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讲述佛的两大上首弟子，称为“第一双”的舍利弗和目犍连入灭的经过，以及第一大比丘尼大爱道，连同五百阿罗汉尼示现涅槃的经过。

第一双的涅槃

那时，世尊带着比丘们，舍利弗、目犍连等，游历罗阅城迦兰陀竹园。夏安居后，世尊告诉舍利弗：“一千二百五十弟子，现在因你们而在这里夏安居，然而舍利弗、目犍连比丘当取灭度。舍利弗！怎么样，你能给诸比丘们说法吗？我现在脊背痛，想休息一下。”舍利弗回答说：“可以。世尊！”那时，诸比丘们就在舍利弗前受教。

尊者大目犍连到的时候，搭衣持钵，想入罗阅城乞食。当时，执杖梵志们远远见目连过来，都集合起来商量说：“在沙门瞿昙的弟子中没有超过此人的，我们把他围起来，然后打死他。”于是，那些婆罗门就一起围着目犍连抓住他，各自用瓦片、石头狠狠地打，之后抛弃而去。当时，尊者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骨肉都烂尽了，伤得极重，忍受着无法描述的剧痛。

这时尊者心想：“这些梵志们围打我，我的骨肉都烂光了，又把我扔在这里。我现在身体到处都痛，极度的疼痛，又没有力气回到竹园，我现在可以用神足通回到精舍。”于是，目连尊者就以神足通返回精舍，来到舍利弗那里，在一边坐下。这时，尊者大目犍连对舍利弗说：“那些执杖婆罗门围打我，我全身的骨肉都烂尽了，身体疼得无法忍受，我现在想取涅槃，为此来向你辞别。”

当时舍利弗问：“你在世尊的弟子之中神足第一，有大威力，为什么不以神足通避开呢？”目连回答：“我宿世造恶深重，该受报时终究无法回避。我现在身体极度疼痛，所以向你辞别，我要取涅槃了。”舍利弗说：“如果有诸比丘、比丘尼修四神足，常常具体地演说四神足的功德，成就四神足后，假使心中想安住一劫、超过一劫，乃至不涅槃都能成办，为什么你不安住而要灭度呢？”目连回答说：“是的，舍利弗！如来说：‘如果有比丘、比丘尼修四神足，想住寿经劫的话也可以做到。’如来住劫的话，我也住劫。但现在世尊很快就要取涅槃了，众生类寿命极短，我又不忍心见世尊取涅槃。而且，我的身体极为疼痛，想要取涅槃。”这时，舍利弗对目连说：“你稍等一下，我要先取灭度。”当时，目连尊者默然不答。

那时，舍利弗前往世尊那里，头面顶礼，在一面坐。对世尊启白说：“我现在要取灭度了，唯愿如来听许。”这时，世尊默然不答。舍利弗再三启白世尊说：“现在是时候了，我要取涅槃了。”这时，世尊对舍利弗说：“你现在为什么不住一劫，乃至超过一劫呢？”舍利弗对世尊说：“我亲自在世尊边听到，亲自承受：众生类寿命极短，最长不过百年，因为众生命短，所以如来寿命也短。如果如来住寿一劫，我也将住寿一劫。”

世尊说：“正如舍利弗所说，众生命短的缘故，如来寿命也短，但这事也是不决定的。什么缘故呢？过去久远阿僧祇劫，有佛名‘善念誓愿如来’出兴于世。那时人寿八万岁，没有中途夭折的情况。善念誓愿如来成佛时，就在当天化作无数佛，安立无数众生在三乘行中，有的住在不退转地；又安立无量众生在四姓家族；又安立无量众生在四天王天、夜摩天、兜率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梵天、欲天、色天、无色天等，也就在当天，佛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意思是，虽然通常这么说，但也不绝对）。”

舍利弗说：“我常常有这样的想法，‘释迦文佛终究不住一劫’。再者，诸天来我这里对我说：‘释迦文佛住世不久了，年近八十，现在世尊不久就要取涅槃了。’我现在不能见世尊取涅槃，而且，我亲自从如来处听到此话：‘过去、现在、未来诸佛的上首弟子都是先取涅槃，然后佛才取涅槃；而且，最后弟子也是先取涅槃，然后佛不久当取灭度。’唯愿世尊允许我先入涅槃。”世尊说：“现在正是时候。”

舍利弗就在如来前安坐，正身正意，系念在前，而入初禅；从初禅起，又入二禅；从二禅起，又入三禅；从三禅起，又入四禅；从四禅起，又入空无边处、识无边处、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再从无色定起，又入了灭尽定；从灭尽定起，又入了非想非非想处；从非想非非想处起，又入无所有处、识无边处、空无边处；从空无边处起，又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初禅；接着又从初禅起，次第入第二禅、第三禅、第四禅。那时，舍利弗从四禅起后对比丘们说：“这叫做‘狮子奋迅三昧’。”那时，比丘们叹未曾有：“太奇特了！尊者舍利弗入三昧如此迅速。”当时，舍利弗从座起身，头面顶礼世尊双足，就退下了。

就在那时，众多比丘跟在舍利弗身后。舍利弗回头说：“贤者们！你们想去哪里？”诸比丘们说：“我们想供养尊者舍利。”舍利弗说：“止！止！诸贤者！你们这样就已经供养了。我自己有沙弥，足能供养我。你们各自回去，思维法道，善修梵行，穷尽苦的边际。如来出世非常难遇，很长时间因缘成熟才出现一次，就像优昙花良时到了才显现，如来也是如此，亿劫才出世一次。人身也很难得到，有信成就也很难得到，想出家学如来法也是很难得到的。一切诸行想使它不灭尽也是难做到的，应该无余灭尽爱欲而入寂灭涅槃。有四种法印是如来所说，哪四种呢？一、一切诸行无常，这就是如来所说的第一法印；二、一切诸行苦，这是如来所说的第二法印；三、一切诸行无我，这是如来所说的第三法印；四、涅槃永寂，这是如来所说的第四法印。这就是如来所说的四法印。”

那时，诸比丘们边落泪边说：“现在舍利弗灭度，怎么这么快呢！”当时，尊者舍利弗对比丘们说：“止！止！诸贤者！不要忧愁，变易的法要使它不变易是绝对做不到的。须弥山王尚且有无常变易，何况芥子般渺小的躯体，舍利弗比丘哪里能避免这种无常的灾患呢？如来的金刚身不久也要取涅槃的话，何况我的身体呢？你们应当各自修持法道来穷尽苦的边际。”

那时，尊者舍利弗往精舍走。到后收拾衣钵，走出竹园，前往出生的地方。这时，尊者舍利弗渐渐乞食到了摩瘦国。尊者舍利弗游行到了摩瘦——自己的故土，身体患了疾病，极度疼痛。那时，只有均头沙弥供养，在身边除去不净，供给清净。

当时，天王释提桓因知道舍利弗心里的想法，犹如力士屈伸手臂的工夫，就从三十三天隐没不现，来到舍利弗的精舍中。到后头面顶礼，又以双手摸着尊者的脚，自称姓名，这样说道：“我是天王帝释。”舍利弗说：“好啊！天帝！受命无穷。”天帝回答说：“我现在想供养尊者舍利。”当时尊者回答：“止！止！天帝！你这样就已经供养了，诸天清净，阿修罗、龙、鬼和诸天之众，我现在有沙弥，足够我使唤了。”那时，释提桓因再三请白舍利弗说：“我现在想作福业，愿您不要违我的心愿，我现在想供养尊者舍利。”当时舍利弗默然不答。这时，释提桓因亲自为尊者除粪便，谦下而不辞辛苦。

那时，尊者舍利弗就在当夜入了涅槃。即刻大地六番震动，有大音声，降下很多天花，空中奏起音乐，诸天人充满虚空。那些神妙的诸天也散下莲花，或者以栴檀杂碎的香散在尊者法体上。这时，舍利弗已经入涅槃，诸天都在空中止不住地悲号啼哭。虚空中，欲天、色天、无色天都共同落泪，犹如春天细雨般温和舒畅，那时也是如此，“现在尊者舍利弗取涅槃了，何等快速！”

这时，释提桓因采集一切众香荼毗了尊者法体，作种种供养后收取舍利和衣钵，交给均头沙弥，又告诉他说：“这是你师父的舍利和衣钵，拿去奉敬世尊。到了之后，以此因缘详细地向世尊启白，如果世尊有所教令，你要好好奉行。”均头回答：“如是，天帝！”

那时，沙弥均头拿着衣、钵和舍利前往阿难尊者处，对阿难说：“我师父圆寂了，现在持着舍利、衣、钵来奉上世尊！”阿难见后，边落泪边说：“你也跟我一起到世尊那里，以此因缘向世尊启白。如果世尊有所说，我们永远都要奉行。”均头回答：“如是，尊者！”

那时，阿难带着均头沙弥来到世尊这里，头面礼足，向世尊秉白：“均头沙弥来我这里，对我说他师父涅槃了，现在持着衣钵奉上如来。我现在心意烦乱，好像神志迷惑，不知东南西北了，听到尊者舍利弗已经灭度，感到怅然伤心。”世尊问：“怎么了，阿难！舍利弗比丘用戒身入涅槃吗？”阿难回答：“不是，世尊！”世尊又问：“那是用定身、慧身、解脱身、解脱知见身而取灭度吗？”阿难回答：“舍利弗不用戒身、定身、慧身、解脱身、解脱知见身而取灭度，但是舍利弗比丘常常喜欢教化，说法无有厌足，给比丘们教诫也无厌足。我现在想起舍利弗过多的深恩，就忧愁难过。”世尊说：“止！止！阿难！心里别怀着忧愁，不常的东西要使它恒在是做不到的，凡是生就有死。阿难！你怎么想？过去诸佛难道不是全灭度了吗？就像灯炷，在油尽之时当即熄灭。譬如从宝藏佛、定光佛到此期的七佛和弟子们，不是都涅槃了吗？像这样，辟支佛审谛乃至优般伽罗，这么多辟支佛不是全灭度了吗？在贤劫之初，有大圣王名叫‘善悦大天’，像这样的转轮圣王现在在哪里呢，不是全涅槃了吗？”这时，世尊就说了一首偈：“一切行无常，生者当有死，不生不复灭，此灭最第一。”（一切诸行都无法常存，有生的法就有灭，无生当然就没有灭，到达此寂灭就是第一。）

世尊告诉阿难说：“你现在拿舍利弗的舍利来。”阿难回答：“如是，世尊！”那时，阿难把舍利放在世尊手上。世尊手拿着舍利，告诉比丘们：“这就是舍利弗比丘的舍利，他有聪明智慧、高才智慧、若干种智慧、无穷竭的智慧、无有边底的智慧、速疾的智慧、轻巧便利的智慧、利机的智慧、甚深的智慧、审细谛观的智慧，少欲知足，乐处闲静之处，有勇猛心，所为不乱，无怯弱心，能有所忍，除去恶法，体性柔和，不好斗讼，恒修精进，行三昧，习智慧，念解脱，修行解脱知见身。比丘们要知道，如同大树没有了枝干，如来是大树，舍利弗比丘取涅槃如同树无有枝条。舍利弗游行到哪里，那一方就荣获大幸，而说：‘舍利弗在那里居住了。’其原因是舍利弗比丘能与外道异学共同论议，而无不降伏。”

这时，大目犍连听说舍利弗灭度，就以神足来到世尊处，头面礼足，在一边安住。那时，目犍连对世尊说：“舍利弗比丘现已灭度，我现在辞别世尊，想取涅槃。”那时，世尊默然不答。目犍连再三地请白世尊说：“我想取涅槃。”世尊仍默然不答。那时，目连见世尊默然不答，就顶礼世尊双足，告退而去。回到精舍，收摄衣钵，出了罗阅城，自己前往故乡。那时，有很多比丘跟随尊者目连。众多比丘和目连一起到了摩瘦村，在那里游化，身患重病。

这时，目连尊者亲自在露地处敷座而坐，入了初禅；从初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空无边处；从空无边处起，入识无边处；从识无边处起，入无所有处；从无所有处起，入非想非非想处；从非想非非想定起，入火光三昧；从火光三昧起，入水光三昧；从水光三昧起，入灭尽定；从灭尽定起，入水光三昧；从水光三昧起，入火光三昧；从火光三昧起，入非想非非想定；从非想非非想定起，入无所有处；从无所有处起，入识无边处、空无边处、四禅、三禅、二禅、初禅。从初禅起，飞行空中，在虚空中端坐、躺卧、经行，身上出火，身下出水，或者身下出火，身上出水，作十八番变化、神足变化。

当时，尊者目犍连又下来就座，结跏趺坐，正身正意，系念在前，又入初禅；从初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空无边处；从空无边处起，入识无边处；从识无边处起，入无所有处；从无所有处起，入非想非非想处；从非想非非想处起，入火光三昧；从火光三昧起，入水光三昧；从水光三昧起，入灭尽定；从灭尽定起，还入水光、火光、非想非非想处、无所有处、识无边处、空无边处、四禅、三禅、二禅、初禅。又从初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不久就取灭度。那时，大目犍连已经涅槃。

当时，大地极大震动，诸天各自相互转告下到人间，拜觐大目犍连，供养尊者，或者以种种香、花来作供养，诸天人在空中作诸音乐，弹琴、歌舞来供养尊者目犍连。当时，尊者已取灭度了。那罗陀村中一由旬内的虚空中诸天充满，那时，又有众多比丘持种种香花，散在尊者目犍连的遗体上。

当时，世尊从罗阅城渐渐乞食，带领五百比丘在人间游化，与五百比丘一起前往那罗陀村。那时，舍利弗、目犍连涅槃不久。世尊在露地端坐，默默地观察诸比丘后，对比丘们说：“我现在观察大众法中大有损减。什么缘故呢？现在大众中没有了舍利弗和目犍连两位比丘。这两位比丘游行到哪里，那一方就不空，就有法了。舍利弗、目犍连到了哪里，大家都会互相转告说舍利弗、目犍连现在在这里了。为什么呢？舍利弗、目犍连能降伏当地外道，立起佛法胜幢。”

大爱道比丘尼的涅槃

那时，大爱道游行到毗舍离城高台寺中，和大比丘尼众五百人一起，都是阿罗汉，诸漏已尽。那时，大爱道听比丘们说如来不久要取灭度，不超过三个月，是在拘夷那竭娑罗双树间。那时，大爱道就这样想：“我不忍心见如来取灭度，也不忍心见阿难取灭度，我现在应先取灭度。”

于是，大爱道就来到世尊处，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上前启白佛说：“我听说世尊不久要取灭度，过后不超过三个月，将在拘夷那竭娑罗双树间。我现在不忍见世尊和阿难取灭度，唯愿世尊听许我先取灭度。”当时，世尊默然许可。大爱道上前顶礼佛足，在佛前站立，又对佛说：“我再也见不到如来的容颜，也不见未来诸佛，不受胞胎，永处无为中。今天将远离圣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那时，大爱道绕佛七匝，再绕阿难七匝，又对所有比丘众右绕，之后退下。大爱道回到比丘尼众中，告诉她们说：“我现在要入无为涅槃界。其缘故是，如来不久要取灭度，你们应各自做自己应做的。”

那时，差摩比丘尼、优钵色比丘尼．基梨施比丘尼、舍仇梨比丘尼、奢摩比丘尼、钵陀阑柘比丘尼、婆罗柘罗比丘尼、迦旃延比丘尼、阇耶比丘尼及五百比丘尼来到世尊处，在一面站立。那时，五百比丘尼中以差摩比丘尼最为上首，上前启白佛说：“我们大家听说如来不久要取涅槃，我们不忍见世尊和阿难先取涅槃，唯愿世尊听许我们先取灭度，我们现在取涅槃正是时候。”那时，世尊默然许可。差摩比丘尼和五百比丘尼见世尊默然答应，就上前礼佛足，右绕三圈就退下，回到本房。

那时，大爱道关闭讲堂门，击犍槌，在露地敷好坐具，腾身虚空。在虚空中坐、卧、经行，或者出火焰；身下出烟，身上出火；身下出水，身上出烟；全身放出火焰；全身放出烟；左胁出水，右胁出火；右胁出水，左胁出烟；前出火，后出水；前出水，后出火；全身出火；全身出水。

那时，大爱道作若干种变化，回到本座，结跏趺坐，正身正意，系念在前，而入初禅。从初禅起，入二禅；从二禅起，入三禅；从三禅起，入四禅；从四禅起，入空无边处；从空无边处起，入识无边处；从识无边处起，入无所有处；从无所有处起，入非想非非想处；从非想非非想处起，入灭受想定；从灭受想定起，入非想非非想处；从非想非非想处起，入无所有处；从无所有处起，入识无边处；从识无边处起，入空无边处；从空无边处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还入三禅；从三禅起，入二禅中；从二禅起，还入初禅；从初禅起，入二禅；从二禅起，入三禅；从三禅起，入四禅；入四禅后就取灭度了。那时，天地大动，东踊西没，西踊东没，四边踊中间没，又从四边吹起凉风，诸天在空中奏起音乐，欲界诸天悲泣落泪，犹如春天降下甘雨。神妙的天人们以青莲花、香和栴檀散在大比丘尼的法体上。

那时，差摩比丘尼、优钵色比丘尼、基梨施瞿昙弥比丘尼、舍瞿离比丘尼、奢摩比丘尼、波陀兰遮罗比丘尼、迦旃延比丘尼、阇耶比丘尼，以她们为上首的五百比丘尼们各自在露地敷座，飞在虚空中。在虚空里坐卧经行，作十八种神变，乃至入灭受想定，各取涅槃。

那时，毗舍离城里有大将名叫“耶输提”，带着五百童子集合在普会讲堂讲说佛法。当时，耶输提和五百童子远远见到五百比丘尼作十八种神变，见后欢喜踊跃无量，各自向彼方合掌。那时，世尊告诉阿难说：“你去耶输提大将那里，告诉他们速办五百床具、五百坐具、五百瓶酥、五百瓶油、五百车花、五百袋香、五百车薪柴。”阿难问：“不知世尊想做什么？”佛说：“大爱道取灭度了，五百比丘尼也入了涅槃，我们要供养其舍利。”当时，阿难悲泣交集，无法克制地说：“大爱道取涅槃太快速了！”之后，阿难以手挥泪，就去了耶输提大将那里。

那时，耶输提远远见到阿难过来，大家都站起来上前迎接，并这样说：“善来！阿难！有什么教令吗？你今天的举动和往常不同。”阿难回答：“佛派我来的，有事要告诉你们。”大将们都共同问道：“有什么事要吩咐？”阿难说：“世尊告诉大将说，要备办五百床具、五百坐具、五百瓶酥、五百瓶油、五百车花、五百袋香、五百车薪柴，大爱道和五百比丘尼都取灭度了，我们要去供养舍利。”当时，大将们悲泣交集，这样说：“大爱道取涅槃怎么这么快！五百比丘尼取灭度怎么这么快！谁来教授我们、作法布施？！”

当时，耶输提大将立即备办了五百床具，五百坐具，五百瓶油、酥、薪以及供以荼毗的资具。前往世尊那里，头面礼足，在一面站立。耶输提大将秉白世尊说：“按如来的教令，供养具已备办好了。”佛说：“你们各自取大爱道的遗体和五百比丘尼的遗体，出毗舍离到旷野处，我想在那里供养舍利。”耶输提大将说：“遵命！世尊！”

那时，长者们就前往大爱道等处，告诉一个人说：“你现在拿梯子登墙进去，慢慢开门，不要有声音。”那个人就按照长者们的敕令进去开门。又叫五百个人各自举着舍利（指圣比丘尼们的法体，叫做“全身舍利”）放在床上。那时有两个沙弥尼，一个叫“难陀”，一个叫“优般难陀”，两个沙弥尼对大将说：“停住！停住！大将！不要触扰诸师。”耶输提大将说：“你师父们不是在睡觉，她们都取灭度了。”

两个沙弥尼听到师父们都取灭度了，心怀恐怖，就自己思维，观察有集之法都是尽法，当即在坐处得三明六通（“有集之法”指凡是因缘合集的法都会穷尽，无法保住，由此了达了无常，得了三明六通而证得阿罗汉果）。那时，两个沙弥尼飞在虚空中，先到旷野处作十八种神变，坐、卧、经行、身出水火等，变化无量，她们也当即在无余涅槃界中取涅槃了。

那时，世尊带着比丘僧们，前后围绕，前往大爱道比丘尼的寺院。那时，世尊告诉阿难、难陀、罗云：“你们举大爱道的遗体，我要亲自作供养。”当时，释提桓因知道世尊心中所想，就从三十三天像力士屈伸臂的工夫来到毗舍离，到世尊处头面礼足，在一面站立。其中诸漏已尽的圣比丘们都见到释提桓因和三十三天的天人们，那些没得漏尽的有欲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们没见到释提桓因和三十三天的天人们。梵天也在远处知道如来心中所想，带领梵天的天人们从梵天退没来到世尊处，顶礼后在一面站立。毗沙门天王也知道世尊所想，带领夜叉、鬼神等到如来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站立。提地赖吒天王带领诸乾闼婆从东方来到如来处，顶礼后在一面站立。毗娄勒叉天王带领无数鸠槃荼从南方来到世尊处，头面礼足在一面站立。毗娄波叉天王带领诸龙神来到如来处，顶礼后在一面站立。以及欲界、色界、无色界诸天各自知道如来心中所想，来到世尊处，头面礼足，在一面站立。

当时，释提桓因、毗沙门天王上前秉白佛说：“唯愿世尊不要劳神，我们自然会供养舍利。”佛告诉诸天：“止！止！天王！如来自己知道时候，这是如来所应修行的，不是天龙鬼神所能代替。缘故是，父母生养孩子做很多饶益，长养的恩德深重。三年乳哺，怀抱在身，有很大的养育之恩，所以要报恩，不能不报恩。诸天要知道，过去诸佛世尊的母亲都是先取灭度，然后诸佛世尊都要亲自供养舍利，正使将来诸佛世尊母亲先取灭度，诸佛都要亲自供养。以此方便要知道，如来应亲自供养，不是天龙鬼神所能代替。”

那时，毗沙门天王告诉五百鬼说：“你们去栴檀林里取香柴来，应当供养舍利。”当时，五百鬼听了天王的话后，就前往栴檀林中，取了栴檀薪来到旷野之间。那时，如来亲自举床一脚，难陀举一脚，罗云举一脚，阿难举一脚，飞在虚空中，前往坟间。其中四部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也举着五百比丘尼的舍利来到坟间。那时，世尊告诉耶输提大将说：“你现在再备办两个床具、两个坐具、两车薪和香花等，供养两位沙弥尼的法体。”耶输提大将启白说：“遵命！世尊！”不久就备办好了供养具。那时，世尊以栴檀木各传给诸天。世尊告诉大将们说：“你们现在取五百舍利，各自分别来供养，对于两位沙弥尼也是如此。”大将受佛的教令后，各各分别而取供养。

那时，世尊又以栴檀木放在大爱道的法体上，当即宣说偈颂：“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为最乐。”（凡是因缘所生的有为法都是无常的，有生就必定有尽，只有不生才不死，到达此寂静涅槃才是最安乐。）

那时，诸天和人民都云集在坟间，人天大众非常多。火熄灭后，大将们就取舍利造塔作供养。

思考题

1、简述第一双涅槃的经过，对此应如何引生无常想而转心？

2、简述大爱道比丘尼及五百阿罗汉尼涅槃的经过，对此应如何引生无常想而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