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上师言教-业因果 30

2、别说十恶的开遮 分二(1)身口七恶的开遮;(2)意三恶的遮止

(1)身口七恶的开遮 分三:1)总说;2)举例;3)类推

1)总说

以这个原理,如果根本没有私欲缠缚而意乐清净,则对于菩萨们也有直接开许可行身语七恶的阶段,如大悲商主诛杀短矛黑人,或树提梵志与婆罗门女行非梵行那样。

“这个原理”,指业性、业量是随内心的善恶差别而转,不是随身口善恶影像的大小而转。因此,假使没有私欲缠缚,心很清净,又能利益众生,那这个业的性质和分量,不是按身口的表相来转的,因此这样作身口七恶就成了善业,心发得大就成了大善业,这样对自他都有利益的缘故,当然是可以开许的。

“开”与“遮”是一对,在共同乘的教法中,针对小根器者,首先要禁止身口的恶行,因而就不开、不允许做;然而,对于善根已经成熟而广大的诸菩萨而言,到了一定的阶段是可以开的,这个“开”是指开放。也就是具有心力的话,在这时是可以去操作的,只要心是清净的,而且又能利益众生,就可以使用一些反面的手段。

对此,要从可开之人、可开之心、所开之事和开许阶段来认识。

可开之人,是指发了菩提心的菩萨。

可开之心就是没有私欲缠缚,不是为自己而起贪嗔痴三种毒素,“缠”是缠绕,“缚”是系缚,这里是指从最初位上就没有私欲。因为众生都是从我见和私欲配合而起烦恼的,关键先从私欲来看,如果心中为着自我贪求某种东西,或者保护自己,这样适合自我欲望就起贪,不适合自我心愿就起嗔,以这个发出的身口意的恶行是不开许的;然而没有这样的私欲,为了利益众生要做杀盗等的行为,这样是可以做的,因为心里没这样的恶心,为了众生利益的缘故,要采取这种做法,那这个是可以开的。

所开之事,在十恶当中可开身口七恶。因为意恶本来就是恶,当心已经由私欲发生了贪、嗔、邪见,那是不能开的;没有这样的私欲,光是身口的影像,它不是决定善恶的因素,因此,心是善的,方便是大的,虽然是作杀盗淫,其实是大善业,而在某种程度上,它能够比一般的善更加快速地圆满资粮,成就道业,这当然是可以开的。

直接开许可以行持的阶段,是指在某种情况下,要用杀盗淫等的手段,这样才能利益众生或者救护他,如果不这样做,那是达不到的。因为在做法上有正面有反面,不光只是一种净善相、菩萨低眉相,有的时候要使用的是金刚怒目,或者使用的是各种的做法,这样就能达成利益众生的效果。好比治病的时候,不一定全是吃甜甜蜜蜜的补品,有的时候要放毒,结果却能够把病驱除出去,这样就是要使用的。就像这样,没有私欲、意乐很清净,这样就保证是善业,因为内心是善的;同时在起方便力用的时候,必须要用这个手段才能够救得了众生,或者才能够利益到的话,就要这样使用,这个叫“阶段”。当然,不处在这种情况下,那也不会去做这些事情,因为没必要。意思就是,只是当杀的时候就杀,因为能利益到他;而在此之外,不是天天拿把刀到处杀人,这就是所谓的“时位阶段”。也就是到某种因缘下,是要使用霹雳手段等,他就开始干了,或者一定只有这样子做才行的,他就开始不惜一切而做了。就像这样,各种各样身口的做法都是有阶段的。

2)举例 分二:①大悲商主;②树提梵志

①大悲商主 分二:A具体公案;B要点指示

A具体公案

往昔,我等大师受生为大悲商主的时期,曾与五百商人一道入海取宝。航行途中,有一名叫“短矛黑人”的寇贼生性凶残,欲杀五百商人而取宝。大悲商主知悉后,在微秘观察中心作是念:五百商人都属不退转菩萨,若以他一人杀尽一切,这要在无央数劫中沦落地狱,故是可哀怜,以此我若杀他,他可不去地狱,因而我宁可自下地狱也无所顾虑。以此具大力之心,秘密诛杀了此贼,顿时圆满了七万劫资粮。

《大宝积经·大乘方便会》里讲到了这个公案:

追溯到世尊过去世值遇燃灯佛的那个时期。当时,世尊是一位名叫“大悲”的商主,带领五百个商人,为了寻求珍宝进入大海。

那个时候,商人当中有个恶人,心地奸诈虚伪,常常造恶,没有后悔之心,而且邪慧很深,很能了解兵法,经常做寇贼夺取他人的财物,作为谋生的产业。他假装成商人的样子,和商人们同坐一艘船。那时恶人这样思惟:“这些商人们得到很多珍宝,我现在要杀掉这些商人们,夺取他们的珍宝再回到阎浮提。”这样思惟以后想杀掉这些人。

当时,大悲商主是商人们的大导师。这个导师在夜晚梦境当中,见到有海洋鬼神这样告诫说:“你的商队里面有个恶人,是这样的相貌,他是常做贼的,劫夺他人的财物。这个人现在生起这样的恶心,他想‘我要杀掉这五百人,夺取他们的财物回到阎浮提。’如果这个恶人得逞,杀掉五百商人的话,那是作大恶逆的罪业,因为这五百个商人都是趣向无上菩提的不退转菩萨。如果这个恶人杀掉这些菩萨,那以这个业缘障碍,他将在每一位菩萨从初发心到成就无上正觉之间,一直要待在地狱里。你作为导师,可以想一个方便,让这个恶人不堕地狱,五百位菩萨能保全身命。”

当时,大悲商主沉浸在思惟当中,他想:“我要作什么方便,让这个恶人不堕地狱,五百个菩萨能保全性命?”这样思惟后,没向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当时海船等待风浪的平息,还剩七天就要回阎浮提了。七天过后,他这样思惟:“再没有别的方便,只有除掉这个恶人,才能让五百个人得以保全。如果我向别人说,那这五百个人会生恶心,生了恶心后要杀掉这个恶人,这些人就都会堕恶道。”大悲商主这样思惟:“我现在应当自己杀掉他。我杀这个人的缘故,即使百千劫堕在恶道中受地狱之苦,我能够安忍,不让恶人杀害这五百个菩萨,以此恶业受地狱大苦。”当时大悲商主生起哀悯之心,就作了这个方便,“我为了保护五百商人之故杀害这个恶人”,这时就以短矛刺杀了恶人,让商人们安全返回故土。

佛说:那时的大悲商主就是我的前身,五百商人是贤劫中的五百菩萨,他们都将在贤劫中成就无上正等菩提。我在那时行方便大悲的缘故,随即得以超越百千劫那么长久之间的生死患难。当时的那个恶人命终以后,生到善趣的天上。你们现在要知道,不要认为菩萨有这样的障碍业报,却能超越百千劫生死之难,这个不可能吧?其实那是菩萨的方便力。

B要点指示

这里看起来似乎不善,以他一个菩萨直接杀害了一个人,内涵上则是善,他心无私欲的缠缚,现前救护了五百商人的性命,长远将短矛黑人从地狱大苦之中救出,因此是成就了伟大的善行。

这里要看到菩萨外现的状况、内在的存心、达成的效果,由此就能认定这是一个伟大的善行。

表相上当然是拿了凶器,暗暗地杀掉了短矛黑人,使得他原本有血有肉的生命,一下子就断了气而死亡,因此,这个看起来的确是直接在作诛杀。

内涵上到底是善还是恶呢?善和恶不在外面的影像上是否操刀,或者结果上是否断命,实际上菩萨的心没有一点私欲,也就是从头到尾整个的心理活动,没有考虑自身的一点点。当时的情况很危险,短矛黑人要杀掉五百个商人,那么处在这种危难关头,到底该怎么来办呢?菩萨心想:“五百个商人都是不退转菩萨,现在以他一个人杀掉这些人的话,那的确每一个菩萨从初发心到成佛之间,他都需要待在地狱里,这样的话就会在无量劫当中受极大的苦,实在非常可怜。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我杀掉他的话,就遮掉了他的恶行,他不会堕地狱,但如果我为此需要下地狱,我也不作什么顾忌。”因为他深明因果,知道行杀自己可能会堕落,但是他不管。就像这样,可以看到没有私欲的缠缚,而且是非常大的心量。

那么,达成的效果如何呢?在现前救护了五百商人的性命。从长远来看,如果不杀,那这个短矛黑人将在无量劫当中堕落地狱,受不可思议的苦;而杀了之后,他只是断了一世命根,不会堕地狱,因此,实际上把短矛黑人从漫无边际的恶趣苦海中救脱出来了。

这样看起来,的确是一个非常大的善行。这到底伟不伟大呢?他以一个杀的手段,就把五百个不退转菩萨都救出来了,会发生很大利益;而且,他遮掉了短矛黑人无量劫的罪报,实在是短矛黑人最大的救命恩人。

我们由这个公案要认识两点:

第一点,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明,说明等起的重要,等起是决定业性和业量的唯一主要的因。他的等起非常地好,好到私欲的成分已经降到没有了,而且利他的心发得那么大,宁可我下地狱也要救他,最大的苦我可以忍,最好的利益可以给他,那么这样子心里起的善分别非常地大,这个是决定他业性和业量的主要的因。这非常明显,因为后面讲到了,他这个时候圆满了七万劫的资粮。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超过了以很缓的、很弱的善心,要经过七万个劫不断积累的善资粮,可见业量非常地大,因此等起就有这么重要。就好比临终那一念念佛的时候,他没有退路,看到地狱相现的时候,发出极大的一种欲,要求佛,所以一念间能够灭八十亿劫生死重罪,就可见心的重要。我们平常说要注重修心,也是在这里。意思就是,假使心修得纯善,善心修得非常广大,如同菩提心的教授里面所讲的那样。那么这样修好了以后,在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是比那些心小者、心弱者强过了百千万亿倍。

第二点,以此顺理成章就明白,这是可以开的。因为到了这个阶段,具有这个心理素质,能发得出这样的善心来,直接地以这个等起去行杀的时候,他能够迅速地救护众生、圆满资粮,那当然是应该开的。这个时候是应该开放,不应该保守,不应该躲在一个很小的自我的圈里,“我害怕堕地狱,不能杀人啊,杀人是恶”,不能够局限在这么狭小的概念当中。因此,要有一种大开放的精神、大勇健的精神,直接以大的气势来做,这个是可以开的,而且在这个阶段上是应当开的,可以行的话,就是要这样子行的。

②树提梵志 分二:A具体公案;B要点指示

A具体公案

如是,树提梵志曾多年于空林净修梵行,后来他入城乞食,一位婆罗门女对他心生爱恋,不得满愿欲趋于死,他心生悲悯,与之共为家室,以此圆满了四万劫的资粮。

《大宝积经·阿阇世王子会》中讲到了树提梵志的公案。

佛说:我忆念过去阿僧祇劫,还要超过这个数字,当时有个梵志名叫“树提”,在四十二亿年里,住在空旷的林间恒时修习梵行。那时,梵志过了这个年数以后,就从树林里出来,到了一个叫“极乐”的城市。当他进城以后,见到有个女人,女人一见梵志,“啊!仪容好端严!”她就起了欲心,马上就跟着梵志,用手抓他的脚,当时就扑倒在地。

那时梵志对女人说:“姊姊,你有什么要求?”

她说:“我要求梵志。”

梵志说:“姊姊,我不行欲。”

女人说:“如果不依从我,我就要死。”

那时,树提梵志就这样思惟:“这不是我的法,也不是我的时,我在四十二亿年里修习梵行,怎么今天要毁坏呢?”当时,梵志顿时强力地脱开她离开七步。之后生了哀悯之心:“虽然我犯戒堕恶道,我还能堪忍地狱的苦,但现在不忍心见这个女人受这样的苦恼,不能让这个人因为我而死。”他这样思惟后,又来到那女人面前,用右手扶起她,这样说:“姊姊起来,满你的愿望。”

那时,梵志在十二年中跟她成家。十二年后又出家了,当时又恢复而具足四无量心。这样具足慈悲喜舍后,命终生在梵天里了。

佛又说:当时的梵志就是我的前身,而那女人就是今天的耶输陀罗。我在当时,因为这个女人为爱欲所缠,我就稍微起了悲心,以此得以超越十百千劫的生死之苦。善男子,你这样来观,如果其他众生由爱欲而堕地狱的话,行方便菩萨由此却生梵天,这叫“菩萨摩诃萨行于方便”。

B要点指示

树提梵志的公案是很好的证明,这是世尊当时因地行道的事例。

首先,等起上的确看出来,他当时不是为自己,当他转念以后,善心出来了。前头他是一种保守措施,多少亿年的梵行他是很珍惜的;但是他看到别人要死,这个时候他不顾自己,所以当时的心是非常好的,那么他豁出去了以后,实际上心力非常地大。

那么由此我们就看到,这个的确可开。为什么可开?因为心是清净的,他不是为了自己的贪欲要与婆罗门女成家,而是为了救护她的性命。其次,因为这个因缘,他一下子生了一个悲心,这个悲心非常难得,单为自己想的时候悲心难出,需要借一个缘,他实际是奋不顾身这样去做的。那么以这种非常大的心力,使得他顿时就圆满了要四万劫才能成满的资粮,证明的确业的量是由心力来定的。当时起了非常大力量的善心,这跟那些软软缓缓的善心相比,就大得太多了,等于是那个很软很弱的善心,需要修四万劫才能成满的资粮,他在那么短的时间已经超过去了。那么按照这种情形,又没有私欲,又是悲心利他,而这样子做的时候,以方便的力用能迅速圆满资粮,那的确这样的情况是可以有开缘,可以开放来做的。

有人疑惑:怎么一下子就圆满了四万劫的资粮?本来一个一个修,要修四万劫,他就这么一个行为,怎么会圆满呢?

我们可以看到,外相上是他满足了那个女人的欲心,而且跟她成家十二年,似乎是个恶行,因为是做非梵行;实际内在非常地善,完全没有考虑自己,同时非常大的心量去救这个女人的命。要看到,他当时面对的是自己最看重的梵行,放掉了以后,他感觉自己可能要下恶趣,要受地狱之苦,但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完全能放得下,不考虑自己去救她,这样就可以看到心量极大。

比如我们平常救一个人的时候,没有牵涉到自身要放弃最宝贵的东西,而且要下地狱受苦,甚至有可能通过完成这件事,能让人们看到我是一个善人,这就是有求名的心等等,那么这样的心就小。但是,树提梵志当时心量极大,那是他实际的心行状态,因此等起是善的,而且是一个非常大的善。正如晋美朗巴祖师所说,唯由内心善恶差别转。从这里就知道,业量非常地大,因为内心善的差别是这么大的一个量。

一般的人四万劫里面都是很小的心、很软的心,打不开来的。逐渐逐渐地一点点小的去积累,它虽是个善,但是按照善的差别来集聚资粮的话,每一次都是很小的,这就像无数棵小树,比不上一棵超级大树那样。这样就知道,树提梵志一下子发出了这个心,顿时圆满了需要四万劫才能集聚的广大资粮。

因此,杀生与非梵行也于如此的情形下可以开许;若是由私欲门,以贪嗔痴为等起而行的话,则对谁也无开许。

到此总结而言,杀生和非梵行,在共同乘当中当然是视为重的恶行,然而,对于具菩提心无私欲的菩萨来说,某些时候就像上面举例那样,是可以有开缘的,也就是可以开放而做的。但是相反,假使是由私欲门,以贪嗔痴作为等起这样来行,那是对谁也不开许的。

这意思是,善恶的业性和业量是根据内心的差别而定的,而内心已经发生的是私欲,然后起贪、起嗔、起痴,这纯属是恶。那么由三毒这个坏的心、不好的心,起来的各种身口业行,那都是恶,这是不允许的。比如说,为了保护自我,在与人争夺的时候,对方对自己造成威胁,起了嗔心要杀掉对方,这个就是恶行。或者为了满足自我的欲望,要与某个异性行淫,当时是由贪心而起的各种身口意的做法,那当然是恶行。那么由于心是不好的,这样起来的业当然就是恶,这么去做就要堕恶趣,所以这是不允许的。

3)类推

如是不与取:

若有富人悭吝,为对他作利益,盗取其受用供养三宝或布施乞丐等,对如此绝无私欲的大心菩萨而言,是开许作不与取的。

不与取的情形。比如菩萨见到一个生性悭吝的富人,他拥有很多的受用,假使不窃取,他就会一直发生很多的悭吝恶业,只会导致堕在饿鬼等恶趣中受苦。这样就感觉现在可以作偷盗,菩萨就会去窃取他的财物,用以供养三宝、布施乞丐等等。这对于一个心里没有私欲,而又有很大利他心的大心菩萨而言,是开许的。菩萨的心是不一样的,有一颗专门利他的心,一点私欲也没有。以这样的大心摄持,不是在小的上面去考虑的,他就可以做。他想到:这个富人这么悭吝,对他没好处,干脆把他的财产偷过来替他作上供下施。有这样的心就可以做这种大的行为。

但如果有私欲的缠缚,看到那个富人有很多的财富,想窃为己有,这个就是不与取的恶业,这是不开许的。

妄语:

为了救护遭杀有情的性命,或者为了保护三宝财产等,可以开许说妄语;由私欲门为了欺骗他者而说妄语,非开许之处。

妄语的开许。比如心上没有私欲的缠缚,完全是为了利他,看到众生快要被杀,为了救他的命,比如猎人正在追一只鹿,鹿是往东面走,当被问到的时候,就说:“我见那鹿往西边走了”;或者为了保护三宝的财产也说一些妄语等等,像这样,根本不是为了自身得名利等,这样是可以开许的。

但是,假使为了自己得钱财去欺诳他人等,这个等起有私欲的缠缚,起的是贪欲,之后由它驱使说一些妄语,像这一类完全是恶业,成为堕入恶趣的因,这是不开许的。

离间者:

譬如,一位行善者与一位邪恶者,二人做心意一致的朋友,而造罪一方的转动力大,担心行善者会被他转变而入于罪恶之途,从而将二者分离,若是这种所为则开许;若令自然和好的一对分手、分离,则非开许之处。

离间语的情况,比如,当看到一个善人和一个恶人关系很好,心和心很容易就合在一起,可是恶人的左右力大,担心这个善人的心会被他转掉。也就是人与人相处,心力有强弱,有相互关系,弱者往往被强者所转,心想:他老跟这个恶友在一起,受他的污染恐怕会学坏,这样就会堕入恶趣。出于这种考虑,就想:一定要把他们分开来。就像把一个人从毒素中分开来那样,然后说离间语,这是允许的。好比母亲见孩子跟一个黑社会的恶友相交,会沾染吸毒的恶习,因此就要想一个办法,使得他们分离,这样就要说一些离间语。总之,没有私欲的缠缚,是利他心,而且是需要使用这样的手段,那当然是有可开许处。

后面这个“自然和好”,比如说善者与善者为友,他们彼此心意一致,都是同见同行的缘故,互相会有所增上,这是不能分开的。或者一个恶人与一个善人为友,那个恶人虽然恶的习性重,但是他还是喜欢跟善人为友,那么善人的力量强,能够使恶人得利益,他会被善人影响而引到安乐的道上,对于这种情况,也不能让他们分开,不然会造成有情受很多的损害,不是菩萨的道所为。

粗恶语:

对于用柔和语无法调伏的种性,为了用粗暴方便强制性地将其纳入法道,或者为了作教训,由此揭露过失,这是开许的。如大觉沃所说:“殊胜上师揭露过,殊胜教言击中过。”若轻蔑对方而说粗恶语则不开许。

粗恶语的情况,比如以柔和语无法调伏的一种人,他的性情刚强或者个性非常地大、成见非常大等等,这个时候稍微说两句话是不会听的,说了跟没说一样,那就要用暴力的手段,很强力、硬性地把他纳入到法道里。或者要作教训,这个时候就是要揭发过失等等。那么以这种目的,粗恶语是开许的。

阿底峡尊者曾说:上师的殊胜处就是揭露过失,教言的殊胜处就是击中过失。意思是,就像一个医王,他的殊胜处就是能直接地看出病来,而且把这个病毒消除掉。他开的药方的殊胜处就在于对症,直接地说明病在哪里。那么这个当然很容易理解,不能用温柔手段把它埋藏在里头,而不作发掘、不作消毒、不作切割,那样会死掉的。

但如果是一种慢心轻视他人,而说各种粗恶语,这不是开许之处。

绮语:

对于喜欢说话的一些人,单单禁语无法引导入于正法,为了诱引他心入于佛法,而宣说绮语,这是开许的;对于成为自他散乱之因的绮语则不开许。

绮语,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也是要作为方便来说的。比如对于那些喜欢说话的人,让他禁语是没有办法让他入到佛法中的,这个时候要用方便引诱,使得他能够逐渐地住在佛法当中。那当然要说很多很多的话题,把他的那个心逗开来,或者让他感觉很亲,很愿意听等等,这些上面都是心和心的关系。他喜欢说话,那么谈很多的话,他就感觉很开心,或者很投缘,或者有很多的沟通、交流之处,这样的话就有方法能把他转动。各种的话都是做一些诱引,然后设法地把他安置在法门当中。就好比要抓一个东西的时候,肯定有很多的引诱手段,然后才能够把它抓住。就像这样,如果什么也不干的话,那是不可能摄持人心的。

比如菩萨要引导张三入法,张三的禀性就是非常喜欢说话,假使你让他闭口不说的话,没有一个能转他心的机缘。比如,你叫他不开口他不喜欢,没意乐,你沉默相待、无言说法是根本不行的,根本没有转动的因缘,因此,菩萨这时候要随顺众生,看到他的意乐、根性如此,就要打开话匣子跟他说好多的话。

其实这个时候,菩萨的动机是要运用方便来诱导他,目的就是要使他入于佛法。比如天南海北聊很多,让他感觉很欢喜、很畅快,他生了一个欢喜心、有友好之感;或者谈一些世间话题的时候,谈得格外地高明或者非常地精通等等,让他心生佩服等等。这样的话就有机了,在这个时候用一些方法,使得他能够入到佛法里面去。像这样,要说很多世间的话,或者各种世间的主题。

比如他喜欢说军事,你也说军事;他喜欢谈论一些社会现象、经济问题等等,你也符合他的口味去说好多的情况,让他感觉是个同类者,然后让他感觉“好了不起、好有智慧,我一定要跟你交朋友”。他这样发生了好感以后,你再给他说佛法,他也很相信。那么佛法上,也顺合到他的意乐、根性,说很多诱导的话等等。这样不知不觉就把他引入了法门,也就是他开始往佛法的道上趣进了,或者有这种因缘。哪怕当时发生一个好感,产生一种不排斥,感觉“会是有道理吧?可能有道理吧?”这都是好的。就像这样,需要说绮语。如果不说绮语,一开始就是一副很威严的面孔等等,那他一看到就不喜欢,根本就没有机缘能够摄引的,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是开许说绮语的。

但是,如果这个绮语使得自他成了一种发生散乱的因素,这并非开许之处。

(2)意三恶的遮止

意的三过不会成为善等起,而是起了一个恶分别,顿成恶法,故无论何时、对于何人皆无开许。

“意的三过”指贪、嗔、邪见,它是一种具过失的心,会感召恶趣果报,而且违于真理,所以是过。那么这三种,无论何时、对于何人都不可开许的理由,就是“故”前所说的一句。等起有善有恶,当心中已经起了贪欲、嗔恚、邪见这三种意的运作的时候,当时起的就是恶等起,而不会成为善等起,也就是当时起的是一个不好的分别。

比如贪欲,就想“他的财物这么多,我能窃取到手该有多好啊!”起这样的分别。或者嗔恚,就想“他对我这么不好,我一定要诛灭他!”或者“我一定要给他好看!”等等,那这样也只是起一个恶的分别。或者邪见,就是谤因、谤果,认为没佛、没菩萨、没净土等等,或者哪里有什么前生后世、善恶果报等等,那么这样起的是一个邪分别。当这个正起的时候,顿时就成了一个恶法,因此这是不可开许的,因为它的性质上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是恶,而从缘起的状况来看,就成了恶趣之因。假使开许说你可以这样放任,起贪、起嗔、起邪见,那就会不断地增长恶趣的因素,在因上增加错乱,在果上增长恶趣的因,那个会越发展越可怕。因此,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对于什么样的人,也是没有开许之处的。

“无论何时”,表达在哪一种阶段、面对哪一种对象、处理什么样的事情等等。“对于何人”,就是无论是凡夫还是圣者,都没有开许之处,因为它是个不好的分别。当然,对于圣者来说,证到了高位的时候也没这分别,但是还没证到高位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起这样的分别。总而言之这个是不开许的,因为不可能开许恶,不可能开许苦因,不可能开许颠倒。

思考题

1、身口七恶的开许中,可开之人、可开之心、所开之事、开许阶段,分别指什么?

2、(1)复述大悲商主的公案。

(2)大悲商主诛杀短矛黑人这件事,菩萨外现的状况、内在的存心、达成的效果,分别是什么?

(3)我们从中要认识到哪两点?

3、(1)复述树提梵志的公案。

(2)菩萨当时的等起如何?

(3)为什么由这件事圆满了四万劫资粮?

4、(1)不与取可开许的情形如何?什么情况不开许?

(2)妄语可开许的情形如何?什么情况不开许?

(3)离间语可开许的情形如何?什么情况不开许?

(4)粗恶语可开许的情形如何?什么情况不开许?

(5)绮语可开许的情形如何?什么情况不开许?

5、为什么在任何情况下、对任何人,都不开许贪、嗔、邪见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