下又应当止住修呢?下面就对此解释:

如于知识修习净信,及修暇满义大难得,死没无常,业果,生死过患及菩提心,须思择修。

这里给出了思择修的范围。比如对善知识修持净信,必须得思维功德才能不断地生信心,这是离不开思择修的。如果没有思择,也无从去抉择、断定善知识有何等的功德或恩德,那怎么能起净信呢?它不会无因而起。有人说:他也没怎么修,不也生起了信心吗?一方面这是他前世的善根,另一方面,一直在善知识旁边耳濡目染,有些事情也是可以自发自觉的。实际上,他的心里还是在想这个善知识有什么功德。

修持暇满义大难得,也是要通过缘起上的思维观察,才能懂得义大难得的真理。首先,必须抉择到什么叫做八暇十满,并且能够一一地体会,这确实是极圆满的修法之身,否则就这一点都不可能彻底明白。这个懂了以后,才知道它具有的大义。也就是这上面圆具各分德相和内外顺缘,所以能够顺利地成办无量现前和究竟的义利,这才会懂得义大。

或者必须从因果上去衡量,成熟这个暇满的果需要多少因?这样才知道:原来它是无数的善业资粮成满的结果。

或者从数量上衡量:得人身者如爪上泥,失人身者如大地土。这就是从因、果、喻各方面去观察、衡量,最终会了解到确实这是极其难得的。

只是口里重复,而没有通过观察真正去确认它,那么珍惜心还是很难出现的。其他的死无常、业果、生死过患、菩提心也都是需要通过思维、抉择来修正观念。当正见很猛利的生起时,就开始能摄持身心转入如理的意乐和行为。所以,死无常也是通过三根本、九因相来作思维。当衡量到位了,就能发起今生决定要修法,而且决定现在及时修,不能拖延。

或者思维业果,才知道所有的安乐之道就在业果上,所以必须在当下断掉苦因,积集乐因。生死过患也是通过不断地思维三苦等的道理,一一抉择到确实全部都是苦,这样对轮回生起厌患出离。而且七因果、自他换,也都是要通过思维抉择,才知道怎么通过正理之道转变观念再发起菩提心。以此等为例,所包含的很多方面,都必须以思维抉择来修心的。这样修心确实有效地能出现无颠倒心。

谓于此等,须能令心猛利,恒常变改其意。此若无者,则不能灭此之违品,不敬等故;起如是心,唯须依赖数数观察思择修故。

在这些修心的方面,一定要让心猛利,恒常地变动他的心意。这个如果没有,就不能灭除它的违品的缘故。而要起这样的心,又唯一需要依赖数数观察思择修的缘故。

这就从正反两面证成了在这些修心方面,它要求一定要让心猛利、恒常的变改心意。如果不能猛利恒常地变动心的话,就灭不了它的违品。而要达到这一点,必须要通过数数观察思择才可能。

举例来说,对善知识不恭敬的这个恶心是从哪里来的呢?这是过去一直以我慢等为主,从来不思维善知识的恩德,久而久之就发展成这样了。这是长久以来串习而成的,邪行成了秉性,它一起的时候,没有恭敬态。所以要断除它有很大的阻力。现在要让善根破土而出,而且逐渐地取代这个恶心。那该怎么做呢?首先要有个契机,就是要去思维、抉择善知识的恩德,而且这些都是事实。这样想了以后,观念上就开始有一点变动,邪执有一点松动了。所以就从最初来说,需要观察、思维、抉择,他才死心,才出现一个无颠倒状态。过去是彻头彻尾的颠倒,心是一种只看过失、不记恩德的恶劣心态,所以就起不来敬重。现在要加入一个思维抉择,让他看到真相。一看到真相,心就开始觉得这是有恩者,一念恩就会起敬重。

但是这个力量很薄,在力量的对峙当中,新起的善心很弱、很生疏,过去的违品很强、很熟练。过去是一个坚冰的状态,非常地冰冷、顽固。现在烧一点火的时候,就开始融化一点点。如果停下不烧,马上又封冻了。所以要不断地烧,等到化掉了十分之一,那已经出现希望的相了。只要继续不断地烧,就能够化掉三分之一、二分之一,一直烧下去全部都可以化掉。也就是说,正面的善心占据了主导地位,绝对能够遏制邪妄的心,那就好了,恶心最终被排除出去,心就转好了。

这个串习最开始要用功力,后来逐渐串习成性的时候,就不必刻意,见什么自然会起相应的想,自然会起相应的心态和行为。这就绝对不会再出现敬重心的违品、障缘。这是要通过数数地观察、思择才能变得了。一定要变到恭敬心已经非常猛利、恒常,彻底地变掉原来的心。

一次起一点只是最初的萌动状态。但也要知道,在缘起上,既然能起一念这样的思维,就要不断地加大它的量,而且相续不断地加,那么这个量肯定会越来越增长,到了最后就成为质变了。在强度上肯定出现猛利状态,从相续上面就出现了恒常状态,这个心就彻底地变改掉。这样一来,就能够除灭它的违品。

其他的方面,譬如出离心,也是要出现猛利恒常的心。原先是一种非常牢固恋求世间的心,想抓住它都是不可能的。不必说其他,就是一个小小的世间乐一出现,都会无间猛利地执取,这是过去的违品状态。现在怎么样才能调整呢?如果首先没有思维抉择,它是不肯动的。那种邪执是相当强固,它是不听你这一套的,这就是久而成性的缘故。

小到一个人已经长久熏习的衣食习惯,他穿必须要这种服饰,吃必须要这种口味,必须要这种发型等等,他这一套你能说拿就拿掉吗?他没接受道理,也没有真正观察的时候,这种观念是不可能舍弃的。这是他的个性,这是他天大的“我”,谁能够触犯?谁能够勉强?如果你强行让他舍弃,那就会发生争斗。世间上的争斗,实际上就是我执的斗争,没有别的。何况是整个世间的圆满,全部像弃粪便一样舍弃,那要发生多大心上的变革!

但他有一个契机,什么契机呢?如果佛亲自带我们去见地狱等等,那是非常速效,因为亲眼看到了最终的结局是这么苦,所以他马上就不要了。即便没有这样的因缘,也还有办法,就是要按照经教上的指示,不断地观察,最终会彻底看清楚整个的轮回只是个苦。

过去是患了非常颠倒的眩翳病,看到面前出现好多好多的安乐相,所以是不死心的。怎么除掉这个幻觉?就是服法药。这时逐渐地会转换掉见解,看到原来三有一无是处,整个轮回就是一大苦海。这个轮回不是指别人,就是指自己。无始以来,在这个里头总是不断的苦的相续,一直都像身患癌症一样,这个苦缠绵不已。就是从五取蕴的体里不断地出现各种苦,就发现里头有苦的机制,这是非常可怕的事。之后他要求自己赶紧想办法从中出离,而且一定要寻求到对治之道,彻底把苦的根子除掉。

像这样,最初已经由观察思择断定后,观念已经开始在变了。但是仅这一点点是根本不能见效的。两个力量对比的时候,因为前者是串习了无量世、习惯成自然的,一碰到境,根本不必想,那个心态立即就现行。而出离的意乐是非常生疏、薄弱的心,才在初步发展阶段。所以对它特别要加以保护,要数数不断地把它引起来。最开始是非常困难的,稍一放松就消失了,不可能蓄积力量。必须要使心猛利恒常地变改,改成一心想求出离的状态,这是一个很大的事情。能意识到达到这个量的不容易,你就会意识到必须要数数观察、思择来修习,才可能达到,不然“猛利、恒常”这两个词就只是说说了。

如于贪境,若多增益可爱之相,则能生起猛利之贪,及于怨敌,若多思惟不悦意相,则能生起猛利嗔恚。

举例来说,对于贪的境界,很多次增益它可爱的相,就会生起猛利的贪;对于怨敌多思维不悦意的相,也能生起猛利的嗔恚。

用于修心方面也都是如此。缘起上有这个法则,要起贪就要多作意可爱相;要起嗔就多思维不悦意相,嗔心马上就起来。按照这样,它就成了起因,量上经过多次的串习,就会发展成猛利。

譬如,男女之间最开始只是看一眼,有一点好感,还没有到猛利,实际上这已经是贪心。那怎么能够起猛利的贪心呢?因为接触久了,心里不断地去想对方的可爱相,想多了,心就变得越来越强烈,最后就发展成很猛利的贪心。

或者对于一个讨厌的事情,你多去想:这个事非常讨厌,非常不愿意的。这么想多了也会发展成猛利的嗔恚,因为是非常不喜欢。这样一触到的时候,很强的嗔心就出来。当初也不是那么强的心,或者根本没有,当第一次已经出现了,就已经有起因了,已经埋下了嗔恨的种子。如果发展得很深,就发展成火拼,然后悲剧就发生,甚至最后就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见到就想置对方于死地。这表示嗔恚心很强,必须得毁灭对方。这也不是无缘无故来的。

像这样的颠倒心都是如此,何况无颠倒心呢?能够真实意识到这个是我必须要修证的,因此发起很强的心力,然后非常精勤地去引发它,当然也会出现猛利恒常的变改心意。人的心是不断的随着因缘变动的,最开始也认为这个异性很一般,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偶然的因缘开始觉得可爱了,后来相互之间就有更深的贪心了。可见,这都是随着因缘而起的。

是故修习此诸道者,境相明显不明皆可,然须心力猛利恒常,故应观修。

在修习这些道法的时候,不管境相是明显或者不明显,总的必须心里达到猛利恒常,才能够除灭它的违品。也就是除掉那一分过,引出这分德相来。在修行的进程中,必须取得一个个的胜利。这样当然需要通过观修来发展。

我们忽略了这样一个很简单的事实。其实从小到大,你也没这样盘脚打坐,却出现各种各样的心和行为,是不是?它是通过什么来的?它是通过止修来的吗?还是通过观修?显然是通过观,这些观还都是邪观。好比一个人对足球的兴趣,最开始从来没有听说过足球,对它没有感觉,也不可能有猛利恒常的心。后来由于周围环境的影响,各种媒体的推波助澜,大肆宣扬其事。那里面有各种符号、语言挑动人的心,设置了各种情景,比如竞争等等,这时人的心就开始被掀起来了。一开始他会觉得这是很好看的,这就是增益可爱相。然后会发展成球迷,那个时候就是出现猛利了,就是碰到的时候,他的心起得非常猛,已经成为占据他心头的最重大之事。“今天最重要是什么?”“今天世界杯开赛。”那就不顾一切,赚钱可以放下,什么娱乐都可以放下,通宵达旦地观看。那是什么原因?就是因为他出现了这个心了。

其他方面都是如此,正是由于首先这么分别了,观念上出现了。以后又通过不断地串习,之后发展成猛利恒常的心,这种心是以前没有的。或者在城市里生活发展出来的心跟在乡村里发展出来的心又不一样。过去他在农村没有这个心态,一旦到外面去见了一些花花世界,然后增长了很多新观念、新行为,而且自以为是,非常地牢固。回来以后,大家也觉得这个人有点新包装了,因为他里面的软件系统变了很多。这些都告诉我们,在这个心的变动方面,观察起了很大的作用。

若心不能住一所缘,于一所缘,为令如欲堪能住故,修止等时,若数观察,住心不生,故于尔时则须止修。于止观时此当广说。

那么在哪一方面需要止修呢?就是在修止的时候,如果你的心不能够安住一缘,自己想:我现在要如愿地能住在一缘上不散乱。这样开始想修一个寂止等的时候,那是必须要止修的,就不能去分别。为什么呢?因为如果数数地观察,心不断地在跳动,这跟修止心住一缘是相违的。这样会使住心不生的缘故,在这个时候必须止修。这在止观的时候会广作宣说。

思维心中的法道

1、 修就是串习,包括了思择修和止修,请思维宗大师在这段文当中特别强调思择修的必要。

2、 思维如何令所修的善心“猛利、恒常”。请把这个方法配在依止善知识等的法门上实际行持。


又有未解此理者,说凡智者唯应观修,凡孤萨黎唯应止修。

又有不了解修心道理的人说:凡是智者只应当观修,凡是行者只应当止修。

此说亦非,以此一一皆须二故。虽诸智者,亦须修习奢摩他等;诸孤萨黎于善知识,亦须修习猛信等故。

这种说法也不尽然,对修轨理解太狭,这两种人都需要观修和止修。智者们也需要修习奢摩他等做止修,行者也需要对于善知识修猛利信等,因此绝对地说“智者只应观修,行者只应止修”,这是很片面的。

又此二种修行道理,于诸经藏及续藏中俱说多种。

又止修和观修的道理在经续中多有宣说。

须由观察而修习者,若无观修或是微少,则不能生无垢净慧道胜命根,慧纵略生,亦不增长,故于修道全无进步。道所修证最究竟者,如敬母阿阇黎云:“慧中如遍智。”谓能无杂简择一切如所有性、尽所有性,即是慧故。

须由观察而修习的道理,从反面可以证明。如果没有观修,或者观修的量微少,那就不能生起无垢净慧这一胜道的殊胜命根。纵然智慧略有生起,也不能增长,所以在修道上全无进步,所以观修十分重要。

我们就果来看,道所修证的最究竟当然就是遍知的智慧,能够无杂乱拣择如所有性和尽所有性。要取得这个最究竟果,道的命根当然就是智慧。而智慧的根本因又是观修,因此不作观修或者量很微少,直接影响到圣道的命根。或者根本就不起,或者纵然略略生也不能增长,在修道上全无进步。

换句话来说,衡量修道进步与否,就看无垢净慧是否增长。当它增长到极限,就成就了佛的遍知,所以道的心要是智慧,而智慧又由观修起,因此观修必不可少。

是故于道几许修习,反有尔许重大忘念,念力钝劣,简择取舍意渐迟钝,当知即是走入错道正因之相。

反面也容易明白,如果对于道有多少修习,反而有那么多很重的妄念,念力变得暗钝微劣,简择取舍的心逐渐地迟钝,就要知道这是走入错道的因相。

这很明显,道是否发起和增长,就看智慧是否有提升。智慧起来了,相关的正念、取舍、敏锐性等都有明显的进步。如果在透出的相上,比如说忘念、念力钝劣,就是什么也想不起,反应不过来,不能很清晰地抉择、取舍等等,这都是走入错道的相。

正面来看,就像《十地论》《瑜珈师地论》等中所说的,菩萨苏醒种性就会获得辩才和总持,会对于十二种百功德等获得自在,得到四无碍解相应。他对于道有多少修习,就有那么多念力增上,失念减少,而且时时都正念明利、敏锐,简择取舍逐渐地敏锐,越来越严密,有把持力,这就是入道的相,是增长的相,是进步的相。反过来说,变得非常迟钝、易失念、糊里糊涂,很多事情都不反应,这就是很严重的入歧途的相。

又于三宝等功德差别,若能多知,依此之信亦多增长。若多了知生死过患,故生众多厌患出离。若由多门能见解脱所有胜利,故亦于此猛利希求。若多了解大菩提心及六度等希有诸行,则于此等诸不退信,欲乐精进,渐能增广。

再举例,各种道的功德都要依靠智慧观修来引发,所以它在引德除过上是极重要的修持。不仅不应当舍弃,而且要励力地执行。

对于三宝等的功德差别,如果能更多地了解,依此而来的信心也就多有增长。这很明显,不必说修,只是短期内有所了解就会开始出现信心的相。一段时间不去了解信心就又落下来了。可见要对于三宝等生信心就依靠多了解功德,了解越深信心越强越坚固,到量的时候就不会退了。以这种信心发起很大的誓愿,一直都驱使他不断地归依,以这种誓愿力就不会跑到非法的地方。

又比如多去了解生死的过患,就会生起很多的厌患和出离心,关键还是要了解。譬如处在一个充满苦难的环境,每天见到很多的重病、死亡、战争,或者看到旁生界里很多的苦,这时自然就会生起厌患和出离。这是由于见到这些情况,马上就能转变自心。与此类似,如果对于生死过患不断地去了解,那么对生死的看法就会完全不同。从过去的贪恋、希慕,变成如见呕吐物一般,深知这是个大苦海,陷在里面极其地可怕,因此一心希求出离。就像人在监狱里,他已经知道在这里面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刑罚以及最后的结局。如果有机会他就一定会把握,一心是想出去。反过来,对监狱的状况毫不了解,被暂时的一些歌舞娱乐麻痹了,就不能知道后面的结果。这也是由于不了解造成的颠倒。本来处在三界火宅极其危险的境地,但却在这里面纵情享乐,一点也不想出离,还认为这里面有很多的玩具,玩乐不休,这就是由于不了解。如果再不去观察,就不会发现这里的问题。如果由观慧进行观察的时候,这上面虽然很具有欺诳,掩饰得非常难以察觉,但依止佛的经教透过观慧逐渐会看出它的漏洞来。一旦彻底看透的时候,当然会发生坚决的出离,这些都要由观修而来。

又比如说解脱,如果能由多方面见到解脱的殊胜利益,那才会有猛利的希求心,这也来自对解脱利益的了解。这个时候对比世间所谓的乐果根本不是真乐,反而有无量的过患。而真正得了解脱,那确实是永久的安宁、快乐,没有任何的后患。这时就发起猛利的心,一心要希求这个果位。其他都是次要的,或者是害自己的,根本就不求。在意乐上唯求解脱,不求生死的果报。

再比如多了解大菩提心和六度等稀有的菩萨行,确实就能对于大乘道发起不退转的信心、欲乐和精进,而且能逐渐地增广。在大乘的心行上有功德增长的验相,这些也是由智慧观修而来。这就必须要去了解菩提心是多么殊胜,一定要认识它的利益。知道这是一切心中极其不可思议的,它出生一点点都能映蔽没出生时所修的无数福德聚。诸如此类的道理必须要去多了解,然后生起信心,生起非常大的欲求,驱使自己精进,大乘道上一系列的功德都会源源不断地涌现。观察修就如同打开内心功德藏的钥匙,由它的引发,里面这些大乘的善根就能出来。

如果没有这样做,那就处在平庸不动的心识中,这样会有很大的危险,会导致一个人长期陷在这样一种不动的状态里。但实际上,这根本就不是无分别智也不是开悟,只不过就陷在懒惰、不思进取、苟安且过的状态中,心得不到发展。

如是一切皆依观慧,观察经义修习而起,故诸智者应于此理引起定解,他不能转。

既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依靠观察佛圣言的教导,之后就按照佛的教导修习才能发起。也就是佛的圣言教授一旦已经在心中显现了,就直接用观慧依着它来修习,使得颠倒心能得以断除,引出无颠倒心。这就是我们要的心要,然后把它发展起来,我们在道上就有进步,必须要按照这样来成长。所以,有智慧的人应当对这个理引起定解,不为其他所转。必须在这一点上取得坚定的信念,取得谁也夺不掉的牢固的定解,这样就会一贯坚持。

诸于修理见解极狭者,作如是言:“若以观慧极多思择而修习者,则能障碍专注一缘胜三摩地,故不能成坚固等持。”

以下破除对于修理狭隘理解的一种观点,认为如果用观慧多做思择,就会障碍专注一缘的殊胜三摩地,而不能成就坚固的等持。以下就要破斥这个观点。

这又分成两点来简择:在新修三摩地的时候,观察修会成为障碍这是合理的,但是一般情形的观察修成为三摩地的障碍是不合理的。所以这段话需要分析,不能以别盖通,不能以一个特殊时期的情形去认定一切时的情形。人往往会有偏见,认为这个时候不行的话,其他时间都不行。就像吃东西,现在这个期间不能吃食物,不代表一切时都不能吃。或者一天的时间中,在这个阶段不能吃,也不能做这个事,不能代表一天都不能做。

若谓其心于一所缘,如其所欲堪能安住,此三摩地先未成办,现新修时,若数观择众多所缘,定则不生,乃至其定未成以来,于引定修,唯应止修,亦是我许。

如果想现在心如欲地安住在一个所缘上的三摩地还没有成办,在刚刚开始新修三摩地的时候,如果数数地对所缘做很多的观择,决定不会生心住一缘的定。所以,在定还没有修成以前,对于引发定的修持方面唯一只应当止修,不作观修。如果这样认为,我是承许的。

就是说,在一个阶段里为了修定,如果仍然观察很多的所缘就没办法住在一缘上,所以在这个阶段里为了引出定来,唯一做止修,这是合理的。

若谓引发如是定前,观修众多即许是此定障碍者,是全未解大车释论宣说引发三摩地轨。

如果认为在引发这个定之前,观修很多就是定的障碍的话,那是完全没有理解无著菩萨《瑜伽师地论》所说引发三摩地的修轨。

如何引发三摩地呢?在无著菩萨的解释里非常明显地说到,观修是止修的极重要助缘。正是依于观修遣除违品、积聚顺缘,心一直在顺的方面转等的前行都修持好了,到修定的时候,很快就能成就。所以,不仅不成障碍,反而是一个直接的助缘。这个道理无著菩萨通过譬喻来宣说:

谓如黠慧锻师,将诸金银数数火烧、数数水洗,净除所有一切垢秽,成极柔软堪能随顺,次作耳环等诸庄严具,如欲而转,堪能成办。

就像智慧明了、深知锻造之道的冶炼师,他通晓怎么打造金银,前行如何、正行如何,前行和正行的关系如何。他对于这上的缘起已经悟透了,所以一做起来是非常善巧的。他先把金银数数地火烧、数数地水洗,这样就把垢秽全部都去掉了。也就是那些杂染的会导致破碎的因素全部都排除,使得金银变得极其柔软。这个时候就堪能随顺了,想打成什么都能如欲而转。到了这个阶段,就开始正式打造。这个时候想打成耳环、臂钏等等的庄严具,都能按照想法随意地转,打成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譬喻要观察,如果不经过数数地火烧和水洗,净除垢秽,成一种极柔软堪能随顺的品质的话,一开始很冒失地去打造,它就会碎掉或者打得不成样子。你想打成这个形状,但它不能随顺而转,就变成很不合格的产品。可见,加行和正行的关系。

以下就对于所谓的水洗、火烧和堪能性做出解释,其实就是指观修和止修的关系。不断地思维过患等,舍掉黑品,就像水洗、火烧。不断地修功德、利益等,这样来使得心得到滋润,或者生起敬、信、欲等等,这就好比以水来洗。这样经过数数地洗烧,表示极多数量地修了心,它就转成了一种柔软堪能的品质,就表示心修好了。在这以后正式修定,就能如欲按照你的想法要怎么安住,就安住得很好,心就不会动,这样很快就得到所欲的定。

相反,不经过数数地除过引德,心是很粗糙的,它有很多的违品没有被排除,顺品上的信心、欲乐等的心力也没有发展,结果就非常急躁、冒进地去试一把。现代人经常说“试一把”,这实际上是对缘起的愚昧,对因果缘起没有确信,想着会有偶尔碰巧的机遇。这样在座上使劲地按捺自己的心,调来调去,心始终不听话,没办法修禅,都是因为心太乱了,动荡的习气势力很强,又没有法的对治力,结果就出问题。

这个譬喻相当好地说明了观察修做得好直接有助于引生定。

如是先于烦恼、随惑及诸恶行,如在修习诸黑业果、生死患等时中所说,应以观慧数数修习彼等过患,令心热恼或起厌离。以是作意如火烧金,令意背弃诸黑恶品,净此诸垢。

首先,对于烦恼、随烦恼和各种恶行,如同在修黑业果、生死过患等时所说,用观察慧数数地修习它们的过患,一直要让心生起热恼,坐立难安,内心恐慌或者起厌离心。这样的作意就好像用火烧金子来除掉垢秽那样,通过这个方便,使得心里背弃这些黑恶品来净除垢染。

经过这番修心,就会对于烦恼、业、生死行为等很不喜欢,这就已经出现背弃的倾向、不接受的倾向,希望远离,那当然逐渐会去掉这些黑品。好比经过智慧的思择,发现以往的人身充满了罪恶、烦恼、颠倒,就对此深生厌离。就会对那些产生厌患想,一碰到的时候就很厌离,不像过去趋之若鹜。他不愿意再做杀盗淫、绮语妄语等等,不愿意继续在网上散乱等,不愿意再做这些事,那当然就背弃了这些黑品。这个心猛利了就能控制住身心,这样颠倒行为少了,心就逐渐地安静了。造很多罪,起很多烦恼,当然心不安,怎么会修得好?一开始就是这么混浊的气氛去修定,不出魔障才怪呢!

所以很多人不懂修轨,以他极片面的眼光或者非常无知的状态,认为应该一下子就能修成。但是不具德相的人怎么能一下子修成?成道是要有资粮的,不是以狂想能成就的,狂想起多了,最终就容易发疯。所以这样一个颠倒的系统极须整理,这么乱七八糟的状态就想一下子飞升成佛,不要基脚能立万丈高楼吗?一倒下来是很危险的。

如在修习知识功德、暇满义大、三宝功德、白净业果及菩提心诸胜利等时中所说,以观察慧数数修习此等功德,令心润泽或令净信。以此作意如水洗金,令意趣向诸白净品,爱乐欢喜,以白善法泽润其心。

正面的数数水洗是在喻指修习师长的功德、暇满义大、三宝功德、白净业果、菩提心的很多利益等里面所说,如果能用观察慧数数地去修习这些功德,那就会使心得到润泽,会生起净信。观察能引德,就是往好的方面想,这个很重要。人的想法决定了他的心态、行为和未来的命运。所以忽略了想,认为这个不重要也是一大愚昧。

对初学者而言,心上首先要起如理的想,就正是它的缘起。通过纠正想法,不断地往善妙的地方想,往能引德的缘起正道上走,实际就是通过想来改变,不是用别的方法。现在的人认为身体摆个姿势或者吃个药、打个拳会发生很大作用,但实际上最根本的还是要在见解上变化、心想上变化,这是初步需要着手的地方。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第六意识最为重要,必须得把握住它。这个心一旦换了想法,就会不断起贤善的想。这个想能帮助他,使他的心一直处在善心的滋润当中。如果想法一偏就会落入颠倒,不但不会引德,还会增过。

现在不断用法水来润泽自己的心,就是指要如法的观察诸法的缘起,要了解安乐之道的缘起就在心上。只要想法对了,正面的心就出来了,想法一错,反面的心就出来了。关系就是这么重大。

缘起上愚昧,走到颠倒的道里面,那样会越陷越深,障碍会越来越大,当然修不了定。障碍一直缠结在心中,还使劲地按着是会出问题的。就好比家庭纷争就是各人的想法出问题了。譬如说跟母亲关系处不好,肯定是心上出问题了。心一出问题,然后还在那儿按捺是解决不了的。

所以,我们的心需要调整想法,之后引发善心,还要不断去滋润它,这样才逐渐成熟。到了后面,它就成为堪能性。修到更细的止的时候,就能随顺趣入了。没有前面的资粮,想冒进一跃而证入,这只是自己善于妄想而已。就像很多人,读书的时候不注意前面的积累,只是在考试前幻想自己能得高分,这是不现实的。

这就看到了,原来用观察慧数数地修这些功德,自己的心马上就处在信心、恭敬、感恩、希求上进等等的善心状态当中。善心一起来,心受到润泽,善德就会不断地出来。如果善心没出来,心就成了荒漠,是坚硬、枯涩的。因为没有善德,人也表现得十分干涩。所谓“德润身,富润屋”,有德就有德性充实的光辉,从外表都能感觉到这是个有德的人。如果是一种逆的相,那就看到不对劲了,或者处在一种麻木不动的状态,那就是干干的了。

这样我们才了解,应该引着心常常主动正面去想,想好的不想坏的。想好的就引德,心就善了,心善了,行为就善,果报就善,这就叫唯心缘起。像这样,不断用水去洗金子,就是事在人为。想洗的话,天天都可以洗,一次不洗它也是脏的。就像一间房子,喜欢打扫它,很快就能打扫得很干净、整洁。要是不愿意打扫它,十年后还是这个样子。

我们懂了这个道理以后,就要让这个心趣向白净品,它就会处在爱乐欢喜里。这样以白净善法润泽它,经过多次的修习、滋润,前行的基础就打好了,资粮很充足,而成为一个富有德相的人。善心善行是有内涵的,一发出来到底有多大的量,别人也是有感受的。在缘起上面,善也还要分很多个档次,修得越好不就越淳厚吗?善淳厚就是人中的大好人,这样修道就容易了。

如果前面心都没有转,还是很恶劣、顽固、刚强、麻木,那就亟须在心上整顿,发展自己的善心、福德,多去滋润,要去培福,要去养德,要不断在这上面去努力。这是一个粗的,而要得定是个细的,要出空慧那就更细。

所以最初就要有进展的相。如果最初一点进展都没有,想一步登天,是很危险的。能够观机的人一看:你这样的情况就想成就?马上去消业障!去培福!这不是要钝置人,有意拖延,是因为最初亟须奠定这个基础,所以对人不能一概而论。

不能光是简单地说,为什么只传给他不传给我?你偏心!要么就灰溜溜地打退堂鼓。或者他就修得成,我怎么就修不成?我根本不是这块料!干脆放弃拉倒。

人就会这么颠倒。要么很狂妄地贪求,就是要满足我的愿望!之后发现不能实现,他的自我遭受了严重的打击、挫折,最后就心灰意冷,我再也不干这个了!这样不求改进,人的心会发生很多问题。

如是成已,随所欲修若止若观,于彼属意,无大劬劳即能成办。如是观修即是成办无分别定胜方便故。

这样经过前行的观察修习,确实已经做到了弃离各种恶的习性、行为,相续不断的发起善心,天天都在这上面灌溉心田。这样不断引发善心的功德,德修得非常淳厚,就成为真正的法器。因为它的障碍已经很薄,德已经很淳厚,这就有本钱了。

这时,随便想修什么,修止也好修观也好,只要心里稍微缘法一串习,不必多少辛劳,马上就成办了。

之前看起来好像一直都非常艰难,花多少时间都修不出结果,就是因为没有前行的基础。但是翻开那些传记一看,历代的高僧大德怎么修得这么容易?无论修什么马上就见效,几天就完成。上等成就的相都是很快就完成,有些顿时就完成了,确实是火箭升空一样的速度。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就是因为根器或者说资粮上面大有差别。这样才知道,原来前面的观修不但不是障碍,反而是得定的殊胜方便。

一般人的眼光很狭隘,根本想不到这些,而且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想的很有道理。观察修不是分别吗?奢摩他不是无分别吗?以观察为因怎么能成就无分别定呢?乍一听也觉得蛮有道理,但事实上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样的如理观察就是在以毒攻毒,以此把各种颠倒分别全部都息减掉,而且心会越来越统一安宁。受到善的滋润以后,心就越来越安了,这样一修很快就能得无分别定。

这也就是下面《瑜伽师地论》的教证所说。前面大义已经解释过了,下面只是简单说说。

如是亦如圣无著云:“譬如黠慧锻师或彼弟子,若时为欲净除金银一切垢秽,于时时中火烧水洗,柔软随顺,现前堪能成办彼彼妙庄严具。黠慧锻师若彼弟子,随所了知,顺彼工巧,以诸工具随所欲乐妙庄严相皆能成办。”

就像黠慧锻师或他的徒弟,如果为了净除金银上的一切垢秽,时时不断的用火来烧用水来洗,使得它变得柔软随顺,达到现前就有堪能性,这时能够随欲打成各种妙庄严具。这样,黠慧锻师和他的徒弟们就按照所了解的,随顺制造的工艺,以各种工具按照他想要的打造成圆的、方的等等的妙庄严相,都能够顺利地成办。

“如是诸瑜伽师,若时令心由不趣向贪等垢秽而生厌离,即能不趣染污忧恼,若这时令心由于善品爱乐趣向,即生欢喜。次瑜伽师为令其心于奢摩他品或毗钵舍那品加行修习,即于彼彼极能随顺、极能安住,无动无转,如为成办所思义故,皆能成办。”

与此类似,如果诸瑜伽师能使心不趋向贪等垢秽,而且生起了厌离,这样就不会随顺染污忧恼。也就是说,他已经真正生起厌离,不再想这样做了,心就不趣向染污,不造染污也就没有忧恼。

另一方面,他的心变得对善非常爱乐趣向。由于行善的缘故,就生起欢喜。接着瑜伽师就想:我现在要在奢摩他、毗钵舍那方面用功修了。他一修的时候,就发现无论修止、修观都非常随顺,特别能安住得上。而且一住在上面就不会动摇,不会被其他引转。不像从前,要修个什么一开始会有一点点境界,但很快就失掉了。外缘一来,马上就没了。这就表示它会变,会被转掉。

现在不但感觉修起来很顺利,很快就相应,而且要安住多久都很容易,不会被破坏掉。这就是修前行的好处,他的心已经完全整理好了,做什么都非常有能力,能得修上。如果他想成办自己希求的果,他都能成办。

又能令心坚固安住一所缘境胜三摩地,所有违缘要有二种,谓沉及掉。

另一方面,思择修实际能遣除三摩地的障品,因此它对成办三摩地完全起到助缘作用。

这怎么说呢?能够让心坚固地住在一个所缘境上的殊胜三摩地,它所有的违缘归纳起来就是两种:沉没和掉举。而对治沉没、掉举的胜方便就是思择修,以下就分别说明。

是中若有猛利无间见三宝等功德之心,则其沉没极易断除。以彼对治,即是由见功德门中策举其心,定量诸师多宣说故。

首先,以观察修能断掉沉没。沉没指心陷下去了,怎么把它提起来?如果有猛利无间见三宝等功德的心,当生起了信心、欲乐等的时候,心就往上提,马上就除掉了沉没。沉没的对治就是由见功德门策励自心。所以,人昏沉的时候,只要一想到功德,这个心就提起来了。就像在行持某个善法的时候,感觉到很疲劳,或者当时有点昏沉。但是转念想到这有很大的利益,这样策励,心就又提起来了。

若有无间猛利能见无常苦等过患之心,则其掉举极易断除。以掉举者,是贪分摄散乱之心,能对治彼,诸经论中赞厌离故。

其次,观察修对治掉举是指如果有无间猛利能够见到无常、苦等过患的心,掉举极容易遣除。因为掉举是贪分所摄的散乱心,是由于对名利、男女、享乐等世间法非常贪恋,缘境时就不断地在这些上掉乱不已。

那怎么收摄这个心呢?就是通过修无常、苦等发起厌离。一想到无常,想到马上会死,就会意识到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或者一想到苦,想到这么大的生死过患,心就收拢了,不会再往那方面散动。

所以,所谓的观察修就是发动起这样一种正见的力量,让心清醒,之后回到正常的状态里。

是故从于知识修信,乃至净修行心以来,若有几许众多熏修,即有尔许速易成办智者所喜妙三摩地。又非但止修,即诸观修亦须远离掉沉二过,将护修习。

所以,从对善知识修信心,一直到净修行菩提心之间,如果有多少熏修,就有那么多能快速、容易成办智者所喜三摩地的资粮。换句话说,前面修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多的时候,修三摩地就越来越容易。因为它就是一个得定的资粮,资粮越厚实,办起事来就越容易。就像赚的钱越多,做什么事就很方便,一出钱就有人替你办了。钱越多,就能获得更有力量的因缘或者工具,当然很快就办成了。钱很少,举步维艰,连走个路都很困难,那就办不成。

又不但止修,就连观修也必须远离掉举、沉没两种过失,要好好地护持修习。

此教授中,诸大善巧先觉尊长,随授何等应时所缘,为令于其所缘法类起定解故,由师教授引诸经论应时之义,更以先觉语录庄严,环绕其心圆满讲说。

道次第的教授当中,诸大善巧先觉尊长无论传授哪一种应时的所缘,为了让学者对于所缘的法类起定解的缘故,都由上师教授引用各种相应本法的经论教义。而且以先觉的语录作为庄严,一直围绕学者的心来圆满地讲说。这就是为了使整个经论之义都成为修心的教导,对所缘的修心要义生定解的缘故,运用了各种方便,围绕着学人的心圆满地讲说,使得他很容易领会到修心的要点。在本教授里特别着重这一点。

又如说云:“若善说者为善听者宣讲演说,如法会中所变心力,暗中独思难得生起。”善哉,诚然。

又如说到:如果善说的给善听的宣讲演说,在一座法里所变改的心力,是自己暗中独自思维很难生起的。这说得很好,的确是这样。

这就表示出缘起的重要。善听和善说因缘一会合的时候,有彼此的助力,因缘上恰如其分的时候,它就会不断地起。自己独自思维,他会打不开,完全没有善听跟善说和合时的结果。这就表明听法很重要,因为在听的过程中,确实有很大的力量,很容易触发、了解、转变心。

这里的“善说”是指师长方面非常地善巧、通达,而且具有传授、指导的能力。“善听”是指就像前面说的断器之三过、具六种想的弟子。在因缘会合的时候,一座法当中,很密集的都是在心和心互感当中,这个时候会出现很奇特的效果。他处在一种氛围里,有一种共同增上缘的推动力,就很容易相应。这是自己单独坐在那里想,很难出生的。不是不能生,但是由于自己独自的力量差很多,就好像自己独干、钻研,但是进程缓慢。如果处在有很多的助缘、助力的地方,就很容易起。这也是佛法上重师友的原因,他的策发力很大。

故不应谓,此是修时方略策励,以此所说闻思之时、修行时者,即是计执说众多法与正修持二时相违邪分别故。

所以不能说只是修的时候才要稍加策励,闻思的时候就放松一点。这个话里,表现出分成了闻思时和修行时两种,这是由于他把宣说众多法时和正修持时误解为相违的邪分别。

这就教导我们,不仅在修的时候要策励自心,很努力地把握,就是闻思的时候也一定要把握好因缘。就好比学生到课堂里,他一定要注意听课,而不是说听课不要紧,我自己干最要紧,这是一种错误的看法。原因是如果遇到好的老师,自己又具足贤善的意乐,一会合的时候,会产生很大的效力。任何一行都要有老师的口传心授,再加上自己的恭敬受持,一刹那间就很快生起理解。但如果自己在暗中摸索,恐怕几年也搞不清,甚至一辈子也摸不着头绪。所以必须要在听闻的时候就开始把握,思和修当然也是如此。

总而言之,任何一处都要善待因缘,不要轻忽、随意。其实,佛法大大小小的觉悟都在刹那间,没有小悟怎么有大悟。而真正大悟也是因缘把握得好,一刹那间就开悟了。这种事情不能侥幸,急也急不得,缓也缓不得,但是必须得(děi)把握每个时刻。

这也是认为闻思跟修行无关,造成的不良心态。如果有这种偏见,那对于听课就觉得无所谓。或者只认为现在是在教修法的时候,就要非常认真,认为这一下得了无价之宝。平常说到听闻的时候,就没认为这叫修法,其实这是错误的。

因为本来佛法一级一级地教授,都是在教导你修行。如果每一次都很恭敬地对待,每一次都会有收获。不要说传得很如法,又讲得很善巧,就连讲得不太好,如果自己有恭敬的话,也能得利益。以前讲过虔诚的女居士供养老比丘的时候,因为十分恭敬,就得了好处。关键就是对法有一种尊重,必然会得利益。而且这种和合的力量很大,所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就是这个道理。

然能了解一切讲说皆为修持者,实属少际,故能略摄所应修事,亦可别书。

其实要知道,另外做修心引导也不相违。教理说:这一切经论本来都是教授,每一个都是修法的指导,而不是与修法无关的指示。

然而,这里面有两种:一种是知识广大者,自己能够概括、归纳;另外一种是知识有限的人。就是说真正能够了解一切讲说都是修持的人,实在是很少。所谓人才难得,具有这种力量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很少。多数的人都需要辅助,需要另外给他列出修法纲领,一条一条的修行。其实列出来的就是经论里本有的,但是由于学人的智力有限,主动力差,还要进一步给他归纳成应修的项目,这就成了修法引导文。

其实这两者是一个,只不过一个是广说再略摄,并没有什么相违。你不要以为因为另写了修法引导文,所以前面就不算数。也不能因为一切讲说都是在指示修持,就否定修法的引导文。这都是为了应机的做法。

能不能现一切至言皆教授者,唯是于此修习道理,获与未获决定知解,随逐而成。况于法藏诸未学者,纵于经咒广大教典诸久习者,至修道时,现见多成自所学习经论对方。此亦虽应广为抉择,然恐文繁故不多说。

一切圣言能不能现成教授,唯一取决于对观察修的道理能不能获得定解。所以,认识观察修的原理非常重要。一旦能过了这一关,确实任何佛的经教都会现成修心的教授,你再去看整个一大藏教,每一处都知道是在指示哪方面的修心内容。这就跟原来不一样,因为已经得了定解,拓开了智慧的广目,再也不是只见冰山一角的片面眼、狭小眼。

但这还是很有难度,还是需要努力。不必说那些没学过法藏的人,对于经续广大教典久久学习的人,到了修道的时候,现见多数都成了自己所学经论的对方,根本没有转成修心的实践。这就表明这些经论没在他心中现为教授,所以,执取、实践的力都没有反应出来。

就像当今世间学堂里的教育,无论学了多少,甚至学了近二十年,反而成了所学的对方。那些东西丝毫也没有呈现为指引人生的教导,更没有体现在言行上得到大的发展,反而完全成了空学,完全成了派不上用场的东西。

虽然这一点本应当很详广地抉择,但是恐怕文字繁多,所以就不再多说。但有智慧的人透过本论精要的阐述,自己会发现这里的大问题,从中会吸取很大的教训。在这里如果观念上能够真正有所扭转,又能够从中提取到闻思修次第生起的学道轨则,并且付诸实践,那确实会有大的改善。从此之后,肯定是解行相应、知行并进,这样才真正地走上了学法的坦途。

所以,在进入修心课程之前,必须破掉内心的邪分别,把观念纠正,然后一步一步地教授,才能进入正轨,不会停于口头佛偈。

破于修理诸邪分别,已广释讫。

破除对修心轨理的各种邪分别的课题,已经很详细地解释好了。

所谓的破邪显正,当然是邪破好了,正的方面就能确立出来。从此,走的路是很正的,也是有效力的。

思维心中的法道

1、 思维认定以思择修断除沉掉的道理。

2、 结合黠慧锻师的比喻,思维思择修对止修和后后奢靡他和毗钵舍那有什么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