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上师言教-寿命无常 19

中阿含王相应品牛粪喻经第四

我闻如是:一时,佛游舍卫国,在胜林给孤独园。尔时,有一比丘在安静处,燕坐思维而作是念:“颇复有色常住不变,而一向乐,恒久存耶?颇有觉、想、行、识常住不变,而一向乐,恒久存耶?”

话说那时佛游舍卫国,在胜林给孤独园。当时,有一位比丘在闲静之处燕坐思维,他这样想:“有没有一种色法常住不变,而一向安乐,恒久存在呢?有没有受、想、行、识常住不变,而一向安乐,恒久存在呢?”(他在思维一个问题:色受想行识五蕴中,有没有不变的、保持安乐的东西呢?这正是我们希求之处。)

彼一比丘则于晡时从燕坐起,往诣佛所,稽首作礼,却坐一面,白曰:“世尊!我今在安静处燕坐思维而作是念:‘颇复有色常住不变,而一向乐,恒久存耶?颇有觉、想、行、识常住不变,而一向乐,恒久存耶?’”

那一位比丘就在晡时(下午三点到五点)从燕坐起身,前往佛处,稽首作礼,退坐一面,禀白说:“世尊!我在闲静处燕坐思维,这样想:‘有没有色法常住不变,一向保持安乐,恒久存在呢?有没有受、想、行、识常住不变,一向安乐,恒久存在呢?’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佛告比丘:“无有一色常住不变,而一向乐,恒久存者,无有觉、想、行、识常住不变,而一向乐,恒久存者。”

佛给了肯定的答案:“没有一个色常住不变,而一向安乐,恒久存在,也没有一个受、想、行、识常住不变,而一向安乐,恒久存在。”

于是,世尊以手指爪抄少牛粪,告曰:“比丘!汝今见我以手指爪抄少牛粪耶?”

比丘白曰:“见也。世尊!”

于是,世尊用指甲粘一点牛粪说道:“比丘,你现在看我用手指甲粘一点牛粪吗?”

比丘回答:“见到了。世尊!”

佛复告曰:“比丘!如是无有少色常住不变,而一向乐,恒久存也。如是无有少觉、想、行、识常住不变,而一向乐,恒久存也。所以者何?比丘!我忆昔时长夜作福,长作福已,长受乐报。比丘!我在昔时七年行慈,七反成败,不来此世,世败坏时,生晃昱天,世成立时,来下生空梵宫殿中,于彼梵中作大梵天,余处千反,作自在天王,三十六反,作天帝释,复无量反,作剎利顶生王。”

佛又告诉说:“比丘!像这样,没有少许色常住不变,而一向安乐,恒久存在。如是无有少许受、想、行、识常住不变,而一向安乐,恒久存在。什么缘故?比丘!我回忆自己过去世在生死之中作大福德,作后长久受用乐报。比丘!我在昔时七年行慈,此天地七反成败期间,都不来此世间。世界败坏时生晃昱天,世界成立时下生到空虚的梵天宫殿中,在那梵界作大梵天王,其他处又一千次作自在天王;又有三十六次作天帝释;还有无量次作剎利顶生王。”

(后面世尊讲到,作剎利顶生王时享有种种妙宝的大受用情形。总之,从前到后在长久的时间里受用安乐,然而最后还不是全灭了吗?这证明世上没有常住不变、一向的安乐,所以是苦性,要说的是这个道理。)

“比丘!我作剎利顶生王时,有八万四千大象,被好乘具,众宝校饰,白珠覆,于娑贺象王为首。比丘!我作剎利顶生王时,有八万四千马,被好乘具,众宝庄饰,金银珓珞䭷(máo)马王为首。比丘!我作剎利顶生王时,有八万四千车,四种校饰,庄以众好、师子、虎豹斑文之皮,织成杂色,种种庄饰,极利疾,名乐声车为首。比丘!我作剎利顶生王时,有八万四千大城,极大富乐,多有人民,拘舍惒()堤王城为首。比丘!我作剎利顶生王时,有八万四千楼,四种宝楼,金、银、琉璃及水精,正法殿为首。”

“比丘!我作刹利顶生王时,有八万四千头大象,都敷着很好的乘具,有很多妙宝庄严装饰,以白珠珞覆盖,在这些象当中,于娑贺象王为首。我在作转轮王时,拥有八万四千匹马,被着很好的乘具,众多的妙宝庄严装饰,以金银珓珞,其中䭷马王为首。比丘!我作剎利顶生王时,有八万四千辆车,都是作四种装饰,以好的狮子、虎豹有斑文的皮来作庄严,织成彩色,种种装饰,那些车非常快速,其中以名乐声车为首位。比丘!我作剎利转轮王时,有八万四千大城,都非常大、富裕快乐,有很多人民,其中以拘舍那王城为首。再者,我作剎利顶生王时,有八万四千座楼,四种宝楼,以金、银、琉璃、水晶四种宝作成,其中以正法殿为首。”

“比丘!我作剎利顶生王时,有八万四千御座,四种宝座,金、银、琉璃及水精,敷以氍()氀()毾()㲪(dēng),覆以锦绮罗縠(),有衬体被,两头安枕,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比丘!我作剎利顶生王时,有八万四千双衣,初摩衣、锦衣、缯衣、劫贝衣、加陵伽波惒逻衣。比丘!我作剎利顶生王时,有八万四千女,身体光泽,晈洁明净,美色过人,小不及天,姿容端正,覩者欢悦,众宝璎珞严饰具足,尽剎利种女,余族无量。比丘!我作剎利顶生王时,有八万四千种食,昼夜常供,为我故设,欲令我食。”

“比丘!我作剎利顶生王时,还有八万四千御座,四种宝座,金座、银座、琉璃座及水晶座,上面敷以毛毯,覆盖垂下锦绮罗縠,有衬体被,两头安枕等。我作剎利顶生王时,有八万四千双衣,初摩衣、锦衣、缯衣、劫贝衣、加陵伽波惒逻衣。比丘!我作剎利顶生王时,还有八万四千夫人,身体光泽,晈洁明净,美色过人,稍差于天,姿容端正,人见人喜,而且身上具有各种妙宝璎珞的装饰,都是王种之女,而其他族性女不计其数。比丘!我作转轮王时,有八万四千种食物,昼夜常供应,为我特意置办,想让我吃。”

“比丘!彼八万四千种食中,有一种食,极美净洁,无量种味,是我常所食。比丘!彼八万四千女中,有一剎利女,最端正姝好,常奉侍我。比丘!彼八万四千双衣中,有一双衣,或摩衣、或锦衣、或缯衣、或劫贝衣、或加陵伽波逻衣,是我常所著。比丘!彼八万四千御座中,有一御座,或金、或银、或璃、或水精,敷以氍氀、毾,覆以锦绮罗縠,有衬体被,两头安枕,加陵伽波逻、波遮悉多罗那,是我常所卧。比丘!彼八万四千楼观中,有一楼观,或金、或银、或璃、或水精,名正法殿,是我常所住。”

“在那八万四千种食物里,有一种食物非常美妙、洁净、无量种味,是我常常受用的。比丘!在那八万四千女中,有一位王种之女,最端正姝好,常常侍奉我。在那八万四千双衣里,有一双衣,或初摩衣、或锦衣、或缯衣、或劫贝衣、或加陵伽波惒逻衣,是我常常穿著的。在那八万四千御座里,有一种御座,或金、或银、或琉璃、或水晶,敷着毛毯,覆下锦绮罗縠,有衬体被,两头安枕,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是我常常睡卧的御座。在那八万四千楼观里,有一座楼观,或金、或银、或琉璃、或水晶,以这四种宝组成,叫做正法殿,是我常住的殿堂。”

“比丘!彼八万四千大城中,而有一城,极大富乐,多有人民,名拘舍惒堤,是我常所居。比丘!彼八万四千车中,而有一车,庄以众好、师子、虎豹斑文之皮,织成杂色,种种庄饰,极利疾,名乐声车,是我常所载,至观望园观。比丘!彼八万四千马中,而有一马,体绀青色,头像如乌,名马王,是我常所骑,至观望园观。比丘!彼八万四千大象中,而有一象,举体极白,七支尽正,名于娑贺象王,是我常所乘,至观望园观。”

“在那八万四千大城中,有一座大城,极大富乐,有很多人民,叫做拘尸那王城,是我常常居住之处。在那八万四千车中,有一种车用各种妙好的狮子、虎豹等有斑纹的皮织成杂色,做各种庄严,非常迅捷,叫乐声车,我常常乘载它到观望园观赏。再者,八万四千匹马中,有一匹马绀青色的身躯,头像鸟,叫做䭷马王,我常常乘骑它到观望园观赏。再说,八万四千大象中,有一头象全身极为洁白,七支都很端正,叫于娑贺象王,我常常乘骑它到观望园观赏。”

“比丘!我作此念:‘是何业果,为何业报,令我今日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佑,有大威神?’比丘!我复作此念:‘是三业果,为三业报,令我今日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佑,有大威神。一者布施,二者调御,三者守护。’比丘!汝观彼一切所有尽灭,如意足亦失。比丘!于意云何?色为有常,为无常耶?”

答曰:“无常也。世尊!”

“比丘!我这样想:‘这是什么业的酬报呢?让我今天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佑,有大威神呢?’比丘!我又作是念:‘是三种业的果报,使我今天有大如意足、大威德、大福佑、大威神。一者布施,二者调御,三者守护。’比丘!你看这一切所有都坏灭了,如意足也失掉了。比丘!你怎么想?色是有常还是无常呢?”

回答:“无常。世尊!”

复问曰:“若无常者,是苦,非苦耶?”

答曰:“苦、变易也。世尊!”

复问曰:“若无常、苦、变易法者,是多闻圣弟子颇受是我,是我所,我是彼所耶?”

答曰:“不也。世尊!”

佛又问:“如果无常的话,那是苦还是非苦呢?”

回答:“是苦的,因为它变掉了、没有了。世尊!”

又问道:“如果是无常、苦、变易的法,多闻圣弟子还接受说这是我,是我所,我是彼所吗?”

回答:“不会的。世尊!”

(既然是无常、苦、变掉的法,那就不会认为这是我,因为一下子就没了,怎么是自在的我呢?再者,也不会认为这是我所,因为这上面没有我,那上面也没有我,也就没有属于谁所有的事了。再者,也不会以为我属于那个。这些都没有。)

复问曰:“比丘!于意云何?觉、想、行、识为有常,为无常耶?”

答曰:“无常也。世尊!”

复问曰:“若无常者,是苦,非苦耶?”

答曰:“苦、变易也。世尊!”

复问曰:“若无常、苦、变易法者,是多闻圣弟子颇受是我,是我所,我是彼所耶?”

答曰:“不也。世尊!”

佛又问说:“比丘!你怎么想的?受、想、行、识是有常还是无常呢?”

回答:“无常。世尊!”

又问道:“那无常的话,是苦还是非苦呢?”

回答:“是苦、变易的。世尊!”(无常就变灭了,这当然是苦,不是安乐自性。)

佛又问:“如果是无常、苦、变易的话,智慧多闻弟子还会接受说这是我,是我所,我是彼所吗?”

回答:“不会的。世尊!”

(意思是,既然是无常、苦、变易的,那就不会接受这个是我。再者,我们以为世上有你我他等有情,他上面是色受想行识五个,自上面也是色受想行识五个,但这五者一下子就变掉了,所以,他上面也没有不变的“我”,自上面也没有不变的“我”,也就是没有人我。既然连“我”都没有了,那诸法又属于谁呢?所以,“我所”的概念也没有了。)

(接着,世尊顺水推舟再做教导。)

“是故,比丘!汝应如是学。若有色,或过去、或未来、或现在,或内、或外,或粗、或细,或好、或恶,或近、或远,彼一切非我,非我所,我非彼所,当以慧观知如真。”

“所以,比丘!你应当这样学。首先要看色法,无论过、现、未、内、外、粗、细、好、恶、近、远等哪一种,一刹那就变灭了,没有我,也不是我所有,我也不是它所有(这一切都是空的,它属于谁呢?就像空屋子里没有主人一样,全世界的色法都没有主人,所谓‘属于某个人所有’这种想法就没有了。所以,了解了无常就知道是苦,是变易,没有我,没有我所)。应当以智慧观照、如实地见到它的本相。”

“若有觉、想、行、识,或过去、或未来、或现在,或内、或外,或粗、或细,或好、或恶,或近、或远,彼一切非我,非我所,我非彼所,当以慧观知如真。”

“对于受、想、行、识四种心法(或者说领纳、取相、造作及了别,这些心法只是从不同分上立了四蕴),无论过、现、未、此处、彼处、粗、细、好、恶、近、远等,刹那间就变灭了,它是苦的,没安乐自性,由于一刹那就灭掉了,因此这上面没有我,也不是我所有,我也不是它所有(所有心法方面的蕴也都是这样,一下子就没有了,上面空空的,就像空房子里没有我一样,哪里有所谓的谁属于谁呢?没有‘属于’这件事,不是某个具主宰的人所有的。这才知道,原来这上面都没有我和我所)。应当以智慧观照、如实地见到它的本相。”

“比丘!若多闻圣弟子如是观者,彼便厌色,厌觉、想、行、识,厌已便无欲,无欲已便解脱,解脱已便知解脱,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

“比丘!如果多闻圣弟子这样观察的话,那他就厌色,厌受、想、行、识,厌了以后就没有欲,没有欲就得了解脱,得了解脱就有了解脱知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要这样如实地了知。”

(以上世尊开示了解脱之道。像这样去观无常,了解苦、变易,知道无我、无我所,之后对于虚假的蕴就起厌心,不再认为那是我,附著在上面。原先看错了,以为那是常,有真实的乐、主宰的我以及我所,由此起各种妄执。这回看到了它是生死根源,就是在这里起了疯子般的错觉,起那么多执著、起贪嗔、造业、受报等等,因此对此厌舍,不再抓它,不再执著这里有常、乐、我、净,对此就没了欲,没了欲就解脱了,由此出了解脱知见,灭掉了苦蕴,不再受后有了。)

于是,彼比丘闻佛所说,善受善持,即从坐起,稽首佛足,绕三匝而去。

彼比丘受佛化已,独住远离,心无放逸,修行精勤。彼独住远离,心无放逸,修行精勤已,族姓子所为,剃除须发,着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者,唯无上梵行讫,于现法中自知自觉,自作证成就游,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如是彼比丘知法已,乃至得阿罗诃。

于是,那位比丘听佛这样说后,善受善持,就从座位起身,顶礼佛足,绕三匝而去。

他得到佛的化导后,自己在静处安住,远离俗尘,心无放逸,精勤地修行。他独住、远离、心没有放逸、精勤地修行后,真正成办了族姓子所应作的事,剃发、著袈裟、至信、舍家、无家、学道,一直到无上梵行修究竟为止,在现法里自己觉悟了、证知了,自己作证“我得如是成就”,所谓“此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要这样如实地了知。像这样,那位比丘知法后,乃至得到阿罗汉果。

心要提示:

胜因得胜果,仗能源发光,

源尽光还灭,区区何常坚。

“胜因”,指轮王前世修的布施、持戒等的善行。他修的时候心很淳厚、很相续,所修的善就像产生福乐的庞大能源一样。“胜果”,指生到极光净天,乃至他化自在天、忉利天和下生人间做转轮王等无数次乐果的显现。然而福业力终归有限,当业力穷尽时,福乐显现刹那间就消失无余。就像有能源时会持续不断地发光,境界相当璀璨、光明、快乐,然而能源一耗尽,光当即息灭,又落到黑暗中了。

这里是修相续的粗无常。还是作对比观察,首先要看到,以轮王的福德力维持了数万年的福乐景象,看起来非常稳定;我们跟他相比,从现在的情形来看相差太远,证明过去做的善业很差,能源非常有限。轮王的能源是我们的一万倍,然而福业力一用尽,一下子就灭掉了;我们的善业资源这么微小,这一生的寿命、住宅、眷属、权势、受用等,用不了多久必然会灭掉,哪里有常坚呢?如果把他能源的显现度比成一个小时,那我们差不多只有几秒钟,他都没有常坚,一下子归于无有,那我们几秒钟的显现决定瞬间就没有了。这就要想到:我们拥有的所谓幸福生活、幸福资本等都非常脆弱,它是由自身过去的宿因来支持的,不是常法,而我们的能源那么小,当然很快会灭。对此要生起定解。

上面说的是修无常观念的方法,懂了以后就知道怎么发展无常观念,从怎样的思维之路来发展,接着做一些具体的举例说明。

思维的关键是从因上去看。轮王前世种了大因,他说:“我从前修了布施、调御、守护等三种善德,而出现这么大的福德。”就像前面所说,象、马、殿、座、臣、夫人等都是八万四千,又有主藏臣宝、典兵臣宝,轮王手下还有八万四千小王,他们手下都有很多部从。他的大福德力一度显现时,能推动整个世界运行,一切都向着他,随着他的福德力而转,因此称为“转轮圣王”。然而他的能源是有限的,当能源耗尽时也是一无所剩,一切都归于无常。

福业力是能源,就像水力、风力等发电,使得整个区域光明灿烂一样。现在作对比观,要知道轮王的能源非常大,他是大老板、大财主,而我们的能源非常小,是小乞丐、小受用。轮王的福报在数万年里非常稳定地显现,但后来也告罄了,不复相继。连他自身都灰飞烟灭,何况根身所处的器界,以及他福德力召感来的一切眷属、权势、受用、住宅、城池、大殿等等?都一无所有了。就像前面所说,当他去世时,几天当中玉女宝、主藏臣宝、典兵臣宝、象宝、马宝等有情也随之去世了。军事、财政、交通工具、兵器等最显赫、最具殊胜功能的法,也随之息灭了。这些由他有限福德力显现的现相,几天中就没有了。由他福德力感召的宝物,譬如四宝合成的殿堂、园林等都黯然失色,变成泥土了。这些都只是福德力的闪现,只不过时间较长而已,今天来看,那一切都一无所有了。

对比思维时要联系自身。由轮王大福德力显现的世界,在数千万年里灿烂、妙好。城市里没有灰尘,不必扫地,也没有天灾人祸,时时风调雨顺,日月清明,没有荆棘、沙砾、瓦石、土堆等鄙陋的相。那时的音乐也是自然的,风吹击到树上,发出各种美妙的旋律等等。那里没有寒暑,人民也没有疾病等。他的福德看起来非常稳固。轮王那么伟大,曾拥有八万四千城等,然而今天一点也没有了。他的城市像金刚,我们的城市像水泡,连金刚都灭尽了,那水泡还能维持多久呢?要想到,他有那么大福德的能源在支持着,多少万年里一点不匮乏,自然出来,但也很快就没有了;而我们自身享用的这么一点点福报、那么小的善因能源,还能常保吗?

他的福德那么大,拥有八万四千象、马、宝车等,以及具功德、调顺的马宝、象宝等,这些都是由福德力感召的,但福德能源一尽一下子就没有了;而我们只有一点点福德,拥有一辆甲壳虫般的车,它还能常保吗?很快就没有了。

轮王的大正殿长宽各一由旬,像一个地区那么大,里面有八万四千楼、八万四千床榻,是那么富贵、豪华。下至他拥有的一颗珠子,我们倾尽一座城市的财富都比不上。他的福德在数万年里显现,但是到了业尽之时,一下子就没有了,变成一堆土石。对比起来,我们只有几十平米的房屋,拥有几个电器、家具等,还能常保吗?由这么一点福德出现的泡沫现相,有什么常坚呢?

或者想,他的家眷多好,有八万四千夫人。最好的玉女宝作王后,她贤良有德,事事向着轮王,恭敬有礼,心没有一刻忘记轮王,而且统领后宫井井有条。他还有一千个王子,个个相好庄严,勇猛具力,一出战就能屈人之兵,胜伏诸方。轮王的家庭非常兴旺美满,在人间古往今来没有第二例。他是人间第一,可以叫做“十全轮王”,以他的福德力,宫廷内外非常和善,没有纠纷。轮王的福德力大,他纯善的业力支持着这看似稳定的状况,不会有大的变动。然而轮王去世后,玉女宝也自动过世了,其他夫人们也一个个消亡。连轮王的家庭都要归于无有,何况我们的家庭呢?我们由过去的福业力组成一个小家庭,它像泡沫一样,瞬间就没有了,要么一方突然死亡,要么闹离婚搞得不欢而散,成了最大的冤仇。这就知道,以一点点福业力出现的家庭,哪里有什么常坚呢?

再说权势。他的权势大得不得了,整个四海天下都归属于他,人民的心自然归向于他。无论到什么地方,当地最大的首领都会拿金钵盛银粟、银钵盛金粟作供养,把国土、政权、人民全部奉献给轮王,连比试、辩论都不需要,一看到轮王的威德自然被折服。譬如他乘着轮宝,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就到了亚洲、欧洲、非洲、北美洲等,到了当地,最大的联合国主席马上出来供养。轮王只需说两句:“你们要记住我的话,以十善治理人民,不要非法治国,就等于我住在这里了。”那些小王们就服服帖帖,完全听受,之后轮王返回他的中央大都,那里人人都歌颂、赞叹轮王的善德。整个天下自然运转,你说权势大不大?而且数万年里一直这样显现,四海清平,无为而治,他能安心地坐在大正殿的床榻上修四禅,天下太平无事。他福德账簿上的资金特别雄厚,一点不匮乏,所以权势非常稳定。然而这种显现最终也没有了。

我们生在末世,人寿不到百年。真正掌权的时间,掐头去尾,有的能掌二十年权,有的只能掌十年权。然而它像泡沫一样,时时都有政敌、反对力量。搞政治就像在风浪中行船一样,一不小心就会翻船,所以当权的人岌岌可危,忽然间发生政变,被拌了一脚就甩到一边去了,一个文件下来就被罢官免职,贬到小地方去,甚至被枪决等等,当时的威风很快就没有了。所以要想到,自己暂时拥有的一点权势能支持多久呢?哪里有常坚?决定很快就没有了。

再说受用,轮王眼睛看到的是璀璨的宫殿园林,耳朵听到的是最妙好的音乐,口里吃的是天下最好的美餐,常常嗅到各种花香,身下骑的是绀马宝、白象宝,坐在世上最好的毛毯上等等,在数万年里丝毫不匮乏五欲受用。每顿饭都有八万四千种菜,每一种都美味无比,我们连舔他筷子的福分也没有。他的福德这么大,但最终也消失殆尽了。而我们的受用只有这么一点,每天听听音乐,上上网,看看电影电视,打打高尔夫球,喝喝饮料,或者躺在舒适的沙发上、床榻上等等,不过如此。轮王尚且在福尽时,一切都消尽无余,而自身福德账簿的存款,还比不上他小数点后末位的数字,这一点福德能用多久呢?肯定很快就耗尽了。《宗镜录》里记载了一则公案,一个人一生能吃的饭、享用的衣服等,都是过去的福业定下来的。这就要知道,我们平生的受用只有这么一点,福一尽就没有了,哪里能常保呢?泡沫一样的衣食受用,顿时就没有了。

有人说:我是永远的大富翁,永远是五欲的拥有者。

哪里能这样说呢?当福业消尽时,光是一个喉癌就能让人什么也吃不下。得了任何一种癌,到晚期几乎都要痛得在床上打滚,生不如死,没有一点舒适的地方。或者一下子破产,下一秒就要睡在马路上或者贫民窟的角落里,无依无靠,无床无被,就像一只丧家犬。所以要想到,现前的一点受用不是常坚的,只是一点福德力的显现,怎么能冀望于它呢?

像这样整个思维下来就知道,福德巍巍的轮王尚且如此,终究逃不出无常;而我们只是一个穷光蛋,只有一点小福报,以这点福业力出现的泡沫式的受用、住房、权势、眷属等,哪里有常坚呢?要这样来思维。

思考题

1、《中阿含牛粪喻经》中,

(1)世尊说完自己做转轮王的情形后,比丘和世尊的一段对话说明了什么道理?

(2)以对比观察而修相续粗无常的理路是什么?

(3)从住宅、交通工具、家庭、权势、五欲受用等方面,以转轮王和自身作对比而思维,引生无常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