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上师言教-业因果 25

②目犍连

目犍连是佛声闻众中神通第一的尊者,他也受业的掌控力而为遍行外道杀戮。

具体的情形:圣者舍利子与大目犍连二人,时时往诣地狱、饿鬼等境利益有情。一日至地狱境,里面有死去的外道导师饮光能圆,生地狱后正备受诸多种类的苦处。

他说:“圣者!您们再返回人间的话,请告诉我的徒众:‘你们的导师饮光能圆已生地狱,他捎口信说,遍行派里没有沙门,释迦的教中才有沙门,我们的法教是颠倒的,所以你们应舍弃自己的教派随释迦子学。尤其将我的骨灰做成塔,你们对它行供养时,就有炽燃的铁雨降在我身上,所以切莫再供。’”

第一双返回人间后,舍利子先行过去对外道徒说了如此的话语,却因无业缘,诸外道浑然不觉。

随后目犍连来到,问舍利子:“您传达了饮光能圆的口信吗?”

尊者回答:“我讲了也等同未讲。”

目犍连说:“既然没听到,我去说吧。”

之后,他过去传述了饮光能圆的那些口信,却致使外道徒群情激愤,嚷道:“你不但说我们的坏话,还在诽谤我们的导师!”以喧嚷之声喊来一群人后,噔噔噔地殴打。尊者的色身如同芦苇一样被摧坏后抛弃一边。要是从前的话,不用说这些外道能打,连三界众生集合起来,也动他一根毫毛动不得。但当时被宿业所抑制,如尊者后来所说:“那时,连‘神’尚且不得忆起,何况说变?”即成了与常人无异。

舍利弗用法衣包裹他的残躯,背着来到祇陀园后,悲哀地说:“朋友之死听且不愿,何况见呢?”随后与众多阿罗汉一同入了涅槃。很快目犍连尊者也涅槃了。

基于前世曾经骂过母亲,要把她打得像苇草一样,由此堕落恶趣受很惨痛的业报,这次在最后身上,以这个余业的掌控力,还是要感受杀报。余业的势力一旦发动的时候无法遮挡,因而,神通第一的圣者目犍连也遭受遍行外道的杀戮。

具体的情形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在世尊弟子里有“第一双”称誉的,即是智慧第一的舍利子和神通第一的目犍连,他们常常会去饿鬼界和地狱界里救度有情。

有一天,他们到了地狱境内,见到外道导师饮光能圆已经生在了地狱里,受好多好多门类的苦,那么他们也是悲心怜悯,就来到他的面前。这个外道导师就说:“两位圣者!您们回到人间,一定要告诉我的徒弟们:‘你们的导师饮光能圆已经生地狱了,在遍行外道里没有沙门,只有释迦佛的内教里有沙门。我们这个教派是邪教,所以,你们要舍掉自己的派,跟释迦佛的弟子去学。特别是把我的骨灰做供塔,你们每一次做供养的时候,我都受好大的苦,在我身上就降下炽燃热铁雨,所以以后不要这样做。’”之后,第一双就返回了人间。

(饮光能圆是个罪业凡夫,他生前建立邪派,传播邪教,结果死后却造塔,受很多人的供养、礼敬,当然就没法消受。头一磕下去他就消了福,一供的时候他就罪更重,这样每当人们供养时,他就出现更重的果报,表现为天上降下炽热的铁雨,烧着他的身体。)

接着就要看,两位圣者传口信不同的业感情形。首先,舍利子尊者前往那些遍行外道们所在的区域,跟他们讲他们师父的事情。可是因为没有业缘,外道们就跟没听到一样。

目犍连随后跟着来了,就问舍利子:“您传了饮光能圆的口信吗?”

舍利子说:“我讲了等于没讲。”

目犍连说:“既然他们没听到的话,我再去说说吧。”

这样目犍连尊者也到了那片外道的区域,他照样去传了饮光能圆的口信。当时立即激起了外道徒们的愤怒,说:“你不仅对我们责难,而且还诽谤我们的导师,所以,快点快点过来把他打死!”这么一叫,外道们群起而殴之,把尊者的身体打得像苇草一样稀烂,然后扔到一边。

要是以前的话,连三界里所有的众生集聚在一起,也动不了尊者的一根汗毛,何况以这些遍行外道,哪里能做什么呢?可是,业果已熟的时候,后来尊者自己也说:“以往昔业力的牵制,现在我连‘神’字都想不起,何况说变呢?”因此,业一旦成熟的时候,神通没作用,这是无可逃脱的。那时,尊者变得跟普通常人一样,因此而入了涅槃。

当时,舍利子以法衣裹着目犍连的身体,带到了祇陀园后,他这样说:“连我的法友死的消息我都不愿意听到,何况是见到呢?”他的意思是想“我提前要走的,我没法看到这种情况”,因此他说后,就跟众多阿罗汉一起入了涅槃。之后目犍连尊者也入了涅槃。

这里要知道业支配一切,当没有业缘的时候,不会发生相应的现相。舍利子与这些遍行外道不存在这样的业缘,所以他去说的时候,也是把那个话很具体地讲了,但是这些外道听若无闻。也就是一句句话过去的时候,他们好像没听到一样的,不发生什么作用,这就是他们之间没有一种业在起作用。

目犍连来说的反应就完全不同。一说就好像起了火一样的,所谓“缘会时至赫然现”,干草一遇到火马上就烧起来。同样说的是这些话,一句句过来的时候,外道们一听到,马上发起嗔心大火。这是由于过去有罪业因缘,要感报的时候,一触及到就有一种东西要反应出来。结果他们听的时候,句句都非常刺耳,“你说我们的教派是邪教,这是有意污蔑,还说我们的师父正躺在地狱里受煎熬,我们一供养就下热铁雨要烧死他,哪有这个道理?打打打!”这个反应要知道,这并不是一般认为的一种犯罪的事件,其实是业力发动的时候必然出现这样的现象。当时那些外道们把尊者的身体打得遍体鳞伤,那是非常厉害的一顿痛打,整个身体已经打得像苇草一样一节一节,不成样子了,意思是打得稀巴烂,这个就是报应。

以前神通第一的目犍连尊者,他的身体能大能小,比如变成围绕须弥山十四圈长的大龙,一拍海水就能溅到须弥山的顶端;而要变小可以在龙的鼻子里面进,眼睛里出等;或者他能撼动三千大千世界等等。这样的神通,即使三界众生全部聚集起来,连他的一个毛端都动不了。毛根还粗一点,毛头是极细的,那么连这么一点点动都不可能,因为他的神变力大。

但是,当业力发动的时候,什么神通都使不出来了,不用说变化了,连“神”都想不起来了。“变化”,指在空中翻动、变化,东涌西没、西涌东没、在虚空中端坐、水行如地等等,但是,现在连心里想要遮掉被打的这个“神”都没有了。因此要知道,当业力发动的时候,神通力就障住了,根本出不来。这就说明,没法以神通来避开,结果被打得稀烂,可以想象,躺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由此明了,业降临的时候,连阿罗汉也只有受报的份。

③乐瓦得

往昔克什米尔有位乐瓦得比丘,他是一位证得神通、神变,拥有诸多弟子的大德。一天,大概他在林间煮染一个法衣袈裟,附近的一户人家,主人丢失了牛犊前来寻找。只见那林间正升起烟焰,他就去看,见一位比丘正在烧着火,就问道:“你在做什么?”

比丘回答:“我在煮染法衣。”

揭开锅后探视,见到锅中都是肉,比丘自己也见到了。为此就抓着他交付给国王,禀报:“此人偷了我的牛犊,请国王裁决。”为此国王将他关入了监狱。

过了些天,母牛自己得到了牛犊。牛主又去请求说:“比丘并未盗我牛犊,请释放。”但因国王事务繁忙,六月当中未作释放。对此,比丘众多获得神变的弟子从空中飞来,到国王面前呈禀说:“这位比丘尊者是个正士,愿国王释放。”

国王就亲自来放比丘。他见比丘困苦劳顿,非常懊丧地说:“我耽误事情太久,集了大罪。”

比丘却说:“无过,我是自作自受。”

国王问:“那您是集了什么样的业?”

比丘遂告知说:“往昔,一世我做盗贼,当时盗了一头牛犊,我被主人追赶,见到林间有位独觉正在入定,就扔到了他面前,由此逃走,这人就抓着独觉,将他缚入牢狱,关押六天。以此业的异熟,我曾在多生之中备受三恶趣之苦,今生仍需受苦,是这异熟的最后一报。”

这里讲到,当时克什米尔有一位名叫“乐瓦得”的大德比丘,他具有神通、神变,而且有很多弟子,在他身上业感成熟时,也无法不受报应。

这事看起来很蹊跷,他当时在林间煮染法衣,那旁边有一户人家,那个主人的牛犊丢了,主人就自己一个人去找。正这样找的时候,看到林间有烟,就走过去看个究竟。到了那里看到一个比丘在烧火,就问:“你在做什么?”

比丘说:“在染法衣。”

打开锅一看,那里面煮的都是肉,比丘自己也看到是肉,是这么一个情况。

那么这样主人就把比丘带到国王那里,而且说:“他偷了我的牛犊,请国王作裁决。”于是国王就把比丘关到了监狱里。

几天后,那主人的母牛自己找到了牛犊,这样的话他就再次来到国王面前,请求说:“我的牛犊不是比丘偷的,请求释放他。”

国王忙了六个月没放。满六个月的时候,比丘自己有好多得了神变的弟子,就从虚空中飞过来,到国王面前申述说:“这个比丘是一个真正的修行人,请你放了吧。”

这个时候国王才忆起,就亲自到比丘那里,当时见到他很疲惫,国王非常懊丧,说:“耽误了这么久,我造了大罪!”

那比丘有神通,知道宿命,他说:“你没错,是我自己召来的”。

国王问:“那您是造了什么业呢?”

乐瓦得比丘说:“往昔我受生为一个盗贼,那个时候也是偷了一头牛犊,被主人追赶了以后,慌慌张张地跑到林间,看到有独觉在那入定,就把牛犊扔在独觉面前然后跑了。以这个缘故,独觉就冤枉地被逮捕,关在监狱里六天。以这个异熟果,我过去好多生都在恶趣里受苦,这一生是业的余残果报,还要受最后一次报。”

乐瓦得是得道的沙门,有神通,虽然证得无我,也不免业报的降临,也只有任因果律演现。这就像晋美朗巴尊者所说的那样,虽然业报暂时没有现前,但是,就像金翅鸟的影子跟它无分无合那样,不会没有的,一旦因缘际会到了的时候,那就不得不在自身的相续上演现,那么这个公案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也就是,到了果报成熟的当头,自然出现这样的事件。那主人丢了牛犊,去寻找就找到他这里来了,而他正在煮染法衣,走过来问在干什么,一打开锅,以业感之力出现好多的牛肉,这样就被缉拿而送到国王那里判刑。后来牛犊找到了,应该释放,国王却因为忙,延迟了六个月,最终才出来。

那么这件事有冤枉、不公平吗?到底是谁在操纵呢?其实不是偶然的,是因果律在操纵。乐瓦得是圣人,他深知宿命,他有神足通,但也无法免脱,而只是顺受果报。其实他前世是一个盗贼,当时偷了一头牛犊,被主人追赶的时候逃避林间,见了独觉的时候扔到他面前,这样就冤枉了那个独觉,害他被关了六天牢,这已经结成了业。这个业按照因果律不断地变出果报,那么在过去好多生里面堕在恶趣受苦,今生到了果报的末端了,以余残的业力还是会现出这样的果报,所以那个国王六个月关他,是因果律的安排。当时也是这样的,独觉无罪被关,后来发现了就释放;现在他也是无罪被关,但是六天增长到六个月,之后也释放,其实这是那个果报的最后一次。

这就可见,当果报成熟的时候,无法不在自身上显现这些苦厄。那我们是凡夫,没有神通、神变,更没有证得无我而得道,当业报成熟之际,因缘已经会遇的时候,那是不得不在自身上出现果报,没法脱免的。

④龙树

如是,印度乐行王有位王子,母后送他一件无缝五色彩缎衣服,王子遂说:“我现在不穿,待我得王位再穿。”

母后稍带惋惜地说:“您无有得王位之时。国王离世本该由王子继承王位,然而你父王与阿阇黎龙树生命同一,因此龙树不死,汝父不死,龙树是寿命自在者,故无去世之日,所以你的诸多兄长都是未得王位而死。”

王子问:“那有什么方便吗?”

母后说:“阿阇黎龙树是菩萨,因此去要其头会布施的,此外无他方便。”

太子便去龙树跟前,讨要其头。

阿阇黎说:“斫去携走。”

他便举剑向颈部挥去,无论怎样砍斫,都如同向虚空挥剑般,丝毫无损。

阿阇黎说:“受武器砍斫的业报,我在五百生之前已无余净尽,因此兵器砍不到我,但我往昔采吉祥草时曾杀过虫,以此业报尚未净尽,你去采吉祥草来断我的头。”

王子寻来吉祥草,向头斫去,头便落地。菩萨说:“从今往诣极乐刹,未来还当入此身。”便在寂静中圆寂了。

(原文中的“母后”,在藏文里只有“母”字,没说是谁的母亲。《大唐西域记·卷十》里记载了这个公案,讲到“王有稚子,谓其母曰”,可见指王子的母亲,也就是王后,因此这里根据意义,译为“母后”。)

在印度有个乐行王,他的一个王子,有一天得到王后送的耀眼的五色无缝衣后,就说:“我现在还不穿,等我继承王位的时候再穿。”

王后捎带惋惜地说:“你没有得王位的时候。国王过世当然是由王子来继承王位,可是你的父亲跟龙树阿阇黎生命是一样的,所以龙树没圆寂,你父亲也不会走;而龙树是得了寿自在的人,没有走的时候;因而,你的很多哥哥们都是在没得王位中就离世了。”

王子听后就问:“那有什么办法吗?”

王后说:“龙树是菩萨,所以你跟他索要头的话他会布施的,此外没有别的办法。”

于是王子就到龙树菩萨跟前去了,跟他索要头。

龙树菩萨说:“断了拿走吧。”

王子就举起剑往龙树菩萨的颈部砍,但无论怎么砍,都像在空中挥动一样,一点不会断,没做到任何损害。

这个时候阿阇黎就说:“我有关以兵器砍的异熟果,在五百生以前已经全部消尽了,所以兵器砍不动我;而当年我采吉祥草的时候,有杀虫的业还没有穷尽它的业报,所以,你采来吉祥草可以让我的头断开。”

王子找了吉祥草后砍去,果然龙树菩萨的头部落地。

当时龙树菩萨说:“我现在去往极乐世界了,将来我还会入到这个身体中来。”说后,龙树菩萨在寂静中去了极乐世界。

龙树菩萨是位登初地的圣者,他显现上还是没有空掉异熟,有采吉祥草时杀虫的业,所以仍然有杀头的报。在印、藏、汉三地的历史当中,很多的祖师都示现遭受断头报,由于有杀业之故;很多遭受牢狱之灾,有盗业之故;或者瞎眼,有谤法的业等等。这些都说明即使是开悟、证果、登地等的圣者,当业成熟的时候,还是难免要受到种种的业报。这就说明因果律在掌控着一切现相的运行。

像这样,虽然证到了一定的地位,或者证了人无我、法无我空性,但是当果报成熟的时候,还是只有任因果律演变。这可见我们凡夫在轮回的历程中,处处都不免要受业报的苦厄。

思考题

1、目犍连尊者被遍行外道杀戮的具体情形如何?前世的业因是什么?今生被打的缘是什么?被打时为何不以神通避开?

2、乐瓦得比丘枉受牢狱之灾的情形如何?前世的业因是什么?今生业力发动的情形如何?

3、龙树菩萨受报圆寂的情形如何?