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安受苦忍

申二、安受苦忍分三:一、必须安受苦之理 二、引发此之方便 三、处门广释

第二,引发安受苦忍分三:一、必须安受苦之理;二、引发此之方便;三、处门广释。

所谓安受苦忍,即安然领受在生死中或修行中所遇到的诸多苦恼,而不动心。

今初

酉一、必须安受苦之理分二:一、从作用上观察助道和障道,断定必须以苦为道 二、从结果上观察增苦和减苦,断定必须安受众苦

“必须安受苦之理”,即不可不安然接受痛苦的道理。如理观察必须安受众苦的理由,以思择的力量就能生起“我必须修安受苦忍”的认识。

戍一、从作用上观察助道和障道,断定必须以苦为道

如《入行论》云:“乐因惟少许,苦因极繁多。”我等恒有众苦随逐,故以苦为道不可不知。

就像《入行论》所说:能引生安乐的因缘只是少量,而能引生痛苦的因缘却极其繁多。如此由因推果即可预知:我们未来的生涯中时常会有痛苦跟随,时时都有痛苦降临。因此,对于“苦转为道用”的道理不可不知。

所谓“苦转为道用”,即将痛苦转为修道的助缘。就像鸦片可以制成药品来治病,水力可以转成电能来发电,痛苦也可以转化为修行的助缘,猛利推进修道的进程。

比如:干牛粪取来做燃料,牛粪就变成火,可以煮饭、取暖;河水挑来做汤或泡茶,水便成了美味的饮品。牛粪本身不是火,水也不是汤,但是经过善加利用之后,就转化成提供人类生活便利的资具。

同理,当我们发现痛苦原来可以引发出离心、大悲心、惭愧心等善心时,就应当合理地利用痛苦这种奇妙的燃料,引燃相续中的善心之火。这就是苦转为道用的涵义。

正像人类认识了物质规律之后,能够充分利用核能、电能一样,当我们了解了心灵的规律之后,也可以合理地利用苦能,让它为修道所用,使深广的苦海变成善心功德的海洋。

若不尔者,如《集学论》说,或生瞋恚,或于修道而生怯弱,即能障碍修善行故。

若不知将痛苦转为道用,就会像《集学论》所说,或者由于苦而生起嗔心,或者由于苦而对修道心生怯弱,由此就能障碍修持善行。

以上总的是说:我们已轮回流转了无量世,在识田中已播下无量种子,其中善乐种子只是少量,苦种却极其繁多;而且,苦种子并不会自动消失,只要尚未生起圣道,因缘和合时,这些种子必然现行,故可预见我们未来随时都会遭遇痛苦。若不将这些痛苦转为道用,痛苦就会成为障道因缘;若能转为道用,借苦修行,苦难就会成为修道助缘。在痛苦生起时,能转就能增长道业、摄取利益,不能转就将毁坏道业、遭受损害。因此,为了在苦难中成就道业,必须学会将苦转为道用。

身为人,就不可不学为人处事的道理;身在苦海之中,就不可不知处理痛苦的方法。凡是修行者,都应学会将苦转化为菩提道的助缘。

唐代禅宗祖师赵州和尚说:“时人被十二时所使,老僧使得十二时。”古代的一时为一时辰,即现在的两小时。赵州和尚是将每天二十四小时,不论好坏苦乐统统转为道用,一切都是佛法的妙用。

戍二、从结果上观察增苦和减苦,断定必须安受众苦

此复有苦是由他起,亦有诸苦无论于道若修不修由宿业起,又有一类如下所说,由修善行始得发起,若不修善则不发生。

另外,有三类苦:一是由其它因素偶然引起的众苦;二是不论修道与否,由宿世恶业引起的众苦;三是如下文“处门广释”中所说,由于修善才得以发起的众苦,不修善就不会产生。

比如:因为操作不规范而导致触电,这是由现前因缘偶然引起的痛苦;由于前世轻慢尊长的业力,今生常感头痛,这是由宿世业力感召的痛苦,不论修道与否都会出现;还有修般舟三昧,九十天常行不坐不卧,这是修此善才有、不修此善便无的劳苦。

如是若由宿业及现前缘增上力故决定起者,此等暂时无能遮止,起已必须安然忍受。

这三类苦中,若是前两类苦,即由于宿世恶业力和现前因缘的力量而决定生起的痛苦,对这些苦暂时无法遮止,则在苦生起之后必须安然忍受。

为何要安然忍受呢?以下从反面和正面解释原因。

从反面观察:

若不能忍,则反于此原有苦上,由自分别更生心苦,极难堪忍。

如果不能安忍,就会在原有的痛苦之上,由于自己的分别而更添一层心苦,令心极难忍受。

比如,某人得了癌症,当他知道病情之后,一直执著分别,结果心情越发恶劣,常常陷入恐惧、忧虑、绝望之中,致使痛苦加深、病情恶化。不到几天,人便明显衰老。

这说明心理的作用很大。如果没有安忍的力量,一旦心理防线被冲垮,就只会伤害自己而已。

从正面观察:

若能安忍,虽根本苦未能即退,然不缘此更生内心忧虑等苦;若于此上更持余苦助道方便,则苦极微而能堪忍。

首先须了解“根本苦”和“衍生苦”的意义。“根本苦”是原先已有的基本之苦,“衍生苦”是缘此苦又生起的新苦。比如:遭遇车祸压断了双腿,肢体残缺的苦,是根本苦;由此而悲伤绝望,是衍生苦。

若能安忍,则虽然根本苦不能立即减退,但不至于缘此苦而又引起内心忧虑等苦;如果在此基础上,还能修持其它苦转为道用的方法,痛苦就会变得轻微而能够忍受。

是故引发安受苦忍极为切要。

所以,由“不忍必定增加痛苦,安忍则能减轻痛苦”这一道理,引发安受苦忍,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切身、最紧要的事。

人最关心自己的苦乐,谁都不愿受到伤害,而引发安受苦忍则与自己的苦乐密切相关,也是身在苦海中的众生时时都要运用的方法,因此“极为切要”。

总之,对于那些不可避免的苦,我们能做的,只有改变自己的心境。若能以良好的心态安然接受,就能将痛苦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若能进一步将苦转为道用,更可将苦的程度降到最低。但是,平时若未修成安受苦忍,则当痛苦降临时,心会不由自主地缘痛苦分别执著,结果苦上加苦,令痛苦更加深重,因此必须实修安受苦忍。

苦有三类,上面讲了前两类苦生起时,必须安然忍受并利用苦来成就道业,唯有如此,才是对苦最明智的处理方式。至于第三类修行中的苦,后文将会讲述必须安受的理由,所以此处不再赘述。

对于“必须生起安受苦忍”有所认识之后,接下来则须了解生起安受苦忍的方法。不懂方法或方法不当则无法生起,这是缘起的规律。

酉二、引发此之方便分二:一、有苦生时破除专一执为不喜 二、显示其苦理应忍受

第二,引发方便分二:一、有苦生时破除专一执为不喜;二、显示其苦理应忍受。

“引发此之方便”,即引发安受苦忍的方法。一切有情都有善的潜能,只要方法得当,就能开发有情相续中善的潜能,引发善的力量。

要引发菩萨相续中的安忍,乃至引发无边的安忍境界,必有其巧妙的方法,而这些方法便是造就佛菩萨的妙法。

忍有耐怨害忍、安受苦忍和法思胜解忍三种,不论修哪一种,都要运用妙慧观察思惟遮止其违品,才能修成。(耐怨害忍的违品是嗔恚,安受苦忍的违品是嗔恚和怯弱,法思胜解忍的违品是不解法义而对法没有乐欲。)

修耐怨害忍的关键,是要按照正理反复思惟,加强如理思惟的力量,转变原先的想法,如此就能消除不可乐想,从而止息忧恼,即从根止息嗔心而堪能忍受。

此处修安受苦忍,同样要先运用道理来思惟。首先,以如理思惟,破除苦生起时一向不欢喜的心态,若能做到这一点,就是釜底抽薪,从根本上遮止嗔恚和怯弱。其次,再从功德方面思惟,苦有哪些助道的作用、忍苦修行有何等意义,一旦思惟到量就会引起欢喜吃苦、忍苦的意乐。以这两种方法,能真正引发安受苦忍。

今初

戍一、有苦生时破除专一执为不喜

以能破、所破来分析。所要破除的是:在痛苦生起时,一贯执持不欢喜的心态;能破的方法是:思惟不欢喜毫无意义。

面对痛苦时,我们一贯是以不欢喜的心态对待。但是,这样的心态合理吗?从利益上观察:如果坚持不欢喜的态度对我们有益,大可坚持而不必放弃;如果没有利益而只有损害,那么有何必要坚持呢?

若已生苦有可治者,是则其意无须不喜;若不可治,纵不欢喜,亦无利益,非但无益,且有过患。若太娇爱,虽于微苦亦极难忍;若不娇爱,其苦虽大亦能忍故。

痛苦出现时,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方法对治;二是无方法对治。若有方法对治,就不必要不欢喜,而应积极主动地对治;若已无法对治,即便不欢喜也没有任何利益,而且还有损害。什么损害呢?如果太过娇气,忍耐力就会越来越差,最后连小苦都无法承受;相反,若能坚强而不娇弱,忍耐力就会越来越大,最后连大苦都能忍受。所以,应当对治娇弱不欢喜的心态。

比如:屋子着火了,如果可以救火,则应想方设法去灭火,没有必要不高兴;如果屋子已烧成灰烬,不高兴又能有什么作用呢?倒不如坦然面对。

如云:“若有可治者,有何可不喜?若已无可治,不喜有何益?”

如《入行论》说:如果有方法对治,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如果已经无法对治,不高兴有何利益呢?

比如牙疼,如果只需吃药就能治好,就应当及时吃药,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如果牙齿已无药可治,不高兴又有何用?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

又云:“寒热及风雨,病缚捶打等,我不应太娇,若娇苦反增。”

又说:当遭受寒冷、炎热、刮风、下雨、生病、被捆缚捶打等时,我不应太娇弱;如果太娇弱,痛苦反而会增强。

受苦时为何不应娇弱呢?因为“若娇苦反增”。其原因有二:一、越不能堪忍苦,苦就显得越大;二、若无法堪忍小苦,由于等流作用,导致忍耐力越来越小,以后便会越来越苦。

《大智度论》说:“复次,菩萨自知宿罪因缘,生此苦处,此我自作,我应自受。如是思惟,是故能忍。”又说:“复次,菩萨思惟世间八法,贤圣所不能免,何况于我?以是故,应当忍。”

《禅林宝训》记载了禅宗杨岐祖师的故事。

杨岐祖师初住杨岐山时,老屋的椽子都腐朽了,仅能遮蔽风雨而已。时值寒冬,雪雹打下来铺满了床榻。

僧众发心,要为祖师重修此屋,但杨岐祖师推却说:我佛曾说,今时正当减劫,山峰谷底尚且变动无常,又怎能事事圆满如意,自求称足?你们出家学道,功夫尚未做稳,就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哪有闲功夫去修建好屋?

第二天,上堂说:杨岐住的屋子,墙壁破旧不堪,雪珠撒得满床都是。杨岐缩着脖子,暗自感叹,忆念苦行僧夜宿树下的光景。

相比之下,当今社会物质生活比以往丰富得多,人们对生活的要求也越来越精致、繁杂,衣食住行样样追求舒适,稍有断水停电的情况便难以适应,就连修行人也变得很娇气。例如,有些道场条件艰苦,有些人因为不能洗澡,吃不上可口的饮食,就放弃修习佛法的机会。

现代人修行很难入道,部分原因就是吃不了苦,不能像古德那样难行能行、难忍能忍,很少有人能够具备古德那种为了求法而不惜舍弃世间一切享受的精神。与古人相比,现代人一方面多了享受物质生活的福报,另一方面却少了修行佛法、体验法味的福报。

凡夫通身都是贪嗔痴的烦恼,生活上还要处处讲究,一点小苦都忍受不了,没有破釜沉舟的勇猛心力,究竟要拖延至何时,才能真正解脱烦恼呢?

戍二、显示其苦理应忍受分三:一、思惟苦之功德 二、思惟能忍众苦难行之功德 三、从微渐修无难之理

第二,显示其苦理应忍受分三:一、思惟苦之功德;二、思惟能忍众苦难行之功德;三、从微渐修无难之理。

对于“理应忍受”的“理”字,我们必须铭刻于心。修习耐怨害忍,唯有通过如理思惟才能修成,此处修安受苦忍也不例外。菩萨之所以能现前难行能行、难忍能忍的境界,就是因为菩萨能够如理思惟,这是每个欲成就菩萨行者的必经之道。

以如理思惟引起胜解之后,以胜解力就能令心自然趣入安忍。唯有在内心引发胜解并且逐渐串习,才能趣入安忍之道;否则,无论在外境上下多少功夫,也不可能引生安忍波罗蜜。《入行论》说:“能仁说胜解,一切善品本”,确实是一以贯之的修行规律。

今初

亥一、思惟苦之功德

有人问:苦怎么会有功德呢?苦若有功德,则无间地狱理应最有功德了,究竟是从什么角度安立苦的功德呢?

答:此处“功德”应理解为良好的作用,即以苦为缘可以引起各种助道的作用,故将这些助道作用称为苦的功德。

功德有五

思惟苦有五种作用:一、驱意解脱;二、除遣傲慢;三、羞耻作恶;四、欢喜修善;五、引发悲悯。

一、驱意解脱

谓若无苦,则于苦事不希出离,故有驱意解脱功德。

如果没有苦,就不会希求从苦事中出离,所以受苦有驱使自己的心希求解脱的功德。

例如,有些人天天安逸度日,吃喝玩乐样样顺心,便会认为人间的日子很好而不愿出离。我们常说,天身不如人身更有利于修习佛法,正是因为天人的生活太过安逸,生命都虚耗在享受中而不知出离。

《大唐西域记》记载:

往昔,无著菩萨、世亲菩萨、师子觉(无著菩萨的弟子)三人发愿往生弥勒净土,他们互相约定,谁先往生见到弥勒菩萨,便回来告知。其后,师子觉最先往生,但他过了三年都未回来相报。

后来,世亲菩萨也舍寿往生。六个月后,一晚,无著菩萨见一天人(世亲菩萨)从虚空中降下,并敬礼无著菩萨。

无著菩萨说: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答:我舍寿之后往生兜率天,于弥勒内院莲花中诞生,弥勒菩萨赞道:善来广慧。我才旋绕菩萨一圈,便立刻回来相报。

无著菩萨问:师子觉现在何处?

答:我旋绕菩萨时,见师子觉在外众中,正忙于享受欲乐无暇相顾,怎么能来相报呢?

二、除遣傲慢

由苦逼迫坏诸高慢,故有除遣傲慢功德。

由于痛苦逼迫而摧毁高慢,所以有遣除傲慢的功德。

三、羞耻作恶

若受猛利大苦受时,则知其苦从不善生,不爱其果,须止其因,故有羞耻作恶功德。

感受猛利大苦受时,便知道此苦受是从恶业产生的,如果不喜爱苦果,就必须遮止苦因,所以苦有让人耻于作恶的功德。

四、欢喜修善

由苦逼恼希求安乐,若求安乐须修善因,故有欢喜修善功德。

由于痛苦的逼恼而促使内心希求安乐,如果希求安乐,就必须积聚安乐之因——善业,所以苦有令人欢喜修善的功德。

五、引发悲悯

由比我心度余有情,知皆是苦,于诸漂流生死海者,能发悲愍。

自己对苦有切身的感受和体会之后,推己及人、将心比心,就能知道众生都是这样痛苦的,因此能对一切苦恼众生引发悲悯。

《大智度论》说:“复次,菩萨思惟国土有二种,有净,有不净。菩萨若生不净国中,受此辛苦饥寒众恼,自发净愿,我成佛时,国中无此众苦。此虽不净,乃是我利。”(菩萨思惟世界有清净和不清净两种。如果菩萨生在不清净的世界中,感受辛劳、饥寒等众多苦恼,反将促使菩萨发起清净的大愿:愿我将来成佛时,能够成就清净国土,国中没有这些苦难,众生都能得到安稳快乐。此世界虽然不清净,但这是能给予我利益的。)

所以,苦难能令人觉悟,并增长对众生的悲心和菩提心。

以上诸德及此所例诸余功德,自应先知,数数修心,谓此诸苦是所愿处。

对于上述五类功德及以此类推的其它功德,自己应先了知,然后数数修心,即常常观想这些苦是我所愿意接受的。

“自应先知,数数修心”是指示修行,即:提前就应将上述道理思惟得清楚透彻,然后一次又一次地修心,不断思惟:若有痛苦降临,正是如我所愿,因为痛苦都是助我成道的因缘,希望我能多受些苦。倘若事先能常常这样思惟,一旦痛苦来临,就能欢喜接受。

如云:“无苦无出离,故心应坚忍。”又云:“又苦诸功德,谓以厌除慢,悲愍生死者,羞恶而喜善。”

如《入行论》说:若无痛苦就没有出离,所以心啊!你应当坚强安忍!又说:应思惟苦的诸多功德,即以苦能让人引生厌离心、遣除傲慢、悲悯生死众生、羞耻造恶、欢喜修善。

亥二、思惟能忍众苦难行之功德分二:一、思解脱等诸大胜利 二、思能遮止无量大苦所有胜利

第二,思惟能忍众苦难行之德分二:一、思解脱等诸大胜利;二、思能遮止无量大苦所有胜利。 今初

金一、思解脱等诸大胜利

我昔流转生死之时,为求微劣无义欲故,虽知有苦,尚能轻蔑非一大苦,作感当来无量苦因,忍受非一无义大苦;况我今者,为求引发自他无量利益安乐,尚应故知忍受过前百千俱胝倍数大苦而修善行,况轻于彼。

在我往昔流转生死之时,为了追求微小、下劣、毫无意义的五欲,虽然明知有苦,尚且能忽视不止一类的大苦,为此造下能感将来无量痛苦的业因,忍受数不胜数的无意义大苦;何况我今天是为求引发自他众生无量的利益安乐,即便是超过前者百千俱胝倍数的大苦,我尚且应当忍受而修善行,何况比它轻微的痛苦。

比照今世,仅就人类来说,可谓人人都沉沦于苦海之中。成年人为了养家糊口而奔波劳碌,衣食住行样样昂贵,工作竞争激烈,若不尽心尽力就会被社会淘汰;又要担心到了老年没有医疗保障、养老保障,所以拼命赚钱,没有几天轻松的日子。如此辛苦一生,最后也只是赤裸裸地死去,以往的一切什么也带不走,到头来有何意义?为何不将此劳苦用于行持无上大道?

应数思惟,令心坚固。

应当反复按上述道理思惟,让心坚固。

《入行论》云:“为欲曾千返,受烧等地狱,然于自他利,我悉未能办。现无尔许苦,能成诸大利,为除众生苦,于苦惟应喜。”

《入行论》说:为了五欲,我曾经上千次感受过燃烧等地狱的大苦,然而对于自他的利益,我都未能成办。现在不需感受如此强烈的痛苦,却能成办种种广大利益,为了遣除众生的痛苦,对于苦我唯一应当欢喜。

思惟往昔于自他利俱无所成,尚能忍受尔许难行;今为引发极大利义,于诸微苦何故不忍?故虽有苦,然有此利,我实善得。如是思惟,令心高起。

思惟往昔对于自他都没有成办任何利益,尚且能够忍受那么多的难行;现在为了引发极大的利义(发菩提心、行菩萨行),为什么连小苦都不能忍受呢?

所以,虽然有苦,却有如此广大的利益,这实在是给了我很好的机会。这样思惟,让心振作起来。

又由恶友之所诳惑,尚能趣向无义恶途,忍诸苦行,谓跳三尖矛及炙五火等;又为世间微劣事故,能强忍受务农、徇利、战竞等事,非一大苦。如是思已,当于苦行而发无畏。

而且,由于恶友的欺骗迷惑,自己还能趣入无意义的恶道,忍受跳三尖矛、五火烧身等诸多苦行;又为了成办世间微小、下劣的事业,而能坚强忍受种田、谋利、战斗、竞争等各种大苦。这样思惟之后,应当对苦行发起大无畏之心。

《大智度论》中,开示菩萨应这样思惟:“复次,菩萨思惟我于无量劫中常受众苦,无所利益,未曾为法;今日为众生求佛道,虽受此苦,当得大利。是故外内诸苦,悉当忍受。”(我曾经在无数劫中感受了很多痛苦,但是忍受这些痛苦并没有让我得到任何利益,也不曾为了佛法而受苦;今天我为了众生而求佛道,虽然受苦,但是这太有价值了。因此,不论内外何种痛苦,我都要忍受。)

《瑜伽师地论》说:“云何菩萨安受众苦忍?谓诸菩萨应如是学:我从昔来,依欲行转,常求诸欲,故意思择,为诸苦因,追求种种苦性诸欲。于追求时,忍受无量猛利大苦,所谓种种徇利、务农、勤王等事。如是追求无义苦时,令我具受种种大苦,皆由无智思择过失。我今为求能引安乐最胜善品,尚应思择忍受百千俱胝大苦,况少小苦而不忍受。如是如理正思惟故,为求菩提,悉能忍受一切事苦。”

金二、思能遮止无量大苦所有胜利

思能遮止无量大苦所有胜利者,如有一人是应杀犯,若截手指能免杀罪,发大欢喜。如是若由人间小苦,总能脱离无边生死,别能永断那洛迦等恶趣众苦,极为善哉。

思惟能够遮止无量大苦的胜利:比如,有个囚犯本应被处死刑,现在若以截断手指就能免除死罪,他必定欢喜无比。同样,如果以人间的小苦,总的能让自己脱离无边生死之苦,特别能永断地狱等恶趣众苦,那是很好的!

若能善思现前久远二苦差别,则于难行能生心力,全无所畏。

若能好好思惟眼前小苦和长久大苦的差距,就能对于难行产生心力,完全没有畏惧。

如云:“若截杀人手,能脱岂非善?若以人间苦,离狱岂非善?”

如《入行论》所说:杀人犯若以斩断手指即能免去砍头之苦,这不是很好吗?如果受人间小苦就能脱离地狱大苦,这不是很好吗?

亥三、从微渐修无难之理分二:一、略说 二、广说

从微渐修无所难者。

从小地方开始修,这样逐渐练习,就不至于太困难。

金一、略说

如云:“若习不易成,此事定非有,故修忍小苦,大苦亦能忍。”若被忍甲受苦意乐,杂诸小苦渐次修习,则忍苦力渐能增广。

如《入行论》所说:经过串习之后不易成办的事必定没有(只要串习,没有不成功的),所以逐渐串习安忍小苦,最后大苦也能忍受。如果披上安忍的铠甲——受苦意乐,杂一些小苦逐渐修习,那么忍受众苦的能力也能逐渐增强。

金二、广说分三:一、从微小处渐次修 二、须以最坚稳之心力方能成就安忍 三、若心坚强大苦也成助伴

木一、从微小处渐次修

《集学论》亦云:“此中若修小苦为先,则于大苦及极大苦而能串习。譬如一切有情由串习力,于诸苦上妄起乐想,如是若于一切苦上,安住乐想而渐串习,则亦能住安乐之想。”

《集学论》说:此处,如果先修安忍小苦,则逐渐对大苦和极大苦也能串习安忍。比如:一切有情由于串习力,而对各种痛苦虚妄地生起安乐想。同样,如果对苦安住安乐想并且逐渐串习,也能安住在安乐想当中。

木二、须以最坚稳之心力方能成就安忍

又生此想,复如《猛利请问经》云:“应当舍离如树棉心。”《华严》亦云:“童女,汝为摧伏一切烦恼故,应当发起难行之心。”谓须心力最极坚稳,非心微薄之所能成。

而且生起此想,又如《猛利请问经》所说:应当舍离像树棉般微薄之心。《华严经》也说:童女!为了摧伏一切烦恼,应当发起难行之心。这是说安忍必须心力最极坚强稳固,而非心力微小薄弱所能成就。

木三、若心坚强大苦也成助伴

故若先发坚强志力,则诸大苦亦成助伴。譬如勇士入阵战时,见自出血,以此反能助其勇志。

所以,如果首先发起坚强的意志力,那么即便大苦也能成为修忍的助伴。比如,勇士入战场厮杀时,见到自己的身体流血,由此反而能助长他的勇气和志气。

若先未闻如是之法,虽闻云我不能行此自轻蔑者,则苦虽微,亦能成彼退道之缘。譬如怯夫,虽见他血亦自惊倒。

如果事先没有听闻这样的妙法,或者虽然听闻,却说“我不能行持这些”而轻蔑自己的人,即使痛苦很微小,也能成为他退道的因缘。比如,懦夫虽然只是见到别人流血,也会惊恐地倒下。

如云:“有若见自血,反增其坚勇,有虽见他血,亦惊慌闷绝,此由心坚固,怯弱之所致。”

如《入行论》说:有人见到自己流血,反而增长坚强的勇气,有人即便见到别人出血,也会惊慌恐惧而昏厥,这是由于心力坚强和怯弱所造成的悬殊差异。

酉三、处门广释分八:一、依止处 二、世法处 三、威仪处 四、摄法处 五、乞活处 六、勤劬处 七、利有情处 八、现所作处

处门广释者。

“处门广释”:对于所应安忍的苦处或方面,依照《菩萨地》广泛解释。

若须安忍所生苦者,为当忍受由何生苦?

如果必须安忍所生的苦恼,那么应当忍受由哪些方面所产生的痛苦呢?

此分八处。

所应安忍的苦处分八个方面,即:一、依止处;二、世法处;三、威仪处;四、摄法处;五、乞活处;六、勤劬处;七、利有情处;八、现所作处。

以下解释每一处。首先显示生苦之处,然后说明为了成办修行应当忍苦。

戍一、依止处分二:一、显处 二、明忍

亥一、显处

依止处者,所谓衣服、饮食、坐具、卧具、病缘医药、供身什物,是能增长梵行之依。

依止处,指衣服、饮食、坐卧具、医药等日用资身物质,这些是能增长出家梵行的所依。

唐译说,依靠这些衣食等,在佛的善说法毗奈耶中出家受具足戒,成为比丘身。也就是说,必须依靠衣服、饮食、卧具、医药这四种事,才能成就比丘的身份,因此称为“依止处”。

亥二、明忍

此等诸物若得粗鲜,他不恭敬,稽留乃与,不应忧郁,当忍由此所生众苦。

出家菩萨不从事世间生产,全仗在家人施舍资身物资,才能养活色身,由此一心修道。出家菩萨乞求资身物质时,如果所得资具质量粗劣或数量鲜少,或者别人态度轻蔑、不恭敬而布施,或者不及时布施、拖延才给,遇到这些情况,菩萨内心不应忧愁,而应安忍由此所生的种种苦恼,不让自己的精进松懈或者放弃。此即“菩萨忍受依止处苦”。

戍二、世法处分二:一、显处 二、明忍

亥一、显处

世法处者,衰、毁、讥、苦、坏法坏、尽法尽、老法老、病法病、死法死,如是九种是为世法。

世法处,指衰、毁、讥、苦、坏、尽、老、病、死九法。

九法中,前四法是世间八法中的四个逆境法,中间二法是外无常,后三法是内无常。“衰”是利的反面,指没有得到衣、食、卧具、医药等;“毁”是誉的反面,指背后遭人毁谤;“讥”是称的反面,即当面受人讥讽、污辱;“苦”是乐的反面,即身心感受痛苦。世间内外诸法都是坏灭性,即:外无情称为“坏法”、“尽法”;内有情称为“老法”、“病法”、“死法”。

亥二、明忍

依此一切或依一分所生众苦,应善思择而忍受之。

以上九种世法全部或者一部分(不仅仅指一种)现前时,能引生许多苦恼,称为“世法处苦”。(比如:自己在道场中遭遇许多是非,受到各种无理的毁谤、指责、讥讽,内心会很苦恼。在某些外法坏灭,如房屋倒塌,或者自己生病、衰老、死亡时,也会引生痛苦。)菩萨遭遇这些痛苦时,应当善加思择忍受,不因这些苦缘而减退、放弃自己的精进,这叫“菩萨忍受世法处苦”。

“思择忍受”是关键词,主要是通过思择业果和空性而忍受苦境。比如,当面遭人辱骂时,若不思择而强忍也未必能忍,若思择能力强,就能压伏嗔恚。

从业果方面思惟,即:思惟这是往昔恶口的等流果,自作自受,理应顺受;又思惟安忍这些辱骂等,能消尽过去恶口的业障,不费辛苦即能积聚大福德,应当欢喜而受;又思惟贪著名声是堕落恶趣之因,他人为了阻止我堕恶趣而损坏我的名声,这是上师前来救护我,应当感恩拜受。

从空性方面思惟,即:思惟名言文句唯是假名,遍寻不得丝毫自性,辱骂的音声本来空寂,犹如空谷回音,实无可忍之处。

就像这样,首先精通安忍的理论,包括各种业果和空性的正理,然后依理思惟串习乃至熟练,在苦境现前时,便能安然忍受。

《比丘避女人恶名经》中说:“虽闻多恶名,苦行者忍之,不应苦自言,亦不应起恼。闻声恐怖者,是则林中兽,是轻躁众生,不成出家法。仁者当堪耐,下中上恶声,执心坚住者,是则出家法。”(虽然听到许多辱骂自己的恶名,但苦行者应当忍受,不该因为苦恼而自言自语地怨尤,也不该因此而烦恼。听到恶声便心生恐怖的人,就如森林中的野兽一般,是暴躁不稳重的众生,不能成就出家法。仁者应当能够忍耐下中上三等恶声,把持住心而坚定安住,这就是出家之法。)

《大智度论》说:“复次,菩萨思惟:世间八法贤圣所不能免,何况于我?以是故,应当忍。(菩萨想:世间八法连圣贤都不能避免,何况我这样的凡夫?因此,我应当安忍。)复次,菩萨思惟:知此人身无牢无强,为老病死所逐,虽复天身清净,无老无病,耽着天乐,譬如醉人,不得修行道福,出家离欲。以是故,于此人身自忍修福,利益众生。(菩萨想:此五蕴身并非坚固之法,是被老、病、死所随逐的;虽然天身清净无垢,没有衰老、疾病,但天人耽著天宫的欲乐,如同醉酒之人无法修行佛道、出家离欲。因此,得此人身自己要忍苦修福、利益众生。)”

《六度集经》中说:“复有四种忍辱具足智慧,何等为四:一、于求法时忍他恶骂;二、于求法时不避饥渴寒热风雨;三、于求法时随顺和尚阿阇黎行;四、于求法时能忍空、无相、无愿。”

戍三、威仪处分二:一、显处 二、明忍

亥一、显处

威仪处者,行住坐卧是四威仪,第一、第三昼夜恒时从诸障法净修其心。

威仪处,即行住坐卧是菩萨日常的四种威仪,其中经行和宴坐两种威仪处,须昼夜不断地从诸障法中净修自心,净除杂染,令自心清净。

亥二、明忍

由此生苦悉当忍受,终不非时胁著床座草敷叶敷。

为了修心而不断地经行宴坐、宴坐经行,由此所生的疲劳之苦,即“威仪处苦”。凡是由威仪所生之苦,皆应忍受,从始至终不于非时以胁靠着床座或草叶铺设的座等,称为“菩萨忍受威仪处苦”。

《薄俱罗经》中,薄俱罗尊者自述:我出家以来,十八年中未曾偃卧以胁靠床,也从未以背倚靠过。

戍四、摄法处分二:一、显处 二、明忍

亥一、显处

摄法处者,供事三宝,供事尊长,谘受诸法,既谘受已为他广说,大音赞诵,独处空闲无倒思惟,修习瑜伽作意所摄若止若观,为七摄法。

以心摄取正法略有七种:

一、供事三宝:对佛法僧三宝供养承事。

二、供事尊长:对自己的上师(亲教师、阿阇黎等)供养承事。

三、谘受诸法:“谘”是请问、谘询;“受”是领纳、受持。向尊长请问正法,并将法义受持于心。

四、既谘受已为他广说:请问、受持正法之后,为别人广为宣说。

五、大音赞诵:对于所学习的佛法,以洪亮的音声吟咏朗读。“吟咏”是拉长声音念诵。

以上“谘受诸法”、“广为他说”、“大音赞诵”属于闻慧。

六、独处空闲无倒思惟:独自一人在安静无人之处,按照经论的意义,无颠倒地思惟、观察、称量。这是思慧所摄。

七、修习瑜伽作意所摄若止若观:串习属于瑜伽作意的寂止或者胜观。这是修慧所摄。

亥二、明忍

于此劬劳所生众苦,悉当忍受。

对于以上七种摄法勇猛辛劳所引生的众苦,菩萨都应当忍受,不因这些苦缘而减退、放弃自己的精进,此即“菩萨忍受摄法处苦”。

戍五、乞活处分二:一、显处 二、明忍

亥一、显处

乞活处者。

乞活处分七种。以下依次讲解。

一、自誓毁形

剃须发等誓受毁形。

出家菩萨剃除胡须、头发等,发誓受持毁形,舍弃世俗的各种相好。

二、自誓毁色

受持裁染坏色之衣。

自己发誓受持裁染的坏色衣。“受持坏色衣”,即穿着颜色变坏的衣服,而不穿在家人好颜色的衣服。

三、进、止、云、为皆不纵任(行动、静止、说话、做事都不放纵)

从其一切世间游涉兢摄住故,别行余法。

小心谨慎地收摄身心,禁止自己到任何世间场所中去游玩,由此行持世间法之外的正法。这是说,不去任何世间场所,一心修持。

唐译此句意义不同,即:在一切世间游涉中,不论做什么,都约束自己,不敢随便。

四、依他存活

舍务农等从他所得而存济故,依他存活。

出家菩萨舍弃了经商、务农等世间事业,从他人处获得衣食等资具而存活,所以是“依他而存活”。

五、尽寿从他求衣服等

不应受用集所获故,尽寿从他求衣服等。

不应受用蓄积之物的缘故,出家菩萨尽其一生都从他人处乞求衣服等。

六、尽寿遮止人间诸欲

断秽行故,尽寿遮止人间诸欲。

由于出家菩萨远离非梵行的淫欲法,所以尽其一生遮止人间诸欲。

七、尽寿遮止人间嬉戏

舍离歌舞笑戏等故,及离与诸亲友同龄欢娱等故,尽寿遮止人间嬉戏。

由于舍离歌唱、舞蹈、嬉笑、观听、倡伎等的缘故,以及舍离和亲友及同龄人欢娱、笑戏、携从等的缘故,尽形寿遮止人间的娱乐。

为七乞活。

以上为七种乞活处。

《瑜伽师地论·修所成地》说:“由剃除须发故,舍俗形好故,著坏色衣故,应自观察形色异人,如是名为观察誓受下劣形相。于行住坐卧语默等中,不随欲行,制伏骄慢,往趣他家,审正观察,游行乞食,如是名为观察誓受下劣威仪。又正观察从他获得无所蓄积诸供身具,如是名为观察下劣众具。由此五相,当知是名初处观察。又善说法毗奈耶中诸出家者所受尸罗,略舍二事之所显现:一者,弃舍父母、妻子、奴婢、仆使、朋友、眷属、财谷、珍宝等所显;二者,弃舍歌舞、倡伎、笑戏、欢娱、游纵、掉逸、亲爱聚会种种世事之所显现。”(由于剃除须发、舍弃世俗形好、穿著坏色衣的缘故,应当自己观察我的形色不同于俗人,这叫“观察誓受下劣形相”,即常人认为不庄严的形相,修行人观察之后发誓受持这种下劣形相。在行、住、坐、卧、语、默等中,不随心所欲而行,调伏自己的骄慢,前往俗家乞食时详细观察,以这样的威仪到城市乞食,即“观察誓受下劣威仪”。又观察从他人处获得生活物质,而不蓄积供身资具,叫“观察誓受下劣众具”。而且,在佛的善说法毗奈耶中出家所受持的尸罗,大略来说,是由舍弃二种事所显现的:一是弃舍父母、妻子、儿女、奴仆、朋友、眷属、财谷、珍宝等所显现;二是弃舍歌舞、倡伎、笑戏、欢娱、游纵、掉逸、亲爱聚会等种种世间事所显现。)

所以这七种乞活处,前五种是属于誓受下劣形相、威仪、资具,后两种是属于誓受禁制尸罗。

亥二、明忍

由依此等所生众苦,应当忍受。

依于以上这些乞求行所有艰辛所引生的苦恼,菩萨都应当忍受,不因这些苦恼而减退、放弃自己的精进,此即“菩萨忍受乞活处苦”。

戍六、勤劬处

勤劬处者,勤修善品劬劳因缘所生众苦悉当忍受。

勤劬处,即由辛勤修习善法的因缘所引生的种种身心劳苦,菩萨都应当忍受,不因苦缘而放松或舍弃自己的精进,这叫“菩萨忍受勤劬处苦”。

戍七、利有情处

利有情处者,谓十一事。从此生苦,皆应忍受。

利有情处,即菩萨修习十一种利益有情之事。由此所生的种种忧苦,菩萨都应当忍受,不因这些苦缘而放松或舍弃精进,此即“菩萨忍受利他处苦”。

戍八、现所作处

现所作处者,谓出家者,便有营为衣钵等业,诸在家者,则有无罪营农、经商、仕王等业。从此生苦,悉当忍受。

现所作处,即出家菩萨有营办法衣、钵器等事,在家菩萨则有不染罪业的务农、经商、参政等事务。由此所生起的种种劳作辛苦,菩萨都应忍受,不因这些苦缘而舍弃精进,此即“菩萨忍受所作处苦”。

如是八处所生众苦,随何苦起,皆应别别精进不废,正趣菩提,已正趣入不令成其退转障碍,令意全无不喜而转。

以上八处所生众苦,不论生起何种苦,菩萨都应安忍而不废弃精进,使自己对于大菩提,未趣入的能正趣入,已趣入的不让此苦成为退转菩提的障碍,让心毫无不欢喜而精进不废。

《大般若经》说:“空中声告常啼菩萨言:汝东行求般若,莫辞疲倦,莫念睡眠,莫思饮食,莫想昼夜,莫怖寒热,于内外法,心莫散乱。行时不得左右顾视,勿观前后上下四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