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上师言教-寿命无常 40

逍遥游

前面由堆积皆倒塌,说出了一切世间有为的功用、事业、名利、享受全是虚无实义的。看到了它的败亡,就知道为它劳心劳力不值得,因此要寻求一个大道,得到超越世间的自在。这样就发心像噶举先德那样,远离家乡,脱离世缘浓厚的地方,前往清净山林。家也不要,财也不要,世俗朋友也不要,衣食名全部减掉,走一心修法的道路。由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对世法迷执得太深、耽著得太浓,会感觉这样很可怕吧?太苦了吧?为此,今天按照憨山大师注解的《庄子》,来讲讲当脱离了功、名、我这三件事以后,会得到大的逍遥自在。

其实,只有修道人才有广大自在、逍遥快乐。世人都得不到这样的逍遥,只因被一个“我”字所拘碍,所以,凡是所作只是为自己这一个身求功求名。从古至今,全世界的人都无不是被我、功、名这三件事拖累,苦了一生,哪里有一刻的快活呢?只有大圣人忘了这三件事,才得到无穷广大的自在、逍遥、快活。可叹世人局限在那么小的范围里,一直在这个身上做安排,在眼前的五欲享受、名闻利养上做文章,只为虚假的躯壳来做事。因为他所见的很小,所以不但不知道大道的胜妙,而且跟他说也不相信。要想脱出对虚假境界的执著,就一定要认识什么叫做“广大逍遥”。下面就来讲一讲《逍遥游》。

大鹏南飞

在北冥即北海,有一条非常大的鱼叫做“鲲”,大得不知道有几千里。这条大鲲鱼化成鸟叫做“鹏”,它的背部大得不晓得有几千里。它怒而奋飞时,羽翼就像从高空垂下来的大云。当海气运动时,它将迁徙于南冥。南冥即是天池。据说这只大鹏鸟迁徙南冥,用羽翼一击水就是三千里,然后击大风上升九万里的高度,当时大鹏飞翔是借着六月的风。

这里讲到“水击三千里”,是说大鹏的羽翼击着海水振荡三千里的范围,那它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羽翼又搏攫大风直上云霄,一举就是九万里的距离,那么它的大就更加可知了。所谓的“六月”,周朝的六月是夏朝的四月,指当盛阳开发时风才大而有力量,这样鼓动双翼,飞得非常遥远。

“逍遥”的涵义,只是形容大而化之,叫做“圣”,只有圣人才得到逍遥,所以用“鲲”“鹏”比喻大而化之的意思。“北冥”指北海,相当旷远,不是世人所见的地方。表示非常深玄、不为人所测度的大道。“海中鲲鱼”,比喻在大道体中才能养成大圣的胚胎。这么大的鲲鱼不可能在小池塘里养出,也不可能在小河、小江里养成,没有北海那么大的量是不能长养大鲲鱼的,这表示在大道体中才能养成圣胎。

大鲲化成大鹏,是讲“大而化之”的意思,大而化之叫做“圣”。鲲鱼虽然大,但也只是一块大东西,看不出它的大来。一定要化成大鹏鸟,才见到它的大。也就是它沉潜在大海里时,人们看不到它的大用、大力,只有一跃而上天空,搏击大风九万里,扶摇直上,才见到原来这么大,一下子能迁徙到极遥远的地方。这表示它起了大用时,才看到原本在北海中的鲲鱼是那么大。

“怒而奋飞”,指大鹏的大不容易轻举,一定要奋发全体的力量才能飞腾。譬喻圣人虽然具有全体,但从前是在很甚深、寂静、秘密当中,难以发出他的用,一定要奋发全体道力才能舍静而趋动。所以说,这就像大鹏一定要怒而奋发才能高飞一样。圣人一出世,以他的力量能够荫覆群生,利益天下人民。譬喻为大鹏鸟的羽翼就像从天上垂下来的大云,这就不是从前的鲲鱼可比的。“海运”,譬喻圣人乘着大气运出现世间,不是等闲可比。

大而又大

水泽中的阳焰是不实的东西。尘埃指阳光从缝隙里照射,能照到空中游动的微尘。世上的禽鸟、昆虫等气息的吹动是很微弱的,而那太虚辽阔、遥远之处,根本不是我们视力所及的地方。意思是,鹏鸟之大可以说大,但从辽阔太虚空上方往下看的话,这样大的鹏鸟就好似那不实的阳焰和阳光照到浮动的尘埃,极其渺小。虽然这只大鹏鸟鼓动扶摇的大风,但也只像那些微生物呼出的气息鼓动一样,哪里有什么大呢?那么大鹏看下界的事物也就像这样渺小。这是讲,圣人之大虽然大,也落于有形,还有体段。而虚无大道是无形的,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意思是,圣人之所以逍遥,是因为他得了大道,这无法用我们面前的事物来形容。它不是形而下这些有形的事物,这些只是妄识变现的假相。

深蓄厚养才能致用

前面讲的大鹏南飞的鸿图是什么意思呢?首先,水的积蓄不深厚就没有力量负起大鲲。譬如把一杯水倒在地的低洼处,因为倒的水只有一杯,里面只能浮起像芥子那么小的船。假使把一个杯子放到低洼处的水里,杯子大水小的缘故,就没办法让它动起来,意思是水浅船大,船就无法活动。接着要看到,鹏鸟一飞九万里,风在下鹏在上,要借助风力的鼓动才能够远飞,如果风的积累不深厚,也没有力量负起大羽翼。大鹏一举九万里,一直到南冥之间不中途夭折、停滞,是借着大风的力量才敢发起南飞的壮举,才能够施展鸿图;否则风小了,那是不敢轻举的。这都说明要深蓄厚养,不能光有一番空想。

这里有很甚深的涵义,我们要一段段地理解。如果北海的水不厚,那是不足以养大鲲的;一定要有那么深厚的水,才能养那么大的鲲鱼。这是讲要有一个大道的体,才能够长养圣人的胚胎,而且要深蓄厚养。等到鲲鱼化成了大鹏,虽然它想远举高飞,但如果没有大风在下面鼓荡陪送,也没办法到达遥远的南冥天池。这是譬喻不是大道的渊深广大,不足以涵养大圣的胚胎;纵然养成了大体,如果不变化,也不能起大用;纵然有大圣的作用,如果不乘着世道交兴的大运或世间因缘的兴起,也不可能应运出世,来成就广大光明的事业。一定是深蓄厚养,待时而动,才能尽到大圣的体用。所以这则寓言以水和风这两点来形容它的厚积。

从这里可以看到世人很可笑,特别轻薄浅陋。只凭着口耳记忆的学问,想表现自我、张扬自我,又没有积德深厚,怎么能成就大的功德事业呢?

小知不及大知

对于这件事,又来了两只小动物发表它们的谈论。一只是小寒蝉,也就是夏末秋初很小的蝉或知了,一只是刚刚学飞的小鸠鸟。它们笑着说:“我们尽力飞,在榆树和枋树间就撞上了,没到就掉在地上了,它怎么一飞九万里想到遥远的天池呢?”如果要去视力所到达的地方,只要准备三餐就能返回,肚子还饱饱的。如果到百里之外,那一定要隔夜舂米来准备粮食。如果要到一千里之外,那要三个月来准备粮食。这两只小虫小鸟又哪里知道呢?

这是说小知比不上大知。那些世间小见识的人不知道圣人的大,就像两只小动物在榆树枋树间飞而撞倒在地,它们已经用尽力量,所以就笑大鹏飞九万里干什么。这是譬喻世人见识小,只想满足身体的需求,求的就是吃多少、穿多少,只是这么一点事情。他们哪里用得着圣人的大道呢?可怜世人都只求现世一点功名利禄、衣食享受,就像那小虫小鸟,只是在小范围里飞来飞去。它们笑大鹏怎么一飞就飞九万里,想到达极遥远的地方,简直是天方夜谭。

世人以小见解不知道圣人的境界,就是因为他们的志愿不远大。因为志愿不远大,所以蓄积得不深厚,只是随着各自的量而已。他们想不到几十年以后的事,只想着眼前的吃喝玩乐,是这么可怜。那么志愿越大,蓄积得就要越厚。如果要前往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那不必蓄粮,只吃一顿饭就能返回,肚子还饱饱的。这是比喻小人以目前的事情就满足了,只要吃好、穿好、打扮好、娱乐好,看场电影、上上网、出去旅游、上街购物等就非常满足,想不到遥远的事情。如果要去百里之外,志愿稍微远大,那就要隔夜舂粮,不然没资粮怎么能到那么远呢?再者,如果志愿更远大,要到千里之外,要提前三个月积聚资粮。像这样,志愿越远大,所要蓄养的也越深厚。像那两只小虫小鸟生长在榆枋之间,本来也没有大的见识,也没有远举高飞的志愿,它们当然会笑大鹏的高飞。全世界鼠目寸光的人都是如此。

再说,那北海鲲鱼化成的大鹏,背部像泰山那么大,羽翼垂下来像垂天之云,博击大风飞到九万里之上,就像大飞机穿过云层到了极高的天空,湛蓝一片,背负青天,它要向南方飞到极远的天池。水泽里有一只小鸟,笑着说:“它现在要到哪里去?我飞起来不过数仞(七尺是一仞),然后就下来了。我在水草丛间翱翔,这就是我所飞到之处,它要飞到哪里去啊?”

这样的小知当然不及大知。见解小、志愿小、行动小,当然最终结果就小。世人就困在这样的小知见地,只为一时享受、名位奔劳一生,不过就像这只小鸟,飞起来只是数仞,然后就掉下去了,再没有别的结局。它哪里知道大鹏远举高飞的志愿呢?像这样,世人都想我要开个公司做大老板,我的美名要传扬到一地、一省、一国乃至一个世界。或者我要做高官、当总统等等。他们的志愿就像水中的小鸟,也只能到这个地方。古代像宋荣子这样的贤人尚且笑这些人:他们只是以才智来求一己现世虚假的名位而已。

宋荣子很了不起,他忘掉了虚名,全世界的人赞他也不得意,全世界的人毁他也不失意。他有什么要诀呢?就是“定乎内外之风,辨乎荣辱之竟”,如此而已。他非常确定,内的实德在己,外的毁誉由他,能分辨这一点。毁誉是别人嘴巴说的,都是虚声虚响,实德在我自己。他不以外人的毁誉稍微动自己的心,是由于他知道荣辱与己无关,我要的是内在的实德。这里说到,宋荣子之所以能忘掉毁誉,不积极求世上的虚名,是因为他看清虚名都是外在的,只是一种声响,与己无关。从他旁观者来看,世人都是求一点虚名,实在很可笑。

宋荣子高人一筹,他能忘却虚名,却还有没有建立的,那就是还不能忘我。列子驾御着风轻飘飘地飞,飞了十五天才返回,是很好的境界。他对于求福这件事没耽著,不是在求福上劳碌。然而他虽然能忘祸福,却不能忘死生。由于他还不能脱离身体的形骸,所以不能与造物游于无穷之地。要等待有风才能轻举,也不过十五天就返回。他的身体还没有化掉,还要观待外在的风才能飞行,道力还不深。

那些乘着大道而游的圣人,与造化混而为一,又哪里要观待外在呢?所以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里的“至人、神人、圣人”,只是一个圣人说成三个名称,这是说能逍遥的圣人。因为圣人忘形绝待,超然生死,所以出在万化之上,广大自在,以道自乐,不为物累,也因此独得逍遥,根本不是世间小知的人所能知道的。

这就是求道得逍遥的好处。忘了身体,绝掉了对待,超然于生死之外,出乎各种形而下的幻相之上,广大自在。他一直住在道的法乐中,不必为外物所累,积极求功名利禄。那些是小知人的做法,他们的见解小、想法小,认为只要我自己好就行了。而所谓的我自己好,就是吃得好、穿得好,过得舒服安全就行了。或者野心大一点,就想我在这世上有名有位有权就可以。至于出世修行,飞那么高、那么远,太可怕了!

所以,小知不及大知。没有高远的志向,在小圈子里不断地发展,结果整个心思就在这上面运行,因缘在这上面缠缚。总是围绕小的功名利禄、生活享受、自我等,一直落在得失的缠缚中。且不说佛教证果的圣人,连古代真正修道的人也无心于功名利禄,就是因为见得大,最终得到了超越世人的逍遥。

这里寓言的本意,是说古今世人没有一个得逍遥,只是被一个血肉之躯、被我所累,所以非常劳碌地求功求名,苦了一生,没一刻的快活。他们只是执著这个身体形骸,此外再没有别的事,哪里知道有大道呢?为这个身求衣求食,为这个我求名求位,都是蜗角功名之事,只因蜗牛角那么小的功名利禄埋没了一世。只有大而化之的圣人忘我、忘功、忘名,超脱生死而游于大道的领域,所以得到广大逍遥自在、快乐无穷。这哪里是狭隘的小知见者所能知道的呢?就像小虫小鸟笑大鲲大鹏一样。

忘己忘功忘名的例证

那么,有没有这样忘己、忘功、忘名的圣人呢?下面我们再看实证。话说在古代,唐尧想把天下让给许由。他认为治天下是自己的功劳,现在让给许由,可见他有忘己忘功的实际德行。他对许由说:“大的太阳、月亮都出来了,像豆子那么小的火光不隐没不也是很难吗?及时雨连天降下,还用小罐子来灌溉,在润泽上不也是徒劳辛苦吗?您老人家一出来,天下就自然治理,而我还在这里主持,我看自己太缺陷了,想请您来治理天下。”

许由说:“你治天下,天下既然已经治了,而我还来代替你,我难道是为名吗?名是实的宾,我难道为了宾吗?”宾和实是一对,实是事实,宾是虚假名称。又说:“我没有实功德行,却有个虚名,这是我全无实德而专尚虚名处在宾,我哪里是处宾而不务实的人呢?小鸟在深林里搭巢,不过是一根枝头;田鼠饮河水,不过就是满腹。回去吧,不必再来了,你只见得人君是这样尊大,我要天下作什么用呢?我不越俎代庖。虽然厨师不治理厨房的事,但一个祈祷者也不可能来代替。”意思是,你不治天下,就应该去找那些要天下的人,不能去找负责祈祷的人。我不是那种人,我哪里会舍弃我的所守来取代你呢?

这里要看到许由的境界,他能忘名还不能忘己或忘身。他用小鸟和田鼠的譬喻,意思是还要为这个小小的身体来服务,小鸟要找一个枝头作为巢穴来安身,田鼠要找一点水来饱腹。这就像列子御风而行,还不能忘形骸。许由还忘不了自己这个身,还要在身上取一个满足。不像姑射山上的神人,功、名、己全部忘掉。

这里要辨别世上四种人。第一种人求功名利禄,是庸人,根本不入道。第二种人像唐尧,他能治理天下,最终能够让天下。他虽然能忘功却不能忘让天下的名。因为“让”是一个很大的德,他执著这个“德”的名称,有对虚名的执著。第三种人像许由,他就潇洒得多。他不受天下,连天下的名都不要了。但是他还忘不了身、忘不了己。从他说话就可以看出,所谓的小鸟、田鼠都是他自身的表征。他说我只要取一点衣食住的受用就行了,他的修道还有限,还没有忘掉身体。第四种像姑射山的神人,这才是大而化之的神人,功、名、我三者全忘。这才达到了逍遥之地,才成为北海中的大鲲,能大而化之成为大鹏,一飞九万里,才能到达遥远的南冥。这就是逍遥,因为没有了任何功、名、我的系累。

有一天,肩吾和连叔两人对谈。肩吾问:“我听接舆这个人说话大而无当,简直说神话,没有边际,我很害怕他说话,不近人情。”连叔说:“他说了什么话?”肩吾说:“在非常深远的叫做姑射的山上,有一个神人居住。肌肤像冰雪一样清莹,美好的像处女。不吃五谷,以风和露作为食物。乘云气,御飞龙,游于四海之外天地之间。他的神情凝定,所到之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我认为这是神话,我不相信。”连叔说:“他说的很正确。对于瞎子没办法让他看到景秀的美观,对于聋子也没办法让他听到钟鼓的妙音。不但身体上有聋和瞎,在见识上也有,这句话说的就是你呀!这个神人的妙用能和万物混而为一,这等人和造物同游。他不想出来治理世间,假使出来的话,会成为整个世间的福报。他哪里会是那样劳心劳悴的样子呢?他哪里会以执著辛劳的心治理天下呢?这样的人脱离了形骸。如果有一个我和外物相对,为自我求取声色、名利、衣食,那会受到伤害。然而这样的人没有我跟外物相对,所以外物不能伤他,滔天的大水无法溺他,极度的干旱无法伤他。这样的神人,不必说他全体的妙用,就算他用糟粕、糠秕那么一点作用,都能够做出尧舜的事业。神人有这样的妙德,他哪里肯那么辛苦、劳悴来寻求外物呢?他的心哪里会耽著在虚假不实的功名利禄、衣食受用上呢?”

这也是比喻我们先在外面把对现世的耽著、对来世的耽著一层层去掉,越去掉就越轻,越去掉就越接近道。然后对功名、享受、甚至一己之身全部忘掉,最后连“我”都没有了。这样证到道体再发而为大用。就像大鹏飞到青天之上,之后能翱翔到极遥远的领域,那就是发而成为大用。如果在世间,可以做圣帝明君;如果出世,可以做祖师,像这样会起极大的妙用。

这样一层层比较下来,就知道什么叫“无为而化”,什么叫“证体起用”。像这样一层层举一反三地想就知道,为什么先要退、先要隐、先要养道。首先在广阔的大海里,这表示道体,一定要在那里孕育成圣人胚胎。到他成熟时才能发而起大用,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接下来的寓言讲到,宋国的人贩卖一种叫做“章甫”的贵重物(一种帽子),就到了越国境内。宋国的人自以为章甫是贵重物,却不晓得越人以它为无用。尧持掌天下国政,治理人民,使四海清平。等他到姑射山上见了神人,茫然自失,丧了天下。

这里解释了前面尧让天下给许由,许由不受。许由虽不受尧的天下,却不能让尧忘天下,而且不能让他忘掉“让天下”的名称,由于他不能忘一己的缘故。遇到神人之前,尧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个名,放不下一己。他虽然说“天下我让给你,你来治理,你多么伟大,多么有功德,我这种小人物就不必再出来了。”但实际还执著“让”的虚名,还执著自己很伟大。然而他一见了神人就顿亡天下了。他怎么就丧掉了呢?他看到了无为的大用。神人不费一点劲,几乎清洁如雪。看到他神情凝定,能够逍遥于宇宙之间,身体若处女,尧就惊呆了。他讲,我这个人治天下这么劳悴,每天辛辛苦苦处理那么多事,又怀着忧虑、感伤,身体又特别累,跟神人差距太远了。他才知道只有证了道体的人才有这样的大用,自己实在相差十万八千里。就像小鸟不知道大鹏的深度广度,不知道它的大用所在一样。这时候他就不再耽著“让天下”的名字了。因为神人连举一个小指头的力气都不必用,用他的糟粕就可以作出尧舜的事业。在这种对比之下,尧的耽著化掉了。

从这里可以看到无为的大用、逍遥的大乐。首先要从世间虚假的法里面退出来,这些没意义,只是妄识现出的名声、受用、事业等,它叫做“末”,叫做“表”,叫做“假”,叫做“虚无实义”。从中抽出来去修无为大道,证到道体,就能脱离这一切形骸、虚名、自我的束缚而逍遥于世间之外。

思考题

1、细读憨山大师对《庄子内篇·逍遥游》的注解,思维:

(1)什么是“广大逍遥”的境界?结合譬喻,从正反面观察。

(2)读了本注解后,你在“放下此世、一心修道”上得到了哪些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