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上师言教-暇满难得 7

普贤上师引导

导师殊胜圆满

此复,三有成住坏空的四段时期,总称为“劫”。圆满的佛陀出现于世称为“明劫”,佛陀不出世的劫则称为“暗劫”。往昔世中,于现喜大劫,有三万三千佛出世;随后出现一百暗劫;随后在所谓的圆满劫中,有八十俱胝佛出世;其后又有一百边鄙劫出世;随后在称为“具贤”的劫中,有八十四俱胝佛出世;其后出现五百暗劫;次后见喜劫中,有八十俱胝佛出世;其次出现了七百暗劫;其次具喜劫中,有六万佛出世。其后是此贤劫出现。

所谓“圆满的佛出世”,先要就佛自身现证三身,以及顺众生善缘显现于世,这两个大要点来说。

证得佛果是具足三身,其中世缘尽时肉身入灭,法报两身永远常住。在常住当中,机缘深厚的众生,每每随着机感力,能见到应化身佛。一个人见到的倏起倏灭,很快就没有了,因为维持的力量有限。如果很多人见到了,他们的善缘力相互维持,经历的时间会较久。也就是感得应身佛现世,他表现为跟人差不多的寿量,或者超过人一点的寿量,这就叫做“古佛垂迹”“示迹”或“示现于世”。以上是“出兴于世”的涵义。

按照本师释迦牟尼佛而言,实际上释迦、遮那并非两个,释迦早已成佛,法报两身都成为毗卢遮那如来,常住不灭。与此土众生有缘的缘故,屡屡出兴于世,前后不下八千次。按照宁玛派如来心印传的不共说法,都是普贤王如来应此世众生的善缘而现世,这的确极其不可思议。也是由于此土众生福缘深厚,才在此时代感得释迦现世。世人不清楚缘由,以为悉达多太子新成佛果,实际他是毗卢遮那于法身界顺众生善缘而出现的,一旦福缘不具,就自然隐身不现了。

佛此番出现在印度,是两千多年前印度多数众生公共感见的。佛的垂迹不像众生以业识入胎,从法身来看,是法性随缘起用,法流到达当机之处特别浓厚时,众生因缘成熟,隐约感觉法流的波动,取之为境,这样六识相接,就看到有佛的身等等。感觉有人降诞于世,辗转变化,成佛、说法度生乃至示现涅槃。这都是由众生的心识而感现的,佛本身唯处法身道场,密加运用而已。

从受用身来看,是无数净光中的一道光明遍入到当机区域,使得各自发起识而见到相当的事件,这极其不可思议。由于法身悲愿与众生善缘力和合,居然有无上圆满的导师佛出现于世,以跟人类相当的同类身、同类语言、同类的示迹示现,以最近最直接的方式引领众生还归法界。这就是所有他圆满的根源。

以下解释明劫,以及明劫暗劫交替出现的情形,从中会了悟到在时间劫海里,明劫极少数,暗劫极多数,生逢佛出世之期极其难遇。要有旷大的世界观、缘起观、历史观,才能特别起一个稀有心,念佛世难值而倍加珍惜。

这都是佛教给开出来的大的人生观念,没有佛的教量宣说,我们无从了解,只知道世间所谓的宇宙简史、时间史、进化史等等,这些不是佛教量的指示,所以生不起珍惜生命的观念。只有佛以极其旷远的眼界才历历现见到,在时间劫海里,只有极少的明劫出现,极少的善缘众生依此遇到佛法光明而得度。在与此不成比例的成千上万倍数的劫里,全部陷在沉沉暗夜中,没有佛出世,没有佛法照亮人心,这就是世间界的事实。从这里发起胜解,才会感觉这一世生在佛出世的时期里,一旦错过,往后多少世都要陷在暗劫里,命运走向只有一个——不断地沦落到生死暗流里,无法拔出。应当这样来理解。

劫是三有世间成住坏空的一个完整时期。世界最初由因缘合成时,微尘会组成器界,从空开始,有风轮、水轮、地轮等,微尘积聚成器世界,就有了粗尘。一个大宇宙的最初形成,表示一大世界;之后它会相续安住,这叫住劫;到了衰变期,就叫坏劫;最后经过三灾,世界一空,什么也没有了,处在空劫。这样一个三有,或者说十亿个世界的规模或整体,经过成住坏空四期,总称为一个大劫。

在这个大劫的住劫分中,如果有佛出世,就称为“明劫”,无佛出世称为“暗劫”,代表整个世界的状况。有佛出世就是正觉出世,他的光明将照耀在众生界里,传播教法,领引众生出离,这就是“光明”的涵义。佛成道譬喻为世间灯,转法轮后给众生带来光明。如《普贤行愿品》所说:“十方所有世间灯,最初成就菩提者,我今一切皆劝请,转于无上妙法轮。”没有正觉出世,的确是万古长夜,众生的心处在漆黑中,只是无明的性质,没办法破除,落在业果愚和真实义愚的黑暗里面,从内心的状况来说叫做“黑暗劫”。

我们要看到明劫暗劫时间上的量度差别。这里做了一些具体的叙述。能够看到,在一个现喜大劫里,有不少佛出世,过后是一百个暗劫,这就是一比一百的比例。在圆满劫中有八十俱胝佛出世,后面的边鄙劫又是一百个,也是一比一百的比例。再后面具贤劫里八十四俱胝佛出世,其后出现五百暗劫,是一比五百的比例。再后,见喜劫中有八十俱胝佛出世,其后暗劫有七百个,这是一比七百的比例。然后具喜劫六万佛出世,接着是贤劫出现。

此劫未成之前,一切三千世界成一大海水而有,其中出生一千朵具千瓣的莲花,生后安住。净居天们问:“此是何因?”以神通观察到,此劫将有千佛出世,以此义而了知此次的劫是个好劫,如是而取了“贤劫”的名称。——如此,从人寿八万岁时期拘留孙佛出世,至最后无量岁时期胜解佛出世之间,千佛于此世间界南瞻部洲的中央金刚座出世,而成就圆满正等觉后将转法轮,故是“明劫”。

接着是贤劫的概说。我们这个劫还没形成之前,在前劫的空劫阶段,整个三千大千世界成了一片海水而存在。当时出现了一千朵千叶莲花的瑞相,莲花显现后一直存在着。上界净居天的天人,看到千朵千瓣莲花,不禁起了惊疑:“这是什么原因?怎么出了一千朵莲花?”他们有神通,能看到未来的情况,发现在这个劫中,将有一千尊佛出兴于世。由于前因后果的联系——前面出了一千朵莲花,后面将有一千尊佛出世,两个对上了,他们就明白:哦!原来这次的劫是好的劫,不像其他无佛出世的劫是暗劫。以此称这个劫为“贤劫”,纪念一千尊佛出世。

这相比于前面一些劫还是较少。前面都是几万,或者八十俱胝等佛出世,而在贤劫里只有一千尊佛出世。但它属于明劫,因为将有圆满正觉出现在世间,照亮众生解脱和成佛的道路,也就是法的光明会出来。真实的光明是法光,不是太阳、月亮、电灯的光,那些只能照明色法,没有佛法,人们的内心一片漆黑,所以明和暗要在内心上看。光明时代的到来,是从圆满正等觉出兴于世来决定的。我们永远要有皈依佛的观念,这是所有正法光明的来源,所有现前毕竟利乐的来源,应如是了解。

再来看贤劫的状况。最初人寿达到八万岁的时期,拘留孙佛出世;逐渐地递减递减,到了我们这个时期人寿一百岁,是最困难的时期,第四佛释迦牟尼佛出世;然后又会回升,最后当人寿达到无量岁时,胜解佛出世。像这样,相继有一千尊佛在这个世界南瞻部洲的中央金刚座出兴于世。他会在人间示现成就圆满正觉,然后转法轮,所以叫做“明劫”。明劫的原因是正觉佛出世而且转法轮,从此有正法的光明照亮整个世界。

其后将出现六十个劣种的边鄙劫,其次在有数劫中出世一万佛,其次是一万恶种劫,如此等等,是暗劫与明劫交杂而出现。其中,若遇到暗劫的话,连三宝的名字也听不到。尤其密咒金刚乘的教法,仅仅除偶尔外并不出现。邬金大师说:“往昔劫初之时,名为‘普庄严劫’的时期,有佛名为‘先生王佛’,于彼佛教法中,曾广宣密咒。现在释迦佛的教法中有密咒出现于世。而从现在起,经过俱胝劫后,在称为‘华严’的劫时有佛名为‘曼殊师利’,与现在的我同相而出现,其也将广说密咒。此三劫中,众生堪为密器故,而非此三劫,何时也不出现密咒,因为有情不堪为法器。”如此,现今的这个贤劫,在人寿百岁之时,有圆满正觉释迦牟尼佛出世的缘故,是明劫。

贤劫以后是六十个劣种的边鄙劫出现,是一比六十的比例。之后,有数劫当中有一万佛出世,再之后是一万个恶种劫,这是一比一万的比例。这就看到,暗劫、明劫交替出现,其中暗劫占多数。

就像前面我们一个一个具体地看到有一百比一的比例,乃至一万比一的比例等等,可见黑暗的时代非常漫长,光明的时代很短暂。有了旷大的缘起观,知道在世间界里堕落黑暗的几率大,呈现光明的几率小,就应当倍加珍惜。落到微分上要看到,我们的心堕落黑暗的次数多,出现光明的次数少,或者从善恶念的比例来看,恶念多、善念少。因此,有学法机缘时一定要努力争取,出现善心时要竭力地维持它、发展它,对于恶应当时时警惕,这非常重要。从微观到宏观,就会发现时代因缘很难得。诸佛现世如昙花一现,是很大的瑞相,无数的福德善缘聚合时,才以共同的善业力感得佛出世,以这些识交互维持的力量,才感得佛住在这个世间。

我们处在贤劫第四佛时期,看过《悲华经》就知道,这是一个最黑暗、最困难、罪障极多的时期,叫做五浊炽盛的恶世。而释迦牟尼佛以大勇猛、大悲力,竟然在此世间示现成佛,让诸佛感觉极其不可思议。由于这个世界太混乱、太恶浊,人心污染,因此只能感得佛住世七十九年,而后入于涅槃,法教也不过几千年或者上万年左右,这有不同的说法。

如果遇到暗劫,那连三宝的名字都没有,根本听不到一个佛字,一个法字,一个僧字。连基本的名词都没有,哪里有由名词组成的教法,以及顺着教法作闻思修等各项法行呢?世上看不到佛的相、僧的相、教法文字的相,由于根源没有的缘故,其他一切支分都没有,那是极其黑暗。我们应该感觉非常可怕,如果我这一世不争取,万一滑落下去,“一失人身,万劫莫复”,那肯定落在黑暗劫里。读过《念处经》才知道,一下去是没有底的,的确是无暇。这样一种大的观念,必须学《念处经》《悲华经》等才能发展,那时才知道人那么容易下去,一下去无量百千劫都出不来。佛在经上一再说如盲龟值木,一再说他经过了无数劫以后落到了人间,之后还有等流果,多数生边地,或者在人间才爬出来就又下去了,所以的确是盲龟值木。盲龟一百年上来一次,它碰不到有暇人身又下去了,下去的时候又是百年不能出来,百年表示百千万亿劫了。就像这样,要格外珍惜目前的因缘。

再者,从金刚乘密教而言就更稀少了。由于特殊的劫数,人类因缘成熟时,普贤王如来或者金刚持如来直接在人间化现,给具缘者传授密乘教法,这是稀有中之稀有,难得中之难得。

为什么说是偶尔出现,它稀少的状况如何呢?这是有根据的。按照邬金莲花生大师所说(这是在《莲师祈请七章》里依小字而标明的):过去劫初普庄严劫时,先生王如来的教法里广说过密咒教法。现在释迦佛教法里,也有密乘出现于世。之后过了俱胝劫,华严劫时有曼殊师利佛,他和现在的我(指莲花生大师)同样的状况而出现,也将广演密教。在这漫长的劫数里,只有这三个劫里的人类众生堪为法器(对圣者菩萨传授另当别论,现在是就凡夫而言),不是这三劫就不会出现密教,因为有情不堪为密器的缘故。金刚乘的见地最高,众生的善缘福德不够就无法接受,要逐渐培养。

我们应该认定目前所处的因缘。大的因缘是在人寿百岁,五浊极其炽盛的年代,有圆满正等觉释迦牟尼世尊出世,他宣说了小大密三乘一贯极其完备的妙法。总之,以本师释迦世尊为代表,他在这个世界极黑暗、极困难的时候,竟然宣说了小大密三乘完备的圣教,因此这是一个光明的世界。

圆满和缺失

圆满佛出世叫做“明劫”,这是殊胜导师的圆满,这又要透过佛出世和不出世,在导师相上的差别来领会。要看到,佛是最高的,他完全远离了一切迷惑,消除了最细的烦恼障和所知障的习气,现证无上正觉,所以他智慧最高、悲心最大。由这样的导师来引导,可以把我们从恶趣引导到善趣,从善趣引导到解脱,从小乘引导到大乘,从大乘波罗蜜多乘引导到金刚乘。就是说,他具有最圆满的导师的功德。

与此相反,假使没有佛出世,即使世上有部分独觉出世也不会宣说教法,无法引导我们到达解脱。再者,世间善人最多只能知道一分善法,而且他没有宽阔的视野,一举认定所有安乐都是从善生,所有痛苦都是从恶生,也因此没办法引导我们发起对因果的胜解信,这样一切白法的根本没有,终究也是堕恶趣的。可见,离开佛出世,连善趣都没办法保住。

接着,就更不可能宣说四谛,没办法引导到解脱道。再者也不知道一切法都是虚假的,他没办法指示空性,也没办法宣说般若为主的大乘妙道,以及提供无数果位方便,指示心性,让我们还归法界等等,这一系列的事都没办法做。再者,由于不具足佛的力量,无法相合根机而说法,无法建立如海的圣教体系,以及在诸多方面以最完备的方式来引导众生。这就可以看到,在导师上有极大差别。

要知道,这是毗卢遮那佛应世,他是最大的、最殊胜不可思议的。一个劫里面最关键是要有圆满正觉出世,逢到了这样的时劫,就在根本源头上具足了圆满,它意味着开始出现引导的因缘,有了趣至善趣、解脱、佛果的可能性。

这样就了解,有,代表圆满的小大密三乘法道会逐渐地出现;没有,意味着小大密三乘的出世法道一个也不会出现,也无人能够引导,这样的话,众生全部处在黑暗当中。要这样从正反面对比,在缘起上看到根源的导师如何,所出现的法道上的大缘起如何,就会了解,要修法一定要具有第一个导师殊胜圆满,它是源头的缘故。

圣教法圆满

再者,虽然佛已出世,但若到了佛不说法而住定的阶段,则佛虽出世也无教法之光,与佛未出世无有差别。譬如我等导师也于金刚座菩提树下,现证圆满正等觉果位后,说道:“深寂离戏光明无为法,犹如甘露我今已证得,纵为谁说亦不能解了,故当无言安住于林间。”如此说后,于七七日不说法而住故,以梵王、帝释祈请转法轮般。

佛说法有应身说、报身说、法身说。就凡夫来说,要用第六识来领会,所以要是化身说法的情形。报身说法用第八识去领会,法身说法要用真实智慧去契会,而凡夫只能用第六识,所以化度这类根器适合用化身,给大菩萨说法要用报身或者法身。现在释迦如来成正觉,如果他住在光明定中,那凡夫就没办法领受法教,他的境界分别识根本缘不上、测不到。这样的话,虽然佛出世,没有圣教法的光明,跟佛未出世没有差别。

世尊在菩提树下现成正觉时说道:深寂离戏光明无为像甘露一样的法,我是证得了,但是跟谁讲也不知道的缘故,我还是不说法,安住林间吧。这是指真实之法,超越了思维和言语的行境,分别识缘不到、语言说不到。跟谁说都莫名其妙,不是他的境界,他怎么会知道呢?这种真实之法就是佛的知见,或者法界、实相、如如等等,这就是究竟的真实际。就像古德所说:“众生心处处能缘,独不能缘于般若。”有所缘的心,怎么会知道无所缘的现证境界呢?《圆觉经》也说,假如以生灭心辨圆觉,圆觉也成了轮转。生灭心落在轮转状态,而它是唯证方知的事情,所以真实之法无法用言语道出它的自相。当时世尊说,这是没办法说的,干脆无言安住林间吧。

这以后,七七天内没有说法而安住。后来大梵天王拿着法轮,帝释天王拿着右旋海螺祈请世尊转法轮,这就有了缘起,再加上世尊往昔的悲愿一和合,世尊就以极度的大悲心施设各种教法,引导众生逐渐趣近菩提。这样就有了小大密极其完备的法藏,这也是教主佛为教法期的所有有缘众生做了最圆满的佛法事业。

非但如此,诸持教大德不作讲闻正法的话,也难直接饶益有情。譬如印度的念智尊者,因为母亲生孤独地狱的事而来藏地。途中翻译死了,尊者遂漂泊康地,因为语言不通,也只是做牧羊,而没有出现以法广大饶益众生,期间便圆寂了。因此,后来阿底峡尊者来藏地时,闻及他的情况后说:“阿扎玛!汝藏土福薄。我印度东西两境,在班智达里没有超过念智尊者的。”言已合掌悲泣。因此,此次以释迦佛次第三转法轮,而示现与所化因缘相应的不可思议身庄严后,是以九乘法对所化做了成熟和解脱的。

( “阿扎玛”是古代的话,现代话就是“哎哟”,表示惋惜的语气词。)

能直接利益众生的是对正法的宣讲和听闻,这能够发起众生的觉悟,缘法作法行,从而实现现前和究竟的利乐。假使没有作讲闻,那持教大德也难以直接利益有情。因为直接利益是要把法传到心中,这就要通过语言教法来做,光做姿势表示是不行的,非常困难。

举例来说,印度摩德加纳尊者见到母亲受生在藏地一处孤独地狱,他就带了一个翻译的人来西藏。途中翻译的人死了,没办法只有在康地漂泊,语言不通的缘故,这么大的成就者也只有以放羊为生。他见到母亲就在主人家的灶石里面(过去藏地煮饭用三块石头支成一个灶,一个斜的矮石头,两个竖的高石头,母亲就在前面那块斜石头里),他放羊不要工钱,只要那块石头,之后就把母亲超度了。传说留下来的石头很珍贵,跟泥巴和在一起做成叫“摩德”的擦擦,带在身上枪打不中,有护身的作用。

但这样的大德没有以教法做广大利益就圆寂了,这就是因缘欠缺。虽然大德成就了,但没说法的缘故,没有直接做到利益众生的极大事业。小的也可以做,但是大的没办法开展,缺少缘起的缘故,可见因缘的可贵。由于这个缘故,后来阿底峡尊者来藏地,听说他的情况,就说:“阿扎玛!你们藏人福德薄,在我印度东西两地,没有一个班智达超过摩德加纳尊者的。”说完尊者两手合掌流泪。

这才知道,佛出世又转了法轮,这是多么珍贵的因缘,极其殊胜圆满。今天的佛法来之不易,世尊转了三次第法轮,与所化众生心识的因缘相应,现出不可思议的身庄严,之后以九乘妙法,对所化众生做成熟和解脱。“不可思议的身庄严”前面解释过,就是法身佛应着众生的善缘心识,就会现出这样的身相,完全跟娑婆相应,现得恰如其分。以同类身、同类语,最直接地来传授、引导众生,这叫“不可思议的身庄严”,没办法用语言来叙述、用思维来想象。这样的身庄严示现以后,众生就有了怙主。

大悲世尊在四十九年里到处传法、一次一次地培养,对所化做了成熟和解脱。按照宁玛派来说,叫做传了九乘法要,最极完备,有外三乘——声闻乘、缘觉乘、菩萨乘,内三乘——事部、行部、瑜伽部,密三乘——无上瑜伽部的玛哈约嘎、阿努约嘎、阿底约嘎,这就叫做不可思议的法的圣教圆满。我们遇到了这样的法,应该感到特别圆满。

圆满和缺失

法圆满要落在“圣教”两字上观察,出现了殊胜的相、空、性三次第法轮,就能够开展从暂时到究竟的一切利乐。如果没有这样的法轮,那一分利益也无法出现。

圣教就像地图,它指示通往暂时、究竟安乐之地的路线。佛说法用文字为符号,它代表一条条的缘起正道,做了很多指示。有了这个以后,我们就在教法的引领下,一步一步去调正行为,祛除颠倒心,一步一步地发展正确的观念和做法,唯一顺着法道走,这样就会出现安乐。相反,如果没有佛去指示,就好比世上没有了地图,人们都不知道怎么走心上的路。或者打拳者没了拳谱,一招也没办法运行。反过来说,如果一套一套拳谱都非常完备,人们就能按照拳谱的指示不断地去修作,这样会实现果利。离开了教法,的确没有了指导性,所以佛说法极其重要。

进一步指示,假使没有法相教的宣说,众生根本不知道一切法都是缘起,不知道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缘起法则。这时候人只是随着自己的判定、虚妄性去做,完全是一种自由任性,处在愚蒙当中。粗的是业果愚,细的是四谛愚,有各种对缘起法则的愚蒙。这时他处在特别大的错乱之流里,而且一错乱皆错乱,全部陷在不见缘起的黑暗当中。这样一种盲目任性、冲动胡为等,会交织成错综复杂的习性、机制等,没办法脱出,那个病会越来越深。所以,没有这一分法教住世,众生将永无止境地陷在错乱缘起之流里,越演越复杂,这怎么可能出离呢?

再者,没有破相教的指导,众生就以为这些显现——清净的不清净的、好的坏的、喜欢的不喜欢的等等是真实有的,这样就没办法去掉执著。心念念认为这是实有的,就有可分别可执著的理由,这就无法止息狂心。从根源上会发现,虚妄分别没办法去掉,而且他会时时注意到这些境,在上面分别又分别,出现喜怒哀乐、趋避、得失、净秽等的判定和行为的冲动。这样的话,那种妄动的力量是没办法息的,那种戏论网是没办法破的,那怎么可能出离无量无数、交织纵横、一个接一个的虚妄分别呢?人的心前以习气力变现出无数相,这里面每一个相都是虚的,如果不指示这一切都是空,怎么息得了妄分别?怎么能够一刀挥破戏论缠绵网呢?这是没办法的。

所以,这一部分法教有好大的建立,要逐步培养,因为这跟凡夫的认知完全相反。凡夫以为有实义的,恰恰没实义;凡夫以为有这有那,需要苦苦地追求或者攀缘等等,其实什么也没有。要引领众生认识到一切都是空,就要花很大的心血去宣说破相教。之后众生才发现心前的一切全是错觉,六根门前都是假影,心识变现的都是幻梦,没有一点正确的。这样才能从中觉悟,才能歇下狂心。

接着,如果佛不指示众生本来是佛,那众生就落在颠倒相里面,很多的损减执、增益执都出来了。他没办法安歇了,一直要求果求果,以为怎么样才能新生出一个果来。他不知道怎么守护真心、守护本性,回归到本来,一直以为没有,向外面寻求、制造等的心没办法停歇。只有一语指示了众生本来是佛,这时候人心才开始回归。从这个见地上着手,还有一步步的闻思、观行、修证等等,这才能够回归。

从中可以看到,任何一分教一旦缺失,众生就没办法到达佛地,这就是教法的恩德。它用巧妙的符号,适合人类的根性,一个一个地施设了教法的名相、组织、阶层,怎么样引胜解、发欲乐,怎么样按照教的指示来修证,有直接、间接等等,一层层引入,这就叫做“圣教圆满”。它是法教的圆满、法上的圆满、指示上的圆满、接引上的圆满,要这样来了解。

反面要看到,一层一层的法教如果缺失的话,众生就没办法修道。世尊的教法在世上流传,假使某一部分圣教出现断层,世上没有了典籍,那这一部分修法基本上要告缺了,人是不可能自己想出来的。譬如南山三大部一旦失传,整个律宗就衰微了,可见教法的重要。唐密的典籍一旦消失,那基本上汉地就没有这个法道了,它续不起来,没有教法的支柱根本没办法建立。或者法相宗的重要典籍一旦缺失,这个教就受到很大的摧残。这样就知道教的重要性,没有它众生像盲人一样,无法走这条修证的路。这样才知道,现在的法教特别圆满,是一个极大的圆满因素,才知道它真的很难得。

 

 

 

 

思考题

1、导师殊胜圆满:

(1)佛自身现证三身,以及顺众生善缘显现于世的情形如何?

(2)什么是“明劫”?暗劫的状况如何?其中“明”“暗”如何理解?

(3)从过去到未来,明暗劫交替出现的情形如何?其量度有何差别?

(4)从过去到未来,密教金刚乘出世的情形如何?

(5)佛出世与否,在众生离苦得乐上有何差别?

2、圣教法圆满:

(1)为什么佛出世而不说法,跟佛未出世无有差别?

(2)能直接利益有情的事业是什么?为什么?

(3)佛宣说了哪些法?圆满的教法对众生有什么利益?教法缺失有什么过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